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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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谭文彬开始思索起来,「小远哥,有没有什麽学习秘籍教教我?」

    润生:「你爸知道你住过来好几天了,才第一次提起学习的事麽?」

    「哎呀,你闭嘴啦!」

    「彬彬哥,学习的事,我不懂怎麽才能帮得了你。」

    「比如,你的学习方法?」

    「学习——·还需要方法?」

    谭文彬摊开双手,表情扭曲,用扬起的声调怪里怪气地问道:

    「学习——.不需要方法?」

    「捞死倒是需要方法的。」

    「啊·——」谭文彬打算接受现实,「那你能帮我讲题麽?」

    「我可以把过程写给你,这样快一些。然后,我也可以给你编些题,你来做。」

    谭文彬默默地掏出一根烟,没点燃,只是放在鼻前嗅了嗅,点点头:「谢谢你,小远哥,我会努力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的。」

    润生:「那我骑着三轮车送你们去上大学。」

    「先别说大学,你骑过了,百货大楼在后面了,快拐过去。」

    车停在百货大楼前,润生拿起链子上起了锁。

    随后,三人走入大楼,里面人很多。

    在谭文彬的带领下,三人很快都买到了礼物。

    李追远买的是一个音乐盒,他帮阿璃代买的是一件玻璃饰品,另外,还给阿璃买了一条丝巾。

    买完后,谭文彬带二人去了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面有几家卖炸串的小摊贩。

    「老板,鸡肉串来———」

    还没来得及点菜,谭文彬就瞅见巷子深处,被四个男的围住的一个瘦小同学。

    「别以为你有谭文彬罩着你就能牛气起来了,我告诉你,你想多了。」

    「别人怕谭文彬,我可不怕,就算他爸来了,我也不当一回事!」

    连打带端下,那瘦弱同学很快蹲到了墙角,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

    谭文彬看向李追远:「小远哥————」

    「你同学?」

    「嗯,我同桌,人很好,就是性子软了点,容易被人欺负。这四个家伙里头,两个是其他班的,两个是外校的,常跟他要钱。」

    「哦。」

    「小远哥,润生,你们装作不认识我。』

    说完,谭文彬就快步冲上前,不顾对面有四个人,对着其中一个,就是一记飞端:「廿你吗!」

    这一脚,颇有家传风采。

    让李追远都不禁怀疑,谭叔叔平日里到底是在揍彬彬还是在传武?

    端翻一个后,另外三个马上过来动手,谭文彬立刻陷入群殴。

    主要他跑得太快,打得也太快,快到李追远都没来得及说什麽。

    「润生哥,帮彬彬打架。」

    「好嘞!」

    李追远转身,对炸串老板说道:「老板,二十个鸡肉串,三份炸豆腐,

    都要甜辣酱。」

    得到李追远吩咐的润生,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边捏拳头边扭脖子,发出一阵骨节脆响。

    他的脑海中,闪烁出的是一部部黑道电影。

    但也正因为他在考虑情节走得慢,使得彬彬又被多挨了好几拳。

    不过,局势在他加入后,立刻就发生了变化。

    只见他先伸手抓住一个,提起来,然后对着那人的脸就来回抽巴掌,鲜血和牙齿开始纷飞。

    他到底还是心里有数的,不能出人命,所以遗憾地松开手,那人就松软地瘫倒在地。

    这如此生猛的一幕,把另外三个看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上不该上。

    润生主动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一个俯冲上前,双臂横举,像是一头公牛,将俩人狠狠掀翻在地。

    然后一左一右,各自端了一脚,二人是真的被端飞起来,各自砸在了墙壁上滚落下来。

    最后一个见状,马上转身就要跑,但他的速度太慢,润生一个加速就赶上了他,抓着他的脖颈一个倒掀,将其在空中撩起画圆后,砸在了地上。

    「我来!」」

    谭文彬大叫一声,冲上来对着这家伙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见火候差不多了,又跑去先前那仁那儿,补上了伤害。

    润生只是看着谭文彬一个劲地「阿打,阿哆!」

    因为润生清楚,自己再出手的话,就容易收不住。

    「呼.·.

