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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
但给孩子和傻子们带来的似乎只有快乐。
梁淮笙听着外面小霁和祝程刺耳的尖叫笑闹,烦得不行,推开后门时发出了一声巨响。
把隔壁坐在阳台的人吓了一跳。
江墨裹在厚厚的毯子里,只露一双含笑的眼睛,听到响声后抖了一下,条件反射般望过来,毯子顺势滑落,露出他尖削的下巴。
梁淮笙有几秒的失语,不过四五个月没见,他竟瘦了这么多吗。
难以察觉的酸涩只刚刚漫上心脏来一点点,便被声音驱逐得一干二净。
“阿笙。”
江墨开口,软软糯糯同往昔,如落雪至手心。
可他不会再为此有任何波动。
梁淮笙挑起浓黑的眉,下颌线条凌厉锋锐。
“怎么?江先生是又缺钱了?”
江墨好像没听懂他语中的恶意,懵懂地摇了摇头。
“不缺钱,就没资格叫这个名字。”
江墨闻言怔了怔,苍白冰冷的手指在毯子下绞紧了,他低了头,米色毛衣松松挂在瘦削的肩膀上。
“抱歉。”
梁淮笙嗤笑一声,居高临下站在他几步之遥的身前,“你又在演给谁看。”
几句话间,祝程快步走到了江墨身旁,蹲在他面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梁淮笙只能看到江墨蓦然通红一片的眼角,和祝程隔着毯子紧紧攥着他的手。
真蠢啊,他想。
就和我曾经一样。
江墨轻轻晃了晃祝程,声音仿若被什么堵在了鼻腔。
“不要跟他吵,我们进去吧。”
跟他吵,我们进去。
他,和我们。
很好。
梁淮笙冷笑,眼看着祝程揽着江墨纤细柔韧的腰闪身进了屋,恨不得咬碎自己的后槽牙。
【5】
月上中空。
祝程被一阵压抑的痛喘惊醒,他慌忙从沙发上起身,拎着身旁的大包扑至床前。
江墨痛苦地把身子蜷成一团,右手死死抵在胃前,头发和眼睫都被冷汗浸透,苍白的面庞透着病态的潮红。
“江墨!”
祝程手忙脚乱地从医疗包里拿出药,抖索着手送到江墨唇边。
江墨吞了药,胃腹依然一片绞痛,在寒冷的冬日仍有大颗的冷汗顺着下颌滴落。
“祝程,”他双唇翕张,声音微弱,“不要太大声。”
祝程心慌如擂鼓,捣蒜般的点头。
他是医生世家,全家唯有他因为贪玩从未好好学习过,在此之前,他没后悔过没当医生。
这半年,却在每每看到江墨时悔得心口犯疼。
眼前的身体猛地一颤,吐出一口猩红的血,红梅般盛放在雪白的被褥上,几点血沫沾上祝程的脸侧。
疼的昏死过去,他又开始做梦了,梦中是他许久未遇的梁淮笙。
他似乎是在一间阳光充沛的教室,四周都是金发碧眼的小朋友,个个身前都支着画架,透过窗户,能看到梁淮笙在树荫下焦躁地来回踱步。
但是他居然一点不害怕,还胆大包天地在床上一个劲的撒娇使性子,来回亲着梁淮笙年轻英俊的脸。
梁淮笙在他的亲吻下面部渐渐柔和,却还是死咬着。
“不行,明天就去辞职。”
“我就再代一个月嘛,求你了,这个课又不累。”
“不。”梁淮笙翻身压在他身上,高挺的鼻梁抵着他的鼻尖,“我让你陪我来K国,不是为了让你过苦日子的。”
他还想说什么,却尽数被梁淮笙的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