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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年幼时就无所不知的柏砚并不知道,我想要卖棉花糖,也不过是因为那段时间迷上了这个放在嘴里,一抿就化的糖。除此之外,再没了别的任何决心。
然而,我天马行空的胡言乱语,柏砚却信以为真,真实地畅想过这样的未来。
我忽然觉得很荒诞。聪明的人在不该认真的地方认真了,可他没想过,那其实只是不聪明的人随口说出的话,和‘你好’、‘再见’、‘今天吃什么’没有什么区别。
“我真的忘了这回事了,”想到这儿,我对柏砚充满了愧疚,为我过去的没心没肺,“抱歉,柏砚。”
柏砚嗯了一声,低下头接着在外套的豁口处缝缝补补。
我也埋下脑袋,小心翼翼地去瞅他的脸色,“你不会在生闷气吧?”
柏砚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他很平静,“没有,”他说,“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我呼出一口气。
夜晚的风刮过,带来春夜特有的潮湿气。
整个草坡一片漆黑,唯有我和柏砚的这个角落洒满了光。没有月色的夜晚里,我看着柏砚低头时纤长的眼睫,我难得开始假想。
我知道假想是最没意义的事,但眼下,没什么比让思绪乱飞,让言语自由自在地流淌,更有意义的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凑近柏砚,小声地问他,“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很和谐,如果没有冲突,没有矛盾,我们会是什么样子?”
柏砚轻轻地望向我。
他一只手捏着针,一只手点着自己的下巴。
思索半晌,他说,“也许就像现在这样。”
他说得模棱两可的,我也不清楚,他说的‘现在这样’,是指如今我们的现状,还是此刻我们一起在晚饭后遛弯,随后坐在公园的草坡上闲聊。但无所谓,这两种情形都很好。
“说得也对,”我说,“现在这样也很好。”
柏砚收出最后一根线,他打了个结,扯出针头,紧接着剪短余下的部分。他理了理外套,将他的缝补成果拿给我看。
先前的破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顶着一只巨大眼睛的黑色毛球,没有嘴巴。眼睛是各种绿色的线一点点填充起来的,在光线下显出别样的光彩。这个毛球又怪又可爱,对视久了,有点儿精神污染。
“好了,”柏砚指着我外套上的黑色毛球说,“这是步步,它最喜欢姜冻冬。”
我和它打招呼,“噢,步步。你好,步步。”
第132章 无用者之墓(八)
我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当前线基地的门卫告知我,如今早已淘汰检验电子通行凭证的仪器时,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不知所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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