    谭文彬终于打完了,那四个人,各个躺在地上哀嚎。

    「妈的,爽,太爽了!」

    谭文彬举起双臂,虽然死倒没看见,但有这一番畅快地殴打,他也觉得值了。

    等谭文彬将那位同学安抚好后,他和润生就又跑了回来,此时李追远已经坐在摊位旁的简易木桌边,吃起了串。

    他是丝毫不担心的,毕竟润生哥可是能以物理方式对决普通死倒的存在。

    谭文彬坐了下来,激动地说道:「小远,真的,润生很适合混黑道,肯定能打下一片大大的地盘,当黑老大!」

    李追远将签子放下来,抽出桌上圆筒里的纸,擦了擦嘴:「然后被你爸爸抓进牢里。」

    「额—·—」

    谭文彬被嘻住了,只能低头吃串儿润生则边点起一根香边说道:「小远说过了,以后混黑道没前途的。」

    那个,刚刚郑海洋想过来感谢你的,还说要请咱们吃串被我给推了,

    他爸妈是做海员的,平日是和爷爷奶奶生活。」

    中午还要去吃饭,所以这顿只当是垫垫饥。

    当然了,这年头炸串当饭吃饱本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大部分孩子只能买个一根两根解解馋。

    回到家,李追远就看见坐在那里心事重重的柳玉梅。

    这是又发生什麽事了?

    李追远走过来时,阿璃站起身,主动迎了上去。

    柳玉梅见状,这才舒了口气,她真怕像上次那样,孙女不理男孩,病情又回去了。

    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她觉得自己真难,居然在为孙女没往外给男的搬东西而感到担忧。

    「阿璃,这是我帮你代买的礼物。」李追远将玻璃饰品递给阿璃,「这是我给你买的丝巾。」

    丝巾不贵,是时下大陆电视电影里比较流行的传统款式,李追远觉得很配阿璃的气质,至于怎麽搭配,反正不用自己操心。

    让刘姨给谭文彬上了药后,大家就出发去翠翠家,李追远牵着阿璃的手走在后面,润生和谭文彬走在前头。

    老远就看见站在坝子上翘首以盼的翠翠。

    「远侯哥哥,你们来啦。」

    「翠翠,这是我的礼物,这是阿璃的。」

    「这是我们的。」

    「谢谢,谢谢大家。」

    中饭简直就是李三江家的翻版,李追远和阿璃坐一桌,润生一个人坐一桌,唯一能坐上主桌的,反倒是谭文彬。

    李菊香很开心地把菜这里分分,那里分分。

    刘金霞端起一杯酒喝了,她倒是挺乐得孙女生日热闹的,但她这人就习惯嘴损一点,嘟了一声:

    「还真是萝卜开会。」

    饭后是要留一会儿的,大家都在坝子上,翠翠拿出了皮筋用两根长凳撑起来。

    本意是想邀请阿璃跳的,但阿璃摇头拒绝。

    最后,是谭文彬和翠翠一起跳,他跳得还真挺好,这个时期,大家娱乐方式比较少,跳皮筋并不是女孩专属,男孩子也玩。

    玩闹时,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上坝子,这是来生意了。

    刘金霞和李菊香将人请进里屋。

    不一会儿,那男孩出来了,站在边上看着谭文彬和翠翠。

    「你要一起玩麽?」

    男孩害羞地点点头。

    原本,李追远是没什麽感觉,阿璃也没特意看男孩,证明男孩身上很乾净。

    但男孩这害羞的神情一显露出来,李追远就沉下了眼皮。

    他自己是擅长观察也擅长演的,所以他看出来了,男孩这个神情变化中,表演痕迹很重。

    果不其然,一起跳皮筋后,男孩开始主动和翠翠聊天,聊天过程中,套出了很多刘金霞家中的情况。

    李追远觉得,他在装小孩。

    不过,李追远不觉得男孩和自己一样,是病友,自己和李兰的这种病,

    还是很罕见的,京里的心理医生都没见过,唯一现在可能算第三个的,也就是魏正道。

    李追远开始认真观察起男孩的面相,他脑子里《阴阳相学精解》这个资料库,哪怕不算命,也能做个匹配对比。

    果然,有问题,男孩虽然看起来是个十岁左右的样子,但其眉眼丶皮肤丶耳蜗丶牙齿等细节处,都能看出「年轮」痕迹,

    他根本就不是什麽男孩,他是一个侏儒!

