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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又?过半年。
容伽礼生命体征平稳了,昏睡的时间?逐步减少,可严重的精神障碍却一直纠缠于身。
主治医生说他?近日显得?异常冷漠,拒绝与人沟通,也?似乎没怎么吃进去食物,再这样下去,病情只会越发恶劣。
容九旒走进那扇被深锁的门?时,室内无?光,犹如被巨大?的一片黑暗所覆盖,唯有容伽礼更黑的身影隐在其中,这里极空旷,被四面?白?墙环绕,他?此刻就静静朝着一面?,不知脑海中深思何物。
容九旒站定观察了很久,缓步走过去,用很轻语调问:“你在想什么?”
容伽礼整个人削瘦不少,这是?不可逆的,穿着宽大?的白?色病服都显得?松垮,肩背的骨骼轮廓隐隐透出,这具身躯容九旒可以一点点补回血肉,但他?躯壳内的精神世界是?完全?封闭的,谁也?踏足不进去。
以为又?一次得?不到回应,却不想容伽礼竟开口了:“我做了一个梦,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存在一座海岛,那里有很多蝴蝶寄生,有红树林和?蓝色海滩,我还看到了一个女孩,她站着日出里,很神秘,我想看看她是?谁,可走了一夜,终究走不到她面?前去。”
容九旒手掌刚要覆上容伽礼肩膀,猛地僵了僵。
容伽礼的嗓音平静到只是?跟父亲分享这个匪夷所思的梦境罢了,落下的话,在这静谧空旷的空间?里有回音:“为何我总想见上她一眼,今日睡醒时,我好像见到了,在这墙壁上,她正抱着一束盛开的昙花对我笑,父亲,有笔吗?”
为了防止容伽礼精神痛苦到极端,会借物伤及自身,他?住的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平时连喝水的玻璃杯子,都是?让护士及时收走。
更别提看似普通却尖锐的一根笔了。
容伽礼想将梦里的女孩画出来,而?这个过程是?平静的,他?精神上的一些症状罕见地稳定了下来,没有继续突然病发,他?一幅又?一幅的画有数百张,刚开始是?浓墨重彩的,充满了神性,会给站在星空之下的海边女孩画上象征着自由女神的冠冕光环。
某天,容伽礼甚至给她赐名为:路汐。
容九旒掠过这幅画,将一根新笔递了过去。
容伽礼忽然说:“美中有瑕疵。”
容九旒问:“为何?”
“父亲给我的笔,没有蓝色。”容伽礼这双眼,触及到的颜色是?一片血红。
容九旒修长指骨还握着刚刚拆封的新笔,一小滴蓝色在黑暗中晕开。
他?突然意识到,完美遗传了妻子高级审美艺术基因的独子,视觉出现了障碍。
容伽礼看不见蓝色了。
他?的记忆和?眼中没有了大?海,随着画到最后,路汐的身影和?脸孔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几笔极淡的轮廓,直到最后一幅画。
是?空白?的。
容伽礼彻底遗忘掉了自己用生命留下的那个女孩,真?正能走出被深锁的这间?冰冷治疗室后,他?起码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也?接纳了容九旒跟他?简述的版本。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