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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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雅姝在入宫的那一日,就将自己的心封闭了大半,如今只是安静地坐在宫殿一角,静看孤月,心思月下之人……

    不过思量怅惘之后,她倒是转身拿了笔墨,给母亲写了一封信。

    当初因为宫内插嘴,吴氏回去将她好一顿申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楚琳琅品行不端,不可交。

    陶雅姝当初苦于被水贼拿住之事不好告知母亲,更不好先说出姑姑丢弃她的事情,挑唆了姑姑与父母之间的关系。

    可如今,四姑姑做的也是太过分了。可偏偏母亲却那般无礼对待救了她性命的楚娘子。

    陶雅姝觉得也不必再给姑姑留什么情面,倒是要跟母亲交底,免得四姑姑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待信交出去后,久不管家事的陶国公便将四女儿叫到了国公府。

    老国公很不给这四女儿的脸,便是绷着脸,一条条地问,孙女雅姝说得这些可是实情。

    陶慧茹在被叫入父亲的书房前,真是没料到她暗中做的借刀杀人的事情,竟然被侄女慧眼识破,更是一状告到了祖父这里。

    她先是想要辩解,只说那落水时,她当真不知,而至于说了陶雅姝撺掇同窗排挤宜秀郡主的事情更是无稽之谈,只是她与苏氏闲聊,被苏氏不省心的二女儿听见,添枝加叶,去四王妃那搬弄是非的。

    这番说辞,用来糊弄兄长还行,可惜陶国公是在朝堂上历来三代的老臣,看人的眼睛毒着呢。

    而且他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情,他难道不知?

    当孙女信里含蓄指出,定然是四姑姑误会她跟父亲说了坏话,坏了表哥陶赞的前程时,国公爷便什么都想清楚了。

    他抬手阻了陶慧茹那些干巴巴的解释,冷冷道:“若不是你做的如此过分,雅姝那孩子将这些事情烂在肚子里都不会说。况且你还不知道你的兄长?他跟你母亲一样,向来娇惯你。怎么会因为雅姝说你的坏话,便报复徇私,坏了陶赞那孩子的前程?不让他去吏部,是我的意思,跟雅姝何干?”

    听父亲这么说,陶慧茹猛然抬头道:“父亲,你这是何意?”

    陶国公觉得是家里对女儿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她当年全然没有感受到杨家灭门的血雨腥风。

    可是陶赞到底是杨家的骨血,让他去吏部,是准备到陛下跟前添堵吗?

    父亲盛怒,陶慧茹只有静听的份儿。

    最后,她只是满含泪水道:“赞儿何其无辜?他现在已经姓陶,父亲为何还要用杨家来说事,毁了他的前程?”

    陶国公恨恨道:“当初若不是你执意要嫁给杨毅,你的儿子岂止能去吏部?就是更大的前程也谋得!可你当时鬼迷心窍,非要一意孤行,最后落得什么下场?亏得你还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该姓陶,你该知道,陶家才是你最大的依靠!可你却还拆雅姝那孩子的台!我陶家倒霉,究竟与你有多大好处?”

    总之那日,陶公将陶慧茹骂得是狗血喷头,他更是警告陶慧茹,收起睚眦

    必报的小心思。

    若是日后他再听到一星半点关于绿洲遇险的影传(),无论这事出自何人之口?()?[()]『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也一律当成是她泄露的。

    到时候,陶慧茹久莫怪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近人情,一律以家规处置。

    那日从书房出来时,陶慧茹哭得脸色透明,嘴唇都是白的。

    可惜她这可怜样子在父亲面前一向是不管用的,倒是陶雅姝的父亲看见了,有些心疼妹妹。

    吴氏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冷笑,到底是女儿懂得当爹的,女儿信里只让她跟祖父,却不可跟父亲提。

    不然的话,让宠溺妹妹的夫君来处理,便又是糊涂账一笔!

    她也是万万没想到,小姑子竟然跟自己的女儿生出了这么多是非。

    如今再想想陶慧茹先前在自己面前说了那么多楚琳琅的坏话,真是“用心良苦”!

    想到自己先前居然让女儿的救命恩人吃了闭门羹,吴氏心里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她想了想,便是借口女儿入宫新封了女官,想着跟同窗分享喜讯,便命管事在京城的酒楼定了糕饼盒子给楚琳琅送了去。

