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一箭射断蟒龙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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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9章 一箭射断蟒龙旗

    文科考中为文举,武科考中为武举。

    赵都安并不知道「武举一斩」这个名字的由来,但并不耽搁他亲眼目睹这杀伐气息浩荡覆江面的一剑。

    海公公抽出寒霜剑时,剑刃上就已蒙了一层薄薄的霜。

    当他屈指弹动剑身,那自剑锋吐出的寒气足有三尺。

    江面上温度骤降,天空中因水蛇漫卷而飘洒下的水滴结晶丶粉碎,化为了一粒粒的雪。

    厮杀正酣,且渐有气力不支之态的浪十八听到背后那句有意喊出的招式名,骤然提起丹田中一口醇厚气机。

    暴喝声中以崩裂的虎口将弯刀撕出一条半月般的璀璨刀气!

    这不留馀力猝然爆发的一刀,嗤嗤将断水流的衣袖撕碎,也逼迫的这位青山大师兄攻伐的节奏中断。

    浪十八趁机脚尖一点,凌空暴退,朝一侧让开,人砸在水面上脚掌踏水,划出一条笔直的细线。

    趁机脱离战场。

    水下的霁月亦感受到厚实江面上凌然巍峨的剑气,与透骨的冰寒,双手猛地一扯,江面上的水蛇便崩溃四散。

    断水流瞳孔骤然收窄,于顷刻间感受到了威胁。

    他凌空虚踏,灰袍朝身后掀起,露出敦实如岩石的身躯,四方脸上,灰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官船上那从剑尖喷吐出的一缕寒气。

    那一缕剑气很细,却一经吐出,便牵引漫天水滴凝聚。

    「咔嚓咔嚓」声里,冻结为一挂冰桥。

    一头黏在官船甲板上,海公公手中朝上空举起的剑身,另一头隐隐凝结为虚幻龙头,径直朝断水流刺来。

    断水流凌空悬停,脚下仍是走桩的架势,却已不敢分毫托大。

    这一刻,不容他思考,千锤百炼的身躯已经提早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右手五指并拢,形成掌刀,缕缕近乎焰火的虚幻的「气」在掌刀外侧燃烧,令手掌旁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断水流缓缓抬起手刀,他的动作很慢,很清晰,两艘大船乃至更远处观战的淮安王,都能清楚看到他的动作。

    但偏生是这般慢的速度,却竟诡异地跟上了那一缕剑气的节奏。

    断水流右手成刀,郑重地径直劈砍下。

    「叮!」

    众目睽睽下,掌刀与剑气细线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无声无息,空间安静了下。

    继而,赵都安与徐景隆同时望见,以二人交手碰撞处为中心,下方那翻滚的江面不知何时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冰。

    此刻,薄冰上「砰」的一声,绽开裂纹,朝着两侧疯狂蔓延。

    眨眼功夫,薄薄的冰层被切成两半,仍未结束,接着那未结冰的江水也割裂开。

    浪十八惊悚后退,不愿给脚下的裂纹逼近。

    水面下仰起头的白瞳红衣女术士的视角下,洒着天光的江水被无形力量分开。

    「轰轰轰!!!」

    下一刻,分开的江水重新愈合,撞击出一连串的轰响,于众人眼前炸开喷泉般的水浪。

    断水流手掌覆上冰霜,他脸色骤变身躯一晃,震碎冰层整个人疾速倒退。

    海公公面无表情,手腕轻轻一扭。

    「乒桌球乓……」

    那宛若一挂冰桥般连接双方的剑气细线骤然四分五裂。

    无数洗髓的冰碴犹如子弹,朝对面的覆着铁皮的战船轰击。

    发出连串的轰响,也终于惊醒因观战而呆滞失声的人们。

    「啊——」

    惊呼声打破了寂静,靖王府的私军们举起盾牌,徐景隆也仓促后退,躲避飈射不长眼的剑气。

    断水流退回甲板上,双脚蹬蹬蹬后退,退出两步猛然沉腰,将滚滚力道导入下方甲板。

    庞大的战船竟在这一剑的馀威下朝后倒退数丈。

    骇人听闻。

    「大内供奉,海春霖!」断水流灰眸中透出惊色,脱口道破对面那名其貌不扬老叟的名字。

    海供奉?

    徐景隆岂会不知这位藏匿于宫廷,先帝时就已执掌内卫的宦官?

    当即脸颊抽搐,没想到赵都安这次南下,女帝竟派出这等传奇高手护卫。

    哪怕如今的海公公,早已过了巅峰期,不再有昔年全盛状态,可仅凭那厚实的底蕴,就绝非寻常世间强者可比。

    「呵呵,你这后辈倒还认得出咱家?」海公公笑了笑。

    断水流面色沉重中,亦夹杂丝丝兴奋,冷声道:

    「海供奉虽退隐江湖一甲子,却还不知有多少人记得昔年前辈出宫横扫江湖,孤身闯青山的故事。」

    海公公被拍的颇为受用,笑眯眯道:

    「武仙魁这些年如何?」

    断水流淡淡道:

    「供奉若想知道,去一趟武帝城自然知晓。」

    海公公一脸惆怅,意兴阑珊地将手中的剑一抛,准确落回鞘中,叹息道:

    「老了,比不得当年,再也不是武仙魁的对手。不过教训收拾下他的弟子,倒还不难。」

    断水流沉默不语。

    方才交手,双方虽远未到殊死相搏地步,但也能看出几分实力薄厚。

    断水流自忖,若单对单,以他如今巅峰期实力倒也不惧早已走了下坡路的老供奉。

    但若再加上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浪十八与霁月,一个不慎只怕真有饮恨于此的可能。

    讨回宝甲,自然也成了泡影。

    「断前辈……」

    徐景隆焦急地看向他,心头微微一沉,旋即只见这位与父亲交往甚密的武道强者摇了摇头,继而竟抱拳拱手,只丢下一句:

    「来日再登门。」

    接着,这位凶名赫赫的狠人竟双膝一沉,如炮弹般远遁出去。

    人在半空随手从发冠中拔下一根束发木簪,丢入水中,布靴踩着宛若竹筷的木簪,以此为舟,朝远处遁走。

    跑了……

    「武帝城的高手都这麽没包袱吗?」赵都安啧啧称奇。

    前有踢馆被擒拿,为躲避敌人躲在诏狱大牢死活不出去的柴可樵。

    后有打不过扭头就跑,没半点废话的断水流。

    「就不怕传出去丢脸?」赵都安纳闷。

    海公公瞥他一眼,不咸不淡道:

    「不然你以为,此人如何有下山后从无败绩的传说?少听茶楼说书人胡编乱造的故事,真实的江湖人精明的很,几十年苦功养成的修行,岂会蠢到为了几句名声就把命搭在这?」

    「……行吧。」

    这时候,伴随断水流退走,双方对峙的沉重气氛也松缓起来。

    所有人都明白,已是打不起来了。

    「殿下……」私军统领忍不住开口。

    徐景隆脸色难看,但眼前一幕倒也并不完全超出预料,他冷冷道:

    「下令开船,返航。」

    「是!」

    然而眼瞅着战船也要离开,赵都安的声音再度滚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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