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心如荒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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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

    小裙子没兜兜,许织夏另一只手摸到自己腰后放着,盯着小白鞋的鞋面,步子慢慢迈着,声音也慢慢的。

    “哥哥,你想追我吗?”

    几乎是同时,纪淮周止住了脚步,像是暴露本性,胳膊带着她一拽,迫使她正面朝向他。

    他眼神严肃,示意她拿出小包里的手机,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现在打给他。”

    许织夏懵懵眨眼:“谁啊?”

    “你那个学长。”他沉声。

    许织夏一时摸不着头脑,迟钝问:“为什么呀,问他有没有安全到酒店吗?”

    纪淮周扯了扯唇,随即冷下脸,咬字清晰:“跟他分手。”

    许织夏愣住半晌,飞速梳理思绪,总算后知后觉到,自己一直都没和他明确说过,那晚学长的告白她没有答应。

    见她怔着,显然是从没想过要分手,不分手又问

    他想不想追。

    “小瞧你了,周楚今,”纪淮周皱着眉,定定看住她:“你还想脚踏两只船呢?”

    不知道为什么,许织夏就是想看他再误会一会儿,总不能时时刻刻都让他得意。

    许织夏嘀咕:“你追你的,怎么了。”

    纪淮周望向别处,深深吸上一口气。

    这妹妹养歪了。

    “不追拉倒……”许织夏可有可无哼了声,扭头小碎步跑掉了。

    身后的人沉沉肃声:“回来。”

    她闷笑,跑得更快了。

    许织夏在那个空阔的夜晚,结束了长达四年寻求真理的死局。

    人为什么非要寻求一个真理呢。

    这个世界上,关于爱为何物,有太多先哲的诠释,但没有最好的诠释,更没有正确的诠释。

    欲望是爱,归属感也是爱,它们都是真理的一部分,它们都属于真理。

    只不过完整的爱,是所有真理的总和。

    性教育讲座的老师说,感情是感性的,可以跟着感觉走,但你的感觉很可能会欺骗你。

    她想要完美的感情。

    如果很难得到,那她就跟着感觉走。

    众说纷纭,或许爱本身就是一个探索爱的过程呢。

    许织夏迎着晚风,柔顺的发丝扬起弧度,及膝的白色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奔跑摇曳。

    那一刻无比的舒适惬意,时不时就能经过一栋民国时期遗留下的公馆和小洋房,当然也有黑漆漆的民居小院。

    许织夏不自觉放慢了速度,停下来。

    这里几乎感受不到商业气息,至少眼前这一片没有,只有斑驳的黄墙,和近百年的梧桐道,远处还靠着辆古旧的人力黄包车。

    夜景温柔的光影交错,仿佛在诉说那半部民国史的风华。

    等纪淮周追上时,许织夏望着寂静深邃的颐和路,忽而说:“哥哥,要是棠里镇也能保留住原始的风貌就好了。”

    纪淮周一顿,追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静静陪她站着,没有讲话。

    -

    那晚纪淮周迟迟不能入睡。

    小兔崽子仿佛就趴在他的耳边,反复地问,哥哥,你想追我吗?你追你的,怎么了?

    她那眼神纯真得,都让人不由怀疑脚踏两只船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他阖眼躺在床上,蹙着眉,一肚子气愤,又无可奈何。

    自己养的,能怪谁呢。

    许织夏在隔壁卧室倒是睡得很香。

    一盏彩色玻璃灯罩的小夜灯微微亮着,她窝在柱子床,如同置身在复古胶片里。

    隔着一堵墙,长夜漫漫,一处梦寐,一处闲愁。

    许织夏原本想着第一天就跟哥哥说清楚,她也不能毁了人家谈近学长的清誉。

    谁知一觉睡醒,正事全忘了。

    只知道吃早餐的时候,哥哥绷着脸,蒋惊春还好笑地问了句

    :“怎么了阿玦,头还昏着?昨晚才喝多少酒。”

    “阿公,哥哥有起床气……”

    她说到一半,对面那人抬眸睨她一眼。

    许织夏咬着油条,含糊把话说完:“没睡饱。”

    纪淮周眉骨沉着,一个字都不想说。

    小姑娘到了金陵,得试试时兴的旗袍,那天上午,蒋冬青特意带许织夏出门。

    蒋惊春和纪淮周老少两个就老实跟着。

    他们去的旗袍店,店主是相熟的晚辈,店开在闹中取静的隐蔽地,但很有格调,实景还原民国时期的洋装布行。

    他们在外间闲聊。

    许织夏在里间试旗袍,没两分钟她就要唤一声哥哥。

    她一唤,纪淮周就得过去,接过她递出来的旗袍,尺码大了要他去换,颜色不喜欢要他去换,不太日常也要他去换。

    现在不是他招招手,小兔子就欢天喜地地奔过来,而是她唤一声,他这头恶狼就要立刻从死亡的悬崖边回头飞奔过去,随叫随到。

    纪淮周本就膈应着她那小男朋友,心里烦躁,烦躁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可能真干得出横刀夺爱的事情。

    “哥哥——”

    里间又传来女孩子一声清脆。

    店主姐姐和蒋老夫妇正聊着,笑说兄妹感情真好,而后朝里头扬声:“妹妹,喜欢就穿着,吊牌剪了。”

    纪淮周面无表情放下腿,从沙发起身,向里间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隔断的红丝绒帘布才被撩开半幅,小姑娘在帘子后面,低头扯扯裙摆,扭扭捏捏。

    就晾着他,半天也没吩咐。

    纪淮周提醒:“说话。”

    许织夏迟疑着,思来想去最后说:“没事哥哥。”

    她就要放下帘布,纪淮周当时很难不产生她这是故意在钓他的感觉。

    于是他按肩把她往里轻轻一推,步子一迈,人直接进了去。

    红丝绒帘布在他身后垂落合拢,隔出里外两个空间。

    没想到他会进来,许织夏愣了下,但也没赶他出去,想说她就要这件了,话刚到喉咙口,面前的男人突然又往前逼近一步。

    “就仗着哥哥惯你,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嗓音低沉,鼻息压着一丝隐忍:“你哥哥对你没有底线,你是不知道么?”

    许织夏一脸木讷,眼睫毛一扇一扇,不明所以,但因他体型的压迫,她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哥哥,你帮我拿把剪刀吧,我想把吊牌剪了。”

    纪淮周目光落到她身上,她一身水绿色缎面旗袍,剪裁贴身,身前和腰后都有着饱满圆润的弧度,腰肢却细细窄窄的。

    她穿旗袍的明艳风韵,明晃晃在眼前勾着他。

    最重要的是,她又是这无辜的眼神。

    纪淮周呼吸漫长起伏了下,捉住她胳膊把人扯背过去。

    许织夏始料未及,低低惊呼一声,没站稳往前一趴,双手撑着扶住沙发背,单膝跪到真皮沙发面上,露出旗袍开叉下的大腿。

    这姿势,她腰往下塌了,臀却是翘着的。

    许织夏还没反应过来,一回眸,男人俯下了身,脸已经不由分说贴近了旗袍开叉处。

    唇似有若无蹭过,炙热鼻息烧到肌肤上。

    里间的落地架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旗袍,有几套展示在人形架。

    墨绿墙纸贴实木墙裙,丝绒窗帘合着,深檀木边柜上一台古铜留声机。

    许织夏呼吸一窒,人也一颤,头脑还没有捋清楚当下的情况,就见他张开唇,咬住了吊牌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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