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天阙黑帮(1/2)
「需不需要把尸体带回来?行,我知道了。」
男人点了点头,虽然嘴里问着要不要带上尸体离开,但人已经走到了院门前。
忽然,男人的脚步一顿。
「不过,既然人现在已经被杀了,那我们这笔生意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
男人等了片刻,直到耳边传来肯定的声音,这才抬脚跨出门外。
「知道了,我知道这些都是藉口,老大您就别骂了.我只是觉得有些没意思,一群好勇斗狠的地痞流氓,就算跟那个人有关系,也不配让我们东皇会出手啊。」
男人话音刚落,四周暗处倏然传来声窸窸窣窣的细微动静,在雨巷中毫不起眼,可对他而言却是格外刺耳。
只见男人瞬间站定身体,双手按向腰后,脊背微弯,脚掌垫起,似随时都会暴起杀人。
咔咔
侧方的院墙上传来几声细碎的响动。
一团黑影跳下墙头,背对着男人,慢条斯理往前踱步。
「原来是」
男人不禁为自己的紧张哑然失笑。
可还没等他松开屏住的呼吸,就看到那团贴着墙面移动的黑影突然停了下来。
沉肩侧头,一张满是猩红鲜血的猫脸撞进男人的视线,口中还叼着一只体型不小,已经死透的老鼠。
一只发绿的眼眸漫不经心的撇来,在男人身上一扫。
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那绿色的眼珠子里面闪动着如同人一般的嘲弄和讥讽。
一股来源莫名却难以压制的怒气涌上心头,男人右手从腰后拽出一截寒光,却看见那头浑身疤痕的野猫将头一甩。
啪叽。
鼠尸抛落到男人脚前的水洼中,溅起的污水打在他的鞋面上。
一截粉舌舔弄着爪子,擦拭着猫脸上还未凝固的血迹,传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嗤笑,随即踮起脚掌,跃进浓稠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不知为何,男人拽出一寸刀身后便愣在原地,目光不自觉被面前泡在水中的鼠尸所吸引。
被撕咬开的身体已经将内脏暴露了出来,可四肢竟还在微微抽动。
即便早就见惯了血腥,可这吊诡的一幕,依旧还是让男人浑身汗毛直立,心头发怵。
「看来邹爷说得是真的了,王家还真从外面找来了一群耗子。不过你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津门九江汇聚,可从来没有过江龙这种说法。」
雨夜暗巷。
一身劲装的沈笠立在巷道之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手中一柄快刀轻轻拍打着大腿。
他身后人影晃动,看不真切到底有多少人。
「你就是那个东皇会的陆弧,花名叫什麽来着觋君?」
最后一个字眼语调挑高,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嘲讽。
陆弧脸色阴沉,心头大骂着会内负责情报的『殇官』翟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神态跋扈的男人。
「你就是天阙的沈笠?」
「好说,正是你沈爷!」
沈笠挑着下颌,直接了当说道:「两条路,选跪还是选死?」
铮!
陆弧后腰跳出两把不过臂长的薄刃短刀,用铿锵的锐音回答了沈笠的问题。
「还是个硬骨头?那老子今天就剐乾净你的血肉,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一身铮铮铁骨!」
沈笠口中话音刚落,狭巷两端便涌出大群持械汉子,默不作声冲向被堵在中间的陆弧。
嗖!
刺骨的寒光剖开雨线,荡开的水珠摔打在一张神情冷漠的脸上。
这名天阙刀手朝着面前撞来的人影狠狠劈下,却只是斩出一声破空呼啸。
他的身体在惯性的带动下不由自主向前扑去,抢出两步之后终于奋力站稳了身体,却骇然发现一身力气竟像是彻底耗尽,就连转身都无法做到。
哐当
砍刀砸在地上,汉子用双手徒劳的扼住颈间,大片的猩红从指缝间渗透出来。
就在方才错身而过的瞬间,陆弧的短刀已经切开了他的喉咙,速度快如闪电。
陆弧的动作敏捷至极,即便是在如此混乱的巷战中依旧游刃有馀。辗转腾挪间双刀宛如鬼魅,刀锋掠过却不见半点猩红,如同有奇异的力量封禁了伤口。
却在你庆幸劫后馀生之时,才突然猛烈爆发,彻底夺走你的性命。
短短片刻,雨巷地面已经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虽无人声惨叫,却有一片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
「这就是那门叫『禁血樊笼』的刀法?有点意思.」
沈笠终于迈开了脚步,在地面积聚的污水中踏起寸高水花,纵掠而起的身影直扑陆弧,手中快刀甩出一片厚重的弧光,当头压下!
「可惜,就这点水平,还是不够看啊!」
铛!
一声巨响,交错磨擦的刀刃炸出一片火花。
陆弧双手持刀架在头顶,扛住了沈笠势大力沉的一刀,却还是吃不住手上反震的巨大力道,身影向后飞退。
后背刺痛阵阵,根本不用回头,陆弧就知道身后必然是锋刃林立,等着将他的身体直接穿透。
陆弧脚下步伐交错变化,强行拧转身体,转腕撩刀,撞开身后一片伺机而动的渴血长刀。还未站定身体,一股寒意便直蹿头顶,来不及再变招的陆弧当机立断,就地一滚,堪堪让开这袭来的一刀。
砰!
一道迅猛的腿影抽甩在陆弧刚刚抬起的肩头,再次横飞出去,直接撞塌了半截墙壁,摔进一户院中。
「最后一次机会,是跪,还是死?」
沈笠抬脚跨过断壁残垣,身后汇拢的人影将缺口堵得满满当当。
一身裹着泥泞污浊的陆弧缄默无声,抬手举刀,布满豆大豁口的刀刃对准了沈笠。
两人如离弦之箭,同时向前冲去。
单刀大开大合,双刀凶戾险恶。
在津门有句话,叫刀是手臂延伸,刀招便是人心映衬。要做到人握刀,不能让刀握住了人。
可真到了生死相搏,不管是什麽刀,什麽招,目的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杀人!
碰撞的刀光将月色拽进这方不大的院中,爆豆般的锐鸣毫不逊色轰鸣的雨声。
噗呲!
又是一次极其惊险的刀招互换,可陆弧双手虎口已然血肉模糊,彻底麻木,再也无法挡住继续迫近而来的长刀,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截雪亮的锋刃洞穿了自己心口。
剧痛和冰寒都没能吸引陆弧最后的注意力。
颓然跪倒在地的他,用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盯着不远处的墙头。
一只瘦骨嶙峋,满身都是搏斗伤痕的黑猫就蹲坐在那里。
恍惚间,陆弧总觉得那双幽绿的眸子里透着十分怪异的意味,就像
就像是在看着一只濒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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