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完结(2/2)
如果是爱人，前世的记忆便是锦上添花。若是相守百年始终不变心，菅原悟可以与他一同留在黄泉神国。以着他灵魂的质量，升格为神明亦是理所当然。
万万没有想到……
明明规划好的千年未来，愣是被菅原悟的骚操作搞成了三人修罗场，生生将他霍霍成了脚踩两条船的渣男。
夏油杰都要冤死了，明明是菅原悟那混蛋自己裂开了！
一想到这个，夏油杰手腕内侧的黑红色斑纹就开始疼了起来。
夏油杰“嘶”了一声，他低头看向被螺旋封印暂时封住的恙，抬手覆住那里的皮肉，来自黄泉的力量毫不客气地浸染那一处的恙，再抬手的时候，那处黑红色的斑纹就消失无踪了。
连带着那个小型的螺旋封印也被夏油杰破除了。
当时在囹圄岛上划破手腕的那把断刃的确有问题，那上面的污秽是曾经信仰岛上津见神的信徒在背叛信仰后凝出来的恶意。那足以腐蚀人类灵魂的恶意，对于神明也有很大的害处，是能够刺伤神体的堕神之刃。
夏油杰现在这具身体是人类，但从出生起就被封印状态下的神魂浸染，即使并不明显，这具身体其实也带上了一点神明的特征，比如能够兼容咒力和灵力，比如会被那种东西刺伤。
染恙后虽然让夏油杰遭了不少罪，但他前世记忆能够在没有触发束缚条件的情况下恢复，被恙折磨时的痛苦功不可没。
真是见了鬼了。
恢复了记忆的夏油杰当然不怕这种恙，因为这些恙下的恶意太过浅薄可笑，跟黄泉下镇压着的污浊比起来，不值一提。
夏油杰的本体连污浊都能够镇压，更何况这点小恙。
甩了甩终于不再疼痛的手腕，夏油杰抬起手，将菅原悟和五条悟从自己身上撕了下去。
一只大白猫。
两只大白猫。
“杰……”×2
“别喊我。”夏油杰做冷酷无情状，“当年与我定下灵魂束缚的人是完整的一个菅原悟，缺一点我不要，多一点我也不要。”
咒灵操使斜睨两个六眼，哼道：“这都一千年过去了，早就不兴左拥右抱那一套了。”
不将灵魂粘回去，就别想让他完成束缚。
如果他在两只不同的猫猫之间摇摆不定是他的错，但要是猫自己裂开了，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休想害他成为渣男！
以及，他每次轮回对自己神魂动手的时候都只是将一部分神魂的力量融入分-身中，说是切，其实就是提取一部分纯力量，轮回结束后还要吸收的那种。哪像菅原悟，还真是敢想敢干。
必须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撂下狠话后，夏油杰不顾两只猫的阻拦，转身就走。
“杰——”
菅原悟和五条悟可怜巴巴地伸手，但这无法阻止夏油杰离开时的坚定脚步。
“哦，对了。”夏油杰站住脚步，回头看向摆出同款楚楚可怜模样的菅原悟和五条悟，一脸冷酷地说道：“咒术总监部和禅院家既然很识相地一起完了，你们就顺便搞定后续工作，拿出一个看得过去的章程，统一咒术界，然后再回东京吧。”
在五条家众人充满敬畏的复杂目光中，夏油杰将菅原悟和五条悟扔下，快快地，快快地回了东京高专。
夏油杰一个人迎接了东京高专内众人的目光洗礼，还一脸淡定地解释，悟他们是留在京都收拾咒术总监部和禅院家留下的残局，是在那边办正事的。
东京咒术高专众人：“……”
他们信了夏油杰的邪！
菅原悟和五条悟留在京都处理正事，还让夏油杰一个人返回东京？
当他们这些天看到的猫猫粘人撒娇事件都是假的吗！
早就不期望五条悟外加一个菅原悟会干正事的夜蛾正道一脸怀疑地看向夏油杰，他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到了沉重上。
已经将劳心劳力看作日常的夜蛾校长一脸沉重地将夏油杰叫去校长办公室里，语重心长地说道：“杰，不要隐瞒了，你们在京都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就都告诉我吧。”
夜蛾校长扶着桌子，表情越发沉重起来，缓缓道：“我承受得住。”
夏油杰：“……”
真是对不起哈，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做人的事情会是这么……不靠谱，就连这一世的老师都不相信他们在一起会干正事。
在如实解释各种缘由和给一点暗示任由脑补之间果断选择后者的夏油杰抿了一下嘴唇，低声道：“真希和真依的母亲自杀了。”
夜蛾正道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脱口道：“怎么会这样！”
他是听说禅院家有不少女人选择自杀，但禅院羽，她可是还有两个才四岁的女儿呢。
没有将禅院羽可能就是推禅院家全族去死的幕后黑手一事告诉给夜蛾正道，夏油杰轻描淡写地说道：“是啊，怎么会这样。”再叹气，“悟他们在五条家。到底是别人的家事，我也不好留在那里……”
猫猫裂开要自己黏回去，这一次，他才不要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夜蛾正道理解地看向夏油杰，点头道：“我明白。”
到底是六眼和「无下限」，御三家一向唯术式和天赋论，他们一定很希望菅原悟和五条悟能够跟女咒术师生下优秀继承人。
杰在京都，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夜蛾正道怜惜眼前这个曾在修罗场里风里来雨里去的倒霉学生，想着他这阵子的多灾多难，连忙道：“杰，任务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夏油杰眨了眨眼睛，总觉得夜蛾脑补错了方向。不过没关系，结果没问题就好。
