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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难过。”陈丹否认了我的说法。
但这次不是出自嘴硬。他顿了顿,有些低沉地说,“我觉得……我有点儿嫉妒。”
“嫉妒?”
陈丹说对,“嫉妒,我有点儿嫉妒,”他说,“他这样的人,居然都能够这么平静地死去了。”
“真让人嫉妒。”他如此恨恨地说道。
“是吗……”我把整个人都投射进了眼前摇曳的风景里,我发着呆,望着葱葱郁郁的树冠和其间闪烁的光,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轻,好像马上要变成一朵云,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我飘忽着,不定着,如同敷衍般,不知所谓地应和着,“是吗……真好啊。”我说。
事实上我并没有敷衍。我真心实意地觉得,陈丹这样真好。甚至,我有些羡慕。
其实,我现在都还没有感觉到我的情绪,对于柏砚死亡的情绪。
很显然,我的情绪导管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它不是打结了,因而无法排遣情绪;也不是与谁的导管相融,不分你我——它被冻住了。冻得很厉害,以至于我不知道,我的眼泪去哪儿了。
“你还好吗?”陈丹问我。
“我很好,”我回答说,“没什么不好的。不用担心我。”
我温和地、平缓地,用和往日一般无二的方式回答他们的关心。但是,我知道,我只是在扮演另一个我的形象。
我此刻的感受难以向任何关心我的人表达。我好像被抽空了。在柏砚去世后,他的死亡,抽空了我,让我变成了一具皮囊。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状态——就像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柏砚在我身旁闭上了眼睛,可我始终觉得他还在某个远方活着,只是与我不联系了。
这种错觉,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我想,也没有人觉得,这种错觉会发生在我身上。
柏砚死后的第二周,他的葬礼举行的前三天,主副官将雕刻好的墓碑送来,给我看。
我还挺纳闷,这有什么给我看的必要?
但主副官认真地回答说,“这是柏先生敲定的流程。我必须要按照柏先生生前决定的意愿走。”
他说得也对。我只好请他带着这个还没入土的墓碑进屋。
掀开黑色的绒布,露出一块纯黑色的大理石。石头不算太大,两手环抱,勉强能抱下。石面是很普通的磨砂面,没什么别的工艺。周身形状也没有打磨,就是石头切片后最原始的样子。
我答应写下的墓志铭刻在上面:
「一位战士长眠于此他的一生建树颇多,成果累累他虽出身平凡,但志气不减依靠勇气、谋略、果敢与冷静,他最终身居高位权力曾短暂地蒙蔽了他的双眼但他最终选择了走向更广阔的图景所有的爱与他共枕于此」
我在心里默读一遍,象征性地检查了一下字句,“没什么问题。”我说着,以为这个流程结束了。没想到,主副官忽然抱起这块墓碑,把它翻了个面。
它的背面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惊讶地发现上面同样被刻着字迹,那也是一段墓志铭。
“这是柏先生自己给自己写好的墓志铭,”主副官解释说,“您的会面向访客,这一份会面向坟墓。”
「这是一位无用者之墓他的一生毫无建树,亦无成果他以私生子的身份出生,从小渴望出人头地为此,他不折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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