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明日巡抚宴请,大家不必着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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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红绸挂墙,红毯铺地。

    绿呢轿子排到了1里外,顶戴更是乌泱泱。

    「抚台,请您升堂。下官们按照品级挨个等您召见。」

    「嗯。」

    福长安这次没骂人。

    接受了常火炎等人布置的会场。

    「老关,怎麽样?」

    「雨过天晴。」

    江北州县所有掌印官丶佐官全部到场,到处是寒暄欢笑。

    过年都凑不了这麽齐整的阵容。

    全是自己人。

    常火炎在人群中挥洒自如。

    眼神却是越过人群,落在了于运和身上。

    旁边的关铭恩何等老辣,

    凑过来低声问道:

    「怎麽了?小于那边有问题?」

    「他说京城那边一切正常。我有些不放心,瞧瞧动静。」

    「瞧出什麽了?」

    「挺正常。就他那点城府,真有大事,他脸上藏不住。」

    关铭恩点点头:

    「小于就一纨絝公子,不过他这人不坏。」

    ……

    常火炎噗嗤笑了:

    「我也想纨絝,可条件不允许啊。他爹是军机大臣,我爹是种田的~」

    关铭恩嘴张了张,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老常厚实的肩膀。

    离开时,

    他心中嘀咕:我爹官居3品,旗人,就是过世好多年了。

    在大清朝,「按爹分配为主丶按考分配为辅,当然了,还有按运丶按派丶多种分配方式并存」。

    小于将来的仕途肯定超过自己和老常。

    其实老常这人如果出身好点,凭他的手腕早就是封疆大吏了。

    而相貌丑陋也不能怪老常。

    他爹是个种田的,能娶到漂亮老婆吗?从小吃洋芋丶野菜糊糊的家庭,能长出俊秀书生吗?

    老常那一脸的痘痘也是憋的。

    关铭恩边走边想,

    忍不住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万般皆是命,一点不由人。

    一位同僚听见了,连忙拉着他袖子:

    「关督,下官认识一位高人。此人治《周易》已三十年,上卜500年,下推500年。简直神了,啧啧~」

    关铭恩一听就来了精神:

    「不虚?」

    「真,太真了。他批字,按字数收费,一个字收卦金10两,还得轿子接送。」

    「后天把大师悄悄送来我府上?」

    「嗻。」

    ……

    100多号江北地方官抓紧这个难得的碰面机会。

    当面社交~

    各种交易丶各种消息疯狂交换。忙的不亦乐乎。

    而被喊到名字进去的人,无一不被福长安骂的狗血淋头,然后讪笑着离开。

    没人当回事。

    在官场混,被骂未必都是坏事。

    尤其这种逮谁骂谁的跋扈上司,成熟的下属过后会上门检讨,送上「忠心」。

    在院子里等候的时候,

    大家已经把「忠心」都估算好了。按照品级,从5万两到2千两不等。

    江苏的缺向来肥。

    如果不是吴贼闹的欢,京城9成5的官都想来本省湿一下水。

    京城有个形象的比喻:

    江苏(小部分区域除外)就是一个面粉缸。

    手沾湿了往里一按,全是收获,甩都甩不掉。

    胡佐佑最有体会,

    在京城都察院时,他过的是什麽日子?花钱抠抠索索,一套烂四合院还是租的,毫无官威。

    知扬州后,他过的什麽日子?

    一个眼神,底下人立马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住的是超过百亩的豪华庄园,推开窗就是瘦西湖,全套紫檀木家具。就这,年租金1两。

    老胡骨子里还有点廉耻感,文人风骨尚存一丝,坚持自己付这1两租金。

    老常就不一样了,吃相难看。

    不止不付租金,还要房东倒付500两。理由是给他脸了!

    ……

    忙活到下午,太阳还有1个时辰下山。

    管家终于出来传话:

    「各位大人请留下吃顿便饭。」

    「敢问管家,今日是什麽特殊日子吗?」

    「抚台大人过生日。」

    众人秒懂,

    在大清朝,衙门的上司本人一年能过3次生日,比观音都多。

    过!必须过!

    院子里闹哄哄的,安排了十几桌还不够,一加再加。

    桌上的饭菜很简陋,大部分是凉的,但没关系,大家的心是热乎的。

    福长安依旧很傲慢,

    就陪了1轮酒,自顾自的撤了。众人也不以为意,继续社交。

    ……

    突然,

    关铭恩皱眉,问道:

    「你们听见什麽声音没?」

    众人连忙噤声,侧耳倾听。

    嚓嚓嚓~

    外面传来了数百人乃至上千人跑步的声音,还有兵刃碰撞的动静。

    海门同知官最小,

    所以大家推举他爬上围墙看看怎麽回事。

    他爬上围墙,失口大喊:

    「不好了,钦差大人要造反!外面全是兵。」

    趁着众人目瞪口呆,于运和拔腿就跑,

    大喊:

    「我爹是于敏中!我爹是军机大臣!」

    外面的兵丁真的放过了他。

    福长安望着直打哆嗦的这位前辈,笑了一下:

    「于公子,且下去休息吧。」

    「是,是。」

    离京时,

    淮安督粮道于运和是赦免名单上唯一一人。

    ……

    福长安出于某种考虑,没有调动本地的任何兵马,而是秘密调来了淮西新军两个营。

    且只调士卒,不调军官。

    冲进去的兵丁目瞪口呆,望着满院子的红缨帽,不敢下刀,砍不下去~

    福长安厉声喝道:

    「本官乃是朝廷钦命的江苏巡抚福长安,这是巡抚金印。里面的这些人勾结江南吴贼,烧粮仓,杀钦差,犯下了弥天大罪。」

    「尔等还犹豫什麽?杀,全部杀光。」

    13岁的许满仓也在其中。

    因为年龄小,所以顾虑少。

    既然巡抚有令,那还怕个啥。巡抚是一省最大的,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他立马冲上去,举起腰刀劈向最近的扬州知府胡佐佑。

    一刀,从红缨凉帽劈到了月匈膛。

    胡佐佑死了,死相凄惨。

    ……

    许满仓抹了抹脸上的血,

    一脚把之前骑墙叫唤「钦差大人要造反」的海门同知踹翻在地,然后调转刀尖,握着刀柄,狠狠刺下~

    鲜血喷溅。

    其馀兵丁这才如梦初醒,挥刀对着各种红缨帽劈砍。

    在满院子凄惨的哀嚎丶求饶声中,

    福长安从袖子里掏出一卷明黄绸子,

    不紧不慢的宣读:

    「圣谕:江北142名地方官吏沆瀣一气,戕害大员,纵火烧仓,罪大恶极,绝不容诛。3府2州1厅,凡涉案官吏家族男丁全部就地斩首,女眷流放宁古塔,家产充公,务必从速从重,令本省之歪斜风气涤荡一新。」

    他读到「涤荡一新」的时候,

    院子里的杀戮也正好划上了完美的句号,尸体堆迭,血溅白墙。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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