103
伴随着京都百鬼夜行的落幕，大换血的咒术界终于迎来了统一与 和平的曙光。原本集中到前咒术总监部高层手中的权力分散下去，无论是五条家还是加茂家都没有在之后的权力重组中站到什么便宜。
五条家因为上面两个六眼祖宗，老实得不能再老实，反倒是加茂家颇多异议，然后就被心里憋着火气的菅原悟拿来立了典型。
加茂家的旧账被翻得哗啦啦响，单是重婚罪，包括加茂家主在内的不少加茂家男人就被封了咒力，罚款与扔监狱并行。
当然，五条家也不例外。
五条家主看着被打包，狼狈扔上警车，要在监狱里跟加茂那群人当邻居好几年的族人，他不禁偷偷松了口气，庆幸妻子生下五条悟算是超额完成继承人指标后，底气十足跟妻子感情还好的他就没理会那些长老们的纳侧室要求。
不然，呵，他绝对相信，五条悟那个不孝子会将哈哈大笑着将他一起塞进监狱里。
咒术界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改革。
京都那边忙得飞起，东京这边也不逞多让。
终于，咒术协会成立了。
相较于原本被世家把持的咒术总监部，咒术协会的权力构成和任务发布要更透明一些，给了没有家族支持的咒术师更多冒头的机会。而咒术协会也挂靠在司法省下，性质跟警视厅差不多，但多了一些自主权。
社会保障都安排上。
明面上的身份也有，哪怕不明说是咒术师，单一个司法省下属秘密机构也足够唬人了。
*
虽然身在局外，但有将禅院羽的每一步都看在眼中的妖术师举起杯中的清酒，向着禅院家的方向遥遥一敬。
“老夫的「凭物落」虽然没能引出夏油君心中的妖怪，但羽桑和雀桑已经凭着她们自己的努力完成了祈愿。”
“那场景——”
“真美啊。”
“哈哈哈。”镜斋看着刚挥毫而就的地狱绘景，不由得露出了享受的表情来，“果然，人类死亡前的痛苦才是最美丽的景色。”
这一次的京都百鬼夜行，镜斋所在的百物语组并没有露面，但京都的乱象有他们的一份功劳。而且，一手主导羽衣狐复活、百鬼夜行以及鵺重生的妖怪，正是百物语组的干部。
百物语组与鵺的百鬼夜行，是合作关系。
当然，合作不合作的，镜斋没有兴趣，他只想要画出心中最美的地狱绘景。
看着刚刚完成的画作，欣赏了不到两分钟，镜斋就有些意兴阑珊地将画扔在一旁，低落地道：“还是差了点东西。”
顿了顿，镜斋转着手中的毛笔，兴致勃勃地说道：“京极老师，还继续盯着那个咒灵操使吗？”
“先放一放。”白发的老者轻声缓语，泥色的眼睛却闪过近乎诡异的光亮来，“最近，老夫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诶诶诶？”镜斋好奇，“谁啊？是女人吗？”
相较于男性，镜斋更喜欢以女性为媒介进行绘画。
“是一位男性。”京极夏彦微笑，“一个有着非常特殊异能力的，侦探先生。”
*
动荡彻底平息下来时已经是半个月后。
东京高专。
整整半个月不见俩六眼黏着夏油杰的画面，过了最初的惊讶期后，开始怀疑五条家无情无义无理取闹棒打鸳鸳连一个悟都没给夏油杰留的众人开始高频率地在夏油杰身边出没，试图以自己的方式安慰“被失恋”的夏油杰的时候，那个一手主导了新咒术界秩序建立的白发六眼站在东京高专的鸟居前，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杰——”
“我回来了！”
嚎了这一嗓子，明为喊杰实则向全校示威的五条悟一个闪身，出现在夏油杰的面前，张开双臂就想要抱。
夏油杰抬起一根手指，轻飘飘地抵在对方的额头上。
保持着手臂张开的姿势，五条悟直直地看向夏油杰。
稍微用手指阻止了对方的飞扑，夏油杰审视着现在的五条悟。
没戴墨镜。
因为没有必要。
六眼带来超负荷的弊端，源克傑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帮他解决。
这是五条悟，又不完全是五条悟。
切开两半的灵魂，看彼此总是不顺眼，又下意识排斥融合，因为他们已经将自己看成独立于对方的个体。
事实上，要是没有当初与源克傑定下的束缚在，分离灵魂又经历转世，五条悟这个个体还真有可能独立于菅原悟这个身份。
不过，要是没有那个束缚，分离出来的灵魂早就被当成代价消耗掉了，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的五条悟。
菅原悟是过去，五条悟是现在，而他们一起构成了未来。
如此，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
夏油杰缓缓移开手指，深紫色的凤眸深深地看着对方，然后抱住了现在的五条悟。
五条悟立刻反手将夏油杰勒在怀里。
“杰……”
五条悟委委屈屈，想要对夏油杰诉苦，但想到这苦头都是他之前自己作出来的，这话题就没法聊了。
才不想让杰觉得自己不成熟不稳重不能谈恋爱订婚再结婚。
五条悟心里委屈，但他不能说。
“嗯。”夏油杰却应了一声，声音里含着笑，慢悠悠地说道：“我也爱你。”
五条悟僵住了，好半晌，他张了张嘴，干巴巴地发出了“砰”的一声。
夏油杰：“？？？”
“是烟花啊，杰。”五条悟呜呜地蹭夏油杰的脸，大声嚷嚷道：“老子的心里正在放烟花啊！”
“老子也最最最爱杰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