第 34 章 粉别墅(八)【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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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

    “要不要吃?”唐臾拿着焦糖布丁逗小女孩。

    女孩的蓝眼睛一下子亮了。

    “嘿,不给你。”唐臾一口把布丁闷了,朝小女孩做了个鬼脸,“你吓了我那么多次,就不给你吃。”

    姑娘小嘴一瘪,哇哇大哭,转身跑了,消失在曲折回环的镜子迷宫深处。

    小女孩不见了,层层叠叠的镜子迷宫也像雾一样慢慢淡去。

    唐臾眼前一晃,再看清时,他已经回到了别墅五楼的楼梯口。

    身边分明是一堵结实的墙,哪有什么通往六楼的楼梯。

    唐臾抱着满手的蛋糕甜甜圈马卡龙,左啃一口,右啃一口,慢悠悠地往楼下走。

    -

    三小时前。

    粉红别墅一楼,镜子走廊。

    危雁迟面色一沉:“师尊?”

    就是一眨眼的事,转头便没了师尊的影子。

    久绛:“怎么了?”

    “师尊刚刚还在这里的。”危雁迟说着便站了起来。

    久绛伸长脖子左右望望,并不担心:“他自

    ()    己出去逛街了吧。”

    俩小孩也凑了过来,左右环绕立体声。

    久杏:“怎么了,师祖去哪里了?我们出去找找?”

    久青:“我刚好像看见了一个漂亮妹妹,师祖跟着她走了。”

    危雁迟的脸冷得跟冰窖一样。

    他们稍微有点吵,旁边的玩家询问道:“你们有朋友跟一个女孩走了吗?”

    久绛“嗯”了声。

    “那女孩是不是楼下接待处的小姑娘?漂亮得跟个洋娃娃似的。”

    久青思索了一下:“好像是?没太看清。”

    那玩家叹了口气:“我们也有个同伴跟着她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危雁迟一语不发地转身就走。

    久绛快步跟上去:“你去找师尊啊?”

    危雁迟木着脸:“不然呢。”

    “没什么。”久绛笑笑,“我感觉好久没看到过你这么急的时候。”

    四个人开始满别墅找人,从一楼到五楼,角角落落找了个遍,连一根蓝毛都没找到。

    危雁迟快步向前,一边轻轻按住耳后的某个地方,低声道:“师尊。”

    无人回应。

    过了会儿,危雁迟又低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安静。

    危雁迟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低气压,别的玩家路过都被他吓一跳,绕道逃离,以为见到鬼了。

    “这就是个游戏而已,出不了什么事,大不了提前结束游戏嘛。”久绛倒是心很大,语气轻松愉快,“我还一直担心回来的是假师尊呢,这下确定了,这种随时随地消失的作风就是他本人,错不了。”

    危雁迟:……

    见危雁迟脸色还是不太好,久绛继续道:“而且他老人家就是爱到处浪,他浪了那么多年,你还没习惯?”

    这句话让危雁迟身形一顿,慢慢收紧了抓着栏杆的手,骨节用力得有点发白。

    师尊来无影去无踪。

    去了哪,何时去何时归,徒弟向来是没有立场过问的。

    久绛往栏杆边儿一趴,问:“还记得师尊的江湖别号吗?”

    危雁迟睫毛颤了颤:“忘归山人。”

    “忘归——忘归。”久绛摇头晃脑,“人如其名,他就这样。”

    危雁迟抿了抿唇。

    久绛凑过去笑:“老幺,你以前对师尊可没这么上心。”

    危雁迟表情毫无变化。

    只听久绛自己又改口道:“好吧,你以前就是对师尊最上心的乖宝宝。”

    危雁迟彻底面瘫了。

    久绛小时候觉得,危雁迟就跟个异类似的。

    师兄师姐没大没小地跟师尊开玩笑,在师尊要出远门的时候轰他走,时不时组团偷袭师尊——这些活动,危雁迟从来不参加。他总是在一旁默默地做自己的事,岿然不动地修炼。

    唐臾在湘春楼彻夜酗酒作乐的时候,徒弟们也在家里开party,嗨完之后

    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只有危雁迟会独自等到黎明,去酒楼把师尊接回来,任劳任怨,雷打不动。

    久绛起初觉得,危雁迟是在报答师尊的知遇之恩,所以非常积极。

    后来发现,他就像一个机器、一个设置好的程序,到点做事,情绪平静,不删不改。

    危雁迟分明是鬼身,却像仙门子弟一样恭敬守礼。

    他的行为并非是有意识的自我恪守,相反,他好像缺乏一切内在动力,对情感的感知相当淡漠。明明生活在鸡飞狗跳的师门里,他却仿佛置身事外。

    后来的一千多年里,唐臾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学习,久绛常常联系不上他。

    小师弟清心寡欲得跟个机器人似的,久绛八卦过几次他的私人感情生活,危雁迟总是瘫着一张俊脸回应她,久而久之她也懒得问了。

    这鬼是性冷淡。久绛这样总结道。

    久绛望着前面仔细扫描别墅边角的危雁迟,还有点儿不习惯。

    总觉得他好像变得……更有主观能动性了?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师尊回来了,他们都不希望师尊再出事。

    他们又从五楼搜到一楼,可惜的是,仍然一无所获。

    一楼大厅里,突然传出一道尖叫。

    几个玩家聚集在别墅胖老板的玻璃展示柜旁边,面容惊恐。

    久青先窜过去:“怎么了怎么了。”

    那玩家指着玻璃柜,那里本来是遗失的宝镜的空位,现在,那里却出现了一排木头小人。

    这排小人样貌各不相同,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各种发型衣着,都有。

    “这个小人……这不就是罗哥么!”

