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2)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清清冷冷：“是我朋友的狗，不是我的。”
男孩遗憾地挠了挠头：“好吧。”
虽然归来是顾清淮的，但钟意还是体会到养狗的快乐，只要你有狗，那我们就可以聊两句。
男孩是个健谈的，见她是个新手，还是跟她说了很多注意事项，临走，他挥挥小柯基的前爪：“我们要回家了，跟姐姐说再见。”
钟意轻轻弯了弯眼睛。
男孩子走开，钟意莫名想到了一个词，小奶狗。
顾清淮脾气硬骨头硬，跟这个词八竿子打不着。
这样想着，身边有人坐下，她先看到的是两条赏心悦目的大长腿，虽然穿着很宽松的黑色运动裤，但也能看出来又瘦又直。
她仰起脸，对上那双月光下分外冷厉的眼睛。
想起昨晚自己借酒意和他划清界限，心脏仿佛被什么一瞬间攥紧，紧得发疼，齿尖咬住下唇，钟意什么都说不出来。
倒是顾清淮，人高马大，姿势闲散，肩背向后靠，凉飕飕的声音落在她耳边：“那人是谁？”
钟意想也没想：“刚认识的一个弟弟。”
顾清淮嘴角翘了翘，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给归来顺毛，那侧脸线条从眉弓到鼻梁无可挑剔。
钟意刚还觉得那个弟弟青春无敌，现在看来，还是这位年上的警察叔叔颜值能打。
“昨天还占我便宜，今天就在这泡别的弟弟。”
() 钟意瞬间瞪圆了眼睛，像只呆滞的猫猫。
顾清淮冷笑：“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钟意：“什么？”
昨晚的画面兜头而来，跳到最后一帧，是她给他敬酒，再之后模糊一片，她只记得自己梦见了他。
顾清淮这才侧头，脸不红心不跳，语气颇为正经，像高中给她讲那些不容置疑的定理的时候。
“比如，以前我亲你一下，你都会害羞。”
钟意屏住呼吸，听这个唇红齿白的漂亮混蛋、慢条斯理说道：“现在已经敢上手，直接摸我脸。”
“我什么时候摸你脸了？！”
钟意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表情一片空白，仿佛听到天方夜谭。
顾清淮抱着手臂，一双清澈漆黑的眼睛，锁着她：“给钟导个关键词提示？”
他没穿警服，却完全是审讯的架势，小公园的排椅变成审讯室的凳子，她是那个坐在小凳子上的犯人。
见她不说话，顾清淮放慢语速，一字一顿：“深夜，车上，醉酒的你，清醒的我。”
他在“醉酒”和“清醒”两个词上加了重音，让她不得不往某些不太健康的方向想。
某些画面慢吞吞在脑海回放，那些画面无比模糊，隐隐约约觉得他清俊漂亮惹人犯罪的五官，近在咫尺，至于自己做了什么，她是真的不记得。
可是顾清淮给出的关键词，深夜、车上、醉酒的你、清醒的我，每个字眼都让人想入非非。
年轻警官语气平静，总结案情一般：“如果我没记错，你说我们是普通朋友。”
钟意慢摆拍的脑袋开始运转，垂着眼眸说：“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没喝酒。”
顾清淮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空气仿佛都被吸走，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洗衣液又或者是沐浴露，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那，你跟你的普通朋友，会那样吗？”
钟意抬头，顾清淮黑眸沉沉，一双天生眼尾上挑的凤眼，弧度锋利，却也蛊惑人心。
“哪样？”
“不记得了？”
钟意仿佛记忆缺失，只是看顾清淮的眼神，觉得自己像个酒后乱性还不肯承认的渣男。
做错事情得认，所以她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
“帮你回忆一下。”
顾清淮轻轻攥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腕骨卡在他的虎口，松松散散。可是皮肤相贴的触感像是被无限放大，让人战栗。
他握着她的手，落在他的脸颊，指腹之下的皮肤偏凉，明明很瘦，却很软，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
年轻警官清俊眉眼间，没有任何笑意：“你占我便宜了。”
钟意感受着心脏跳动的速度，自己的手被他牵着，在他脸上游走，细细摸过他的眉眼五官，在她因为心跳过快死掉之前，她的手指最后停靠在唇角的位置。
钟意近距离，看见顾清淮薄唇动了动
，不咸不淡吐出四个字：“就像这样。”
钟意心跳快得已经要疯掉。
顾清淮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傻了？”
钟意脸热得如同发烧，声音都小得像要融化：“对不起。”
而后就见，警察叔叔笑了，嘴角似弯非弯，偏偏一双眼睛，干净又亮，在路灯下波光流转。
钟意想要把自己缩成一只乌龟，明明她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喝了酒就变成“登徒浪子”，她的脑袋更低。
她自认分手之后对顾清淮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赵雪青说的泡他、勾引他、把他摁到床上，这样的想法从来都没有过，可怎么就在醉酒之后，摸了人家的脸呢？