    一个拥有成年人思维的人,装一个孩子,和另一个小女孩套话聊天,这怎麽着都让人感到不舒服不对劲。

    「翠翠。」

    「来了,远侯哥哥。」

    翠翠马上过来了。

    「你不要和他玩。」

    「好的,远侯哥哥。」翠翠没问为什麽,只是点点头。

    「噗—----嘿嘿嘿。」旁边,谭文彬笑出了声,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李追远说出这麽符合这个年龄段孩子该说出的话。

    李追远没搭理他,而是看向那个男孩,恰好此时,那个男孩也在看向自己。

    男孩正表现出一种被孤立被排挤的委屈感,他在故意让翠翠看到,这样心软的女孩就会回到自己身边了。

    翠翠是看到了,翠翠也确实是心软了,但翠翠丝毫没有想再搭理他的意思。

    她是缺朋友,但她更珍惜朋友,远侯哥哥不想让自己和谁玩,那她就绝不和谁玩。

    李追远捕捉到,男孩眼底流露出的一抹怨毒。

    呵,这人,真恶心。

    同时,李追远心里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这麽恶心?

    但自己和他不一样,自己生理年龄就是这个岁数,表演是为了不失去自我,而且不管怎麽样,他只是在维系自己这个年龄段该有的一个样子。

    可对方实际年龄,李追远推测怕是上五十岁了。

    一个五十岁的男人,把自己伪装成小孩子,来和一个小女孩主动接触,

    到底是什麽动机?