    玩家惊恐地指着其中一个木头小人。

    说话的玩家危雁迟是眼熟的,就是不久前,在镜子走廊,说他有个同伴不见了的那个。

    久绛皱起眉:“这就是你那个,跟着小女孩走了,然后没再回来的朋友?”

    玩家白着嘴唇点点头。

    众人心里皆是一沉。

    久杏小声叫道:“这不是那些机械秃驴么!”

    仔细一看,还真是。

    木头小人里头有几个很扎眼,光头,浑身机械纹路,五官虽然粗糙,但是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正是被拽进镜子里的“冥僧”。

    危雁迟神情冰得吓人,飞快寻找,好在并没有在木头小人里找到蓝头发的。

    众人面前突然出现一只胖胖的男人手,一把将木头小人都捞进了怀里。

    是大胡子胖老板!

    他仿佛看不见这些玩家,像收割麦子一样把这些小人收割起来,嘴里乐颠颠地念叨着:“圣君肯定会开心的,圣君会喜欢的。”

    胖老板挤开众人,自顾自地往外走,小声哼着没有调子的小调,哼rap似的:“收获,泡发,剥皮,穿串,晾晒,烘干,哟,哟。”

    玩家们终于回过

    味来了,某个暴躁老哥一把薅起老板的领结,质问道:“根本不用找什么镜子是不是?反而,镜子…镜子是你捕猎的工具!你手里是不是根本没有宝物?”

    胖老板笑得脸上堆起肉,像苍老错位的年画娃娃。

    这时,空着的展柜处又出现了什么东西。

    胖老板惊喜地回去,充满期待地看着那里。

    只见展柜里出现了一小颗木质人头,蓝色长发,墨笔潦草地勾勒出他的五官,极为失真。

    危雁迟攥紧了手,青筋绷起。

    胖老板欣喜道:“在长了在长了,庄稼快快长。”

    过了一会儿,头下面出现了一具木质的身体,衣着熟悉。

    胖老板拍手:“长出来咯。马上就可以收获了。”

    “嘭”地一下,胖老板整个人被危雁迟砸进了墙里。

    但胖老板就像一个软塌塌的充气玩具,五官和脸都变得扁平而扭曲,他还在笑着:“哈哈,长啊,继续长啊。”

    危雁迟声音冷得吓人:“…这些人,都在哪里?”

    胖老板的脸像被挤扁的气球一样,呼哧呼哧地漏气:“庄稼啊,庄稼就是地里长出来的哇!”

    根本没法沟通。

    危雁迟迅速打了个响指,空中浮现出一个小屏幕。

    他一手像抓垃圾袋一样抓着胖老板,另一手在半空中运指如飞。

    久绛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要在线写外挂吧。”

    危雁迟垂着眼:“用不着。”

    胖老板突然瞪大了眼,伸出双手想去够展柜:“啊?啊——?”

    顺着方向看去,只见那个蓝色的头和身子,又慢慢消失了。

    ?

    庄稼长出来了还可以缩回地里的?

    不会是彻底没了吧。

    危雁迟眼眸一沉,手指飞得更快。

    “现在能说了吗?知不知道这个蓝发的人在哪。”危雁迟冷声问。

    胖老板像只被提着脖子的鹅,额额额地哼唧。

    危雁迟不再跟他废话,干脆地敲了一下浮空键盘。

    只见胖老板突然叽里呱啦地开始动嘴,但吐的不是汉字,让人眼花缭乱的代码从他嘴里跑出来,哗啦啦地涌入危雁迟掌心里的小屏幕。

    争分夺秒,气氛紧张。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刑讯逼供NPC。

    胖老板吐代码吐得直翻白眼。

    就在这诡异的场景中,一个蓝头发的帅哥从远处悠闲地晃了过来,正往嘴里一颗颗丢爆米花,手里还抱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甜品。

    久绛撑着墙,有点焦急地问危雁迟:“怎么样,审出来了吗?”

    危雁迟轻轻拧眉:“还是扫描不到隐藏空间。”

    唐臾嚼着爆米花,探头问:“什么隐藏空间?”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师门四人齐齐盯着唐臾,小徒弟的目光尤其幽深。

    “看我干嘛?”

    唐臾一脸莫名其妙,大方地把爆米花桶戳到大家面前,扬了扬下巴,“吃不吃。”

    久绛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翻白眼。

    唐臾试图活跃气氛:“你们干啥呢?”

    危雁迟面无表情地把那倒霉的胖老板扔一边,啪地收起浮空屏幕。

    他屈起食指,犹豫了一下,飞快地蹭过唐臾的脸侧。

    一触即收,比羽毛还轻。

    “爆米花屑。沾到了。”

    “哦,谢谢徒儿。”唐臾笑着伸出舌尖,左右舔了舔。

    危雁迟偏开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搓了搓。

    还好,是热的,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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