那她有没有口不择言说什么啊？
钟意破罐子破摔：“那我有没有说什么？”
——顾清淮。
——真好啊，又梦见你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钟意的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的。
不像是耍酒疯，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清淮：“没有。”
不幸中的万幸，钟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在她昨晚的梦里，她踮起脚尖亲了他。
-
隔天，钟意买的锅碗瓢盆陆陆续续都到了。
一切准备就绪，下班之后她一头扎进厨房。
她还要在顾清淮家里住十个月，在部队待过的人，做家务的时候仿佛有强迫症和洁癖，她帮不上忙，一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这样下去不行，她不是他的什么人，没有办法心安理得接受他所有的好。
她要从今天开始，正式开始学习做饭，不再当一个小米虫、小废物。
钟意点开平板里的美食频道，今天大数据推荐给她的是小龙虾炒面。
劲道爽滑的面条上面，整整齐齐码着汤汁浓稠的麻辣小龙虾，一口下去，吃到的小龙虾比面都多。
她是个行动派，当即点了一份小龙虾外卖。
等外卖的时候，她从厨房找出面粉，加水和面。
因为美食博主说，超市卖的面条不如手工面条好吃。
顾清淮洗完澡出来，厨房再次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第一次他以为是家里进贼，这次倒是淡定很多。
那姑娘面前的锅碗瓢盆五颜六色，比食材还要丰富，而她用平板播放教程，正在跟着人家美食博主学习和面。
月光从高高的窗户落进来，钟意卷曲长发绑成马尾，身上是宽松单薄的浅色针织衫，显出修长纤细的脖颈和平直的肩，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精致漂亮的锁骨。
是很居家很温柔的样子。
如果她脸上没被抹了几道面粉的话。
顾清淮忍俊不禁，肩膀靠在门边：“钟导，又想炸厨房？”
那语气里的调笑让人脸热，他就是很有一句话让人火气上头的天赋，能平安无恙长这么大，纯纯就是靠脸。
钟意自己不
知道，她在外其实没有什么表情，只有在顾清淮面前的时候，五官表情才会生动起来。
此时此刻，她没好气地看他一眼，特别认真地绷着脸，表情跟拍纪录片的时候一样严肃：“我在学做饭，待会可以分给你一碗，让你尝尝。”
顾清淮很给面子，配合她道：“那就有劳钟导了。”
钟意矜持含蓄地抿了抿唇，跟他客气了下：“好说。”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钟意心里其实有点得意。
以前不管魏寒给出什么意见，她虽然听在耳朵里，但是不会付诸实践，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可能是因为，以前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而现在不一样，顾清淮在她身边，她不再害怕尝试。
虽然这段时间是有时效的。
很快，钟意就顾不上想七想八，因为看起来很简单的揉面，在她这个厨艺小白面前也是大事一桩，虽然她揉得很起劲。
顾清淮就看着钟意，面软就加面粉，面硬就继续加水，像极了小孩子在过家家。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揉了下鼻梁，心情很好地弯着嘴角。
钟意被他笑得不自在，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清澈带笑，仿佛有温度，无法忽视。
她底气不足，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不满地看着他：“干嘛，没见过人做饭啊？”
顾清淮理所当然道：“见过。”
“那你笑什么。”钟意没好气道。
顾清淮抱着手臂，逗小孩儿似的看着她：“没见过这么可爱的。”
他不穿警服的时候，浪荡公子哥一个，如假包换，勾引小姑娘他最拿手，轻飘飘一句话就叫人脸红心跳。
坏小子。
钟意心跳慌乱，恼羞成怒：“少来……”
语气恶狠狠凶巴巴，却毫无震慑力。
偏偏顾清淮看她一眼，笑得肩膀微微发颤，肤白貌美警草一个，只要他站在那，都不用做什么，就是吸引人的。
不知道自己笑起来什么样子啊！
如果早知道会分手，就应该先把人睡了再说。
以前大学室友见到他，都问她怎么忍住不把人扑倒。
她悄悄瞥他一眼，顾清淮眼底笑意渐浓。
如果不是已经分手，她简直怀疑他在勾引自己却没有证据。
就在这时，顾清淮走近，他弯下腰来，两人视线平齐，瞳孔真的好亮，像剔透的玻璃球。
下个瞬间，他手指关节轻柔的上下，带过她的嘴角、沾了面粉的地方。
脑海中某些画面猝不及防开始回放，是她伸手摸了他的脸，钟意整个人都凝滞住。
“猫猫长胡子了。”
顾清淮声音本来就好听，含着笑意的时候尤其，清清冷冷也温温柔柔，撩红她的耳朵。
被他手指触碰到的地方，越来越烫，钟意呼吸都乱掉，而顾清淮睫毛浓密，眼神专注，笑时眼尾飞扬，粲然夺目。
“谁家的小花猫。”
“怎么跑到警察叔叔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