    「呜呜鸣—呜呜鸣———」

    男孩蹲地上,哭了起来。

    可是哭着哭着,却没人搭理他,主要坝子上的这些人,都听李追远的话。

    男孩不哭了,他站起身,主动走向李追远。

    「润生哥。」

    「哎!」

    润生及时过来,伸手将男孩提起来,放到远处,然后伸手指了指他,对其进行无声警告。

    男孩不敢再哭闹了,就低着头,站在原地。

    过了会儿,那个男人出来了,二人长得确实很像,在外人眼里,就是父子。

    只是,这父亲和儿子的身份,得对换一下。

    刘金霞和李菊香也出来了,将这对父子送出了坝子。

    「彬彬哥。」李追远指着那对父子离去的方向,「跟一段路观察一下,

    别被发现。」

    「明白。」

    虽然不懂为什麽,但谭文彬还是跟了上去,他这人,很容易给自己找到氛围代入感。

    「喝汽水。」李菊香端来一箱汽水放在坝子上。

    李追远问道:「香侯阿姨,刚刚他们来是为的什麽事呀?」

    「那男的老婆走了一年了,准备给她办个小冥寿,请我和翠翠奶去家里办一场。」

    小冥寿的意思是,只办法事不办席面,通常就自己家里人烧点东西。

    「好奇怪哦,都请了你们了,却不办席。」

    「可能是村里人缘不好办不起来吧,那男的,脾气有点怪怪的。」

    「怎麽了?」

    「翠翠奶奶问了一些具体的事,他回答不上来,多问几次后,他还委屈扒拉的,像是要被问哭似的,一个大男人居然这样,喷喷。

    D,

    「香侯阿姨,那能不去他家办事麽?」

    『那怎麽行,钱都已经收了。」

    谭文彬跑回来了,他皱着眉对李追远说道:「小远,你猜我刚刚看到了什麽,他们走出去没多远,在路边,当爹的居然给儿子递烟点菸。」

    「哦。」李追远倒是不觉得有多意外,「听到他们说什麽了麽?」

    「路上不太好靠近,他们开拖拉机来的,拖拉机停在前面十字路口那儿,现在已经走了。」

    李追远走进屋,推开里间的房门,刘金霞正坐在桌子后头拿着笔算着什麽。

    「小远侯啊,啥事?」

    李追远走到桌边,看了一眼刘金霞面前纸上写的八字,他拿起另一支笔,在上头把结果写了上去。

    刘金霞扫了一眼,疑惑道:「你在瞎写什麽呢。」

    很显然,刘金霞不认识正确答案,她一直以来,只是在按照自己那一套算法在推算,正确与否是次要的,主打一个努力过了尽了心意。

    「刘奶奶,刚刚那对是父子麽?」

    「不是父子还能是什麽,眉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惜了那俯儿,妈走得早啊。」

    「刘奶奶,那个男的是儿子,那个男孩才是爸爸,他已经至少五十岁了,他是个侏儒。」

    「侏儒?」

    「就是长不高的那种人。」

    「哦——真的?」

    「刚刚彬彬哥跟着他们出去,偷听到他们讲话了,男的喊那小孩爸爸,

    小孩喊男的乖儿子。

    我一开始也不信,但彬彬哥说他能对天发誓,他们真的这麽说话了。」

    「这.」

    「所以,父子关系都颠倒了,那给女的办的冥寿,又是个什麽东西?」

    「是啊。」

    「刘奶奶,保险起见,你还是别和香侯阿姨去了,把钱退给他们吧。」

    刘金霞神情严肃地缓缓点头:

    「好。」

    这答应得,让李追远都感到一些措不及防,很不适应。

    大概是因为和自家太爷待久了的缘故,自己都有些习惯太爷怎麽说都不听了。

    「您真的不去了?不是在这里糊弄小孩?」

    刘金霞打开抽屉,将里面刚收到的钱拿出来拍在桌上,愤愤道:

    「家庭关系告诉我的都是错的,这不摆明了不是诚心办斋事有问题麽,

    我怎麽可能还带着香侯去他家里,保不齐会遇什麽事儿呢。

    傻子才会去!」

    李追远一下子觉得好舒服。

    「小远侯,谢谢你来告诉奶奶这些。」

    「刘奶奶,你不再问问彬彬哥,或者找人去他们村里再打听打听?」

    「没必要了,咱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图个顺遂吉利,哪怕你刚说的都是假的,但你这个细儿在我刚接了活儿就过来说了,就算是假的----我也是不敢去的。

    我就这条烂命,还指望着多活几年给你香侯阿姨和翠翠以后再攒点呢,

    我又不是你太爷那种东西,可不敢胡来。」

    李追远点点头,他深以为然和翠翠告别,往家走时,李追远心情很好,牵着女孩的手不自觉地轻荡着。

    很快,女孩也给予了回应,她也开始加力,一起荡起了手。

    谭文彬回头看了看,建议道:「小远哥,现在还早呢,我看屋里有钓竿,要不我们现在去钓鱼吧?」

    「不去。」

    「哦,那我和润生去钓。」

    润生:「我也不去。」

    「我发现了,你是小远哥说什麽你就说什麽,怎麽像个跟屁虫一样。」

    「我没叫哥。」

    谭文彬:「..—

    回到家,就看见李三江坐在坝子上,他站起身,对润生道:「润生,刚小卖部来电话了,走,来活儿了,我们去西亭镇捞死倒去。」

    「哎,好,嗯?我爷没去捞麽?」

    润生家就在西亭镇,正常的死倒他爷爷也就顺手捞掉的事儿,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也是才从电话里知道,你爷爷上个礼拜晚上打完牌回家,顺路去邻居家上厕所时摔进粪缸里去了,还是邻居听到动静把他给捞出来的。

    虽然人没事,但摔断了一条腿。

    那山炮不好意思说,居然一直瞒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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