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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轻蔑得很,分明是看不上,自己的心血被这?般鄙夷,她?那颗本就又慌又闷的心,更是多了几分羞愧和难过。
于是,被裴彦苏几句话说得呆立在?原地的小公主,在?复杂的心绪翻缠之下,一急,竟然?霎时?便?湿了眼眶。
“是是是,这?香囊是我做的……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逼我承认吗?臭狗,我现在?承认了,可是正中你下怀?臭狗!!”滑落的泪珠和她?虚张声?势的怒吼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而?偏偏满口都是粗话和硬话,眼泪却不听使唤,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越落越多。
萧月音委屈极了。
委屈于心血被嘲弄,委屈于自己那不能宣之于口的真实身份,更委屈的,是她?反复想要鼓起勇气,仍然?不能用真心向他坦白那隐忍的爱意。
爱一个人真的好难好辛苦,可自己的真心已经交出去?了,又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吗?
裴彦苏的真心从来没?想过要收回。
只是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香囊而?已,竟然?把他的音音惹哭了。先前还运筹帷幄的战神王子当即悔意丛生,虽然?根本不明白她?这?般哭泣的根由,行动却是十分迅捷,抬手?,捧起她?因为抽噎落泪而?微微颤抖的小脸。
她?的面颊湿漉漉的,他粗粝的拇指先是拂过她?嘴角的泪痕,而?后又点在?她?因为哭泣而?又红又肿的杏眼之下,低低哄道:
“不是在?逼真儿承认,真儿为我亲手?缝制香囊,我高兴还来不及。”
萧月音努了努嘴。
委屈仍旧是委屈的,可他说他很高兴,她?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沾满泪水的鸦羽长睫眨了眨。
“只是,明明已经做好了,为什么不愿意给我?”裴彦苏又凑近,说话的气息流连于她?酡红的面容,“还要撒谎,说根本没?有做?”
刚刚高兴起来的心又一次荡起来,萧月音自知笨嘴拙舌,只能用仍在?滴落的热泪来表达。
但任凭裴彦苏巧舌如簧又如何?他并不知她?因何而?落泪,似乎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没?有将她?哄好不说,情况反而?越来越糟。
心头?一滞,对敌人从来料事如神的男子也只能俯下身,轻吻心爱姑娘面上不断涌出的热泪,那咸湿的金豆子入口苦涩得很,他却顾不得这?些了。
裴彦苏的薄唇一点一点向上,最终,停在?了那决堤泪水的发源之处——
她?那双总是含着盈盈秋波的杏眼。
他当初就是被这?双眼摄了心魄。那时?候她?还是静真居士,不顾可能被传染上疫病,在?临漳的灾民?们中间来回奔走忙碌,总是穿着一身布衣素服、头?戴帷帽挡脸。
他第一次见她?真容那日突降狂风,她?遮了脸数日的帷帽被猛然?吹起,映入他眼帘和心里的,便?是这?双杏眼。
清冷的眼眸一旦沾了慌乱,便?和沾染了委屈和伤感一样,失了根骨,他只想将其独占。
裴彦苏深吻她?的眼帘。
“乖真儿,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他吻完一只眼,又去?吻另一只,“别再哭了,好不好?”
然?后一面说,一面握住了她?微微蜷起的小手?,将其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则揽住她?的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