    等礼盒子送到时,楚琳琅听说这是吴夫人送来的,心里也是暗暗吃惊。

    吴氏的示好之意,她自然也是领会了,想必是陶雅姝告知了母亲那绿洲的事情,吴氏在与自己表示感谢。

    楚琳琅听送糕饼的国公府管事说,陶雅姝虽然是新入宫的,但是因为很得太后的赏识,受封的是一品的光兴户主,负责掌管太后的宫印,更是可以替太后审阅重大祭奠章程。

    而这类差事,太后以前都是交给静妃协理的。

    如今倒是收回了大半的权限,交到了陶雅姝的手里,美其名曰是替静妃娘娘分忧,外加历练历练。

    这等荣光无量,隐隐要分掌管六宫娘娘的权,由此可见,陶家之女是多么受太后的爱重。

    她把陶雅姝的近况说跟女学的同窗们听,顺带也将吴氏送来的糕饼分给了同窗和夫子们,大家也很为陶小姐高兴,毕竟受封“户主”这等女官的地位可不低。

    另外楚娘子也是厉害,竟然得了陛下“新梅安人”的封赏。

    这等殊荣,就算许多朝中六品夫人都不曾得。于是关小姐带头,要凑份子钱请新封的新梅安人喝酒。

    楚琳琅却笑着道:“哪有你们请的道理?回头我做东,与你们同饮。”

    一时间,众人聊得热火朝天,浑然忘了一会的功课。

    不过坐在主位上,任着她们叽叽喳喳的廖夫子却在走神。

    养伤归来,他这次来到女学是来跟新夫子交接的。过了今日,他便回工部,再不必来书院了。

    楚琳琅注意到,他的发髻好像没有前些日子那么周正光滑了,虽然比以前强了不少,看似很用心,但是梳得还是有些不周正,看来他的心上人这几日惫懒,不曾督促他梳头理鬓……

    不知为何,当廖静轩看着陶雅姝那空荡荡的坐席愣神发呆的时候,楚琳琅突然心念

    ()    一动,许多关隘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她忍不住想,那日在廖夫子内室看到的那双绣鞋……陶雅姝也有一双啊!

    想到这,楚琳琅微微打了个激灵,一向子联想到了许多事情。

    包括那次后,陶雅姝有意无意地言语试探,还有她说的那些怪话,现在想来,也是酸溜溜的。

    想到这,楚琳琅腾得站起身来,几步追撵上往书院大门外走去的廖静轩。

    等出了门外,左右无人时,楚琳琅才出生喊道:“夫子,请留步!”

    廖静轩回头看她问:“怎么,楚娘子有事?”

    楚琳琅紧盯着他的眼,低声问:“那日,赠你补品的……可是我的同窗?”

    虽然廖静轩满面胡须,可她依然看出了一闪而过的困窘。

    她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想到这,楚琳琅护犊子的心思顿起!

    陶雅姝就算平时装得再怎么老成稳重,她也不过是个芳龄少女,难免有被人蒙骗的时候。

    可廖静轩都多大的人了?他怎么可以如此引诱身为学生的陶雅姝?

    楚琳琅的细眉立起来,单手就去拽廖静轩的衣领子,低声问道:“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这等江湖盐贩子砸场的气势吓了廖静轩一跳。

    因为知道她误会了,他不好跟楚娘子拉扯,只能任着她扯领子,低头无奈道:“还能做什么?你们都是女中豪杰,闯人院子犹如无人之境,我自然是借茶待客,挨个恭请你们这些姑奶奶出门啊!”

    他为人向来随性,就算被女学子拽了脖领子,伤了夫子自尊,也没有酸脸,还有闲暇冲着一旁的马车喊:“司徒兄,快来替我解围。我可是清白的,都是她动的手!”

    原来侍郎大人的马车不知何时来到了女学门口,司徒晟撩起长袍,从马车上下来,冷眼看着他们。

    看这光景,他若不来,楚琳琅似乎要拉廖静轩入一旁的暗巷子。

    楚琳琅看廖静轩不像说谎心虚的样子,这才松了手。

    若就像他说的那样,陶雅姝跟自己一样,只是关心夫子前去探看,倒也没什么。

    只是这于礼数不合,真不像大家闺秀陶雅姝能做出来的事情。

    廖静轩有些委屈,就等司徒晟过来申斥一下他的女人。

    结果司徒晟却走过来问楚琳琅:“他欺负你了?”

    廖静轩掩在胡下的嘴巴半张,真是一口气没有上来,此人无德!见色忘友啊!

    “我说司徒晟,你在大理寺到底错判了多少冤案子?明明是她在欺负我啊!”

    楚琳琅可不想将陶雅姝的事情闹得风言风语,既然廖静轩并不像勾引陶雅姝犯错的光景,她也见好就收,笑着和缓气氛道:“我方才看夫子的衣服领子歪得厉害,替夫子正正。”

    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想要去整理一下夫子被她拉扯得东倒西歪的衣领子。

    结果这次,“啪”的一声,她的手被司徒晟拍开了

    。

    司徒晟的鼻尖紧绷,语调清冷道:“他有手,自己会整理。”

    楚琳琅若看不出这男人在吃醋,那她可就白活这么大了。

    她有些失笑:“不是……我跟廖夫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司徒晟没容她解释,只是拉着她的手一起上了马车,徒留廖静轩在后面喊:“喂,不是约好了,你来送我去工部大人府上议事吗?你是不是接错人了?”

    楚琳琅这才知,司徒晟为何会出现在女学门口,原来是跟廖夫子有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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