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朕要求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刺杀李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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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珅表情诚恳。

    「奴才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敢建议开放地方团练?你,你是何居心?」

    「我大清是天下独一份的存在,和唐丶汉丶明不一样。奴才觉得,权力即使放下去了,也大体可控。」

    「崇祯临死都不肯放权,朕难道还没他有骨气吗?」

    ……

    和珅正想说话,

    突然总管太监秦驷低声叩门:

    「主子,粘杆处密报。」

    乾隆接过密封蜡丸取出其中纸条,只扫视了一眼就冷笑着递给和珅。

    「朕还真是低估了李郁。」

    巧了,两广总督的摺子和粘杆处的情报同时验证了一件事——吴国和夷人来往密切。

    和珅恨恨的说道:

    「没想到,我大清厉行海禁反而便宜了李逆。」

    「是啊。」

    乾隆也气笑了。

    朕铁骨铮铮,不和夷商做生意。

    李逆做,大做特做。

    几十艘海船到江南进货,这一下子得给吴贼送多少银子充军费?

    江南全归了吴贼,李逆这茶叶丶丝绸丶瓷器生意的摊子得铺多大?

    ……

    乾隆起身,摆弄一柄玉如意,

    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

    「和珅,你说李逆通过海贸一年能挣多少银子?」

    「2000万两。」

    当啷,

    玉如意失手,碎了一地。

    「你说多少?」

    「奴才说,李逆如果心够狠,一年起码能从海上挣2000万两白银。」

    「怎麽会这麽多?」乾隆的脸都扭曲了,「粤海关号称天子南库,最鼎盛时期也才800万两。」

    「主子,咱是官府,买东西是要给钱的。李逆就不一样了,他是贼,他完全可以不给茶农丶丝农一文钱,他可以明抢~」

    和珅的这一番分析竟是让乾隆呆住了,望着窗外的风雪半天说不出话~

    ……

    连续2日,乾隆食不甘味,坐立不安。

    他猛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现实——李郁的实力即将又一次暴涨,以超出所有人想像的速度成长为庞然大物。

    占据了赋税钱粮天下第一的江南,又控制了产粮大省江西丶接下来很可能就占据商业发达的广东。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李逆已经集齐了关键要素,朕该如何反制?

    ……

    自从江南狼烟起,

    乾隆头一次对时局如此悲观,哪怕江北会战损失那麽大,索伦兵全军覆没,他都觉得早晚还能扳回来。

    底气来源于帝国的庞大地盘和几乎无穷无尽的战争潜力。

    康雍干三朝,都有过军事大败。

    八旗子弟一战折损过万,绿营一战折损数万,辎重火炮丢失无数,军费消耗千万都不算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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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没什麽。

    大清虽是农业国,可领土庞大到离谱,血条厚到没边。

    历次战争,

    就好比120公斤级普通选手对战60公斤级选手。

    120公斤级选手可以不需要什麽技巧,就硬扛硬揍,靠吨位优势压垮对方~

    甭管几个回合,

    大清最终都能鼻青脸肿的举起右手,宣布又赢了!

    ……

    「主子,奴才看您眼睛都熬红了,摺子不如先放放吧。」

    「朕睡不着。」

    乾隆明显憔悴。

    活了60几岁,身体一向很好,吃的香,睡的香,愁事很少入心。如今,被李郁给硬生生破防了!

    2000万两白银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无法平静。

    这一瞬间,

    秦驷泪奔,心疼的不得了。

    杀千刀的李逆啊,杀千刀的夷人啊,可害苦了我大清。

    「把这个交给粘杆处!」

    「嗻。」

    乾隆终于痛下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刺杀李郁!

    如能清除此僚,则大事可定。

    贼酋的子嗣尚且年幼,撑不起偌大的重担,压不住底下的统兵将官。

    好比当年,

    吴三桂一死,底下瞬间四分五裂。

    如今,若李郁身亡~

    气势汹汹的吴军也会一样失去斗志,陷入无休止的争夺当中。

    ……

    太医匆匆赶来,开了安神汤~

    乾隆服用后终于能沉沉入睡,紫禁城秘术,加量铅霜特别棒~

    足足睡了6个时辰后,

    乾隆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召集群臣,朕要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内外形势困压,加上和珅这个奴才循循善诱,乾隆终于走出了帝王力不从心的第一步——局部开放团练!

    朝会上,

    许多汉人出身的大臣当场痛哭流涕,要劝皇上收回决定。

    「皇上,开放团练乃饮鸩止渴,不可。」

    「皇上,岂可让地方士绅掌握军权?就算仅仅是两广加湖广4个省,也不可啊。」

    乾隆表情平静,眼神不悲不喜。

    只是坚决的告诉这些人:

    「朕意已决。」

    散会后,又令人下旨召以上4省足够分量的致仕士绅以及民间大儒来南阳。

    挨个召见,稳定人心。

    ……

    廷寄首先抵达武昌,

    陈祖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覆看了4遍,希冀从字里行间看出蛛丝马迹。

    「夫子,你怎麽看?」

    心腹幕僚先是惊讶,后是犹豫。

    反覆斟酌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东翁,朝廷力不从心了!」

    「嘘!」

    虽然陈祖洛严厉制止了幕僚的狂悖之言,但还是想继续听他的分析。

    「东翁你看,每省设团练大臣1名,首推致仕丶丁忧在野之旧臣,皆挂3品虚衔,需先至南阳陛见。朝廷这是想用情感羁绊,维持有限忠心。」

    「每府(州)设团练使1人,首推举人丶士绅。朝廷这是以儒士领兵,防止尾大不掉。」

    「每县设团总1至2人,首推宗族士绅子弟,年轻孔武者优先。宗族血缘就是军官和士兵之间的天然纽带,一村一汛,一乡一营。当然,武昌周边的宗族差点意思,比不了湖南,更比不了两广。」

    「团练首选淳朴乡民丶亦兵亦民。地方自行解决粮饷丶军械。朝廷这是不费1两银子,只需轻飘飘一张纸,即可得百万民团。」

    ……

    陈祖洛低声问道:

    「乌合之众,有用吗?」

    幕僚笑笑:

    「迟滞吴军兵锋,为朝廷争取时间,扩大吴军和百姓之间的仇恨。多少有点用吧。」

    「夫子,你说地方士绅怎麽看?」

    「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谁能不动心?说直白点,这就相当于在朝廷的框架下,不必造反,不违大义,自主开创一番事业。将来即使平贼成功,朝廷也得捏着鼻子给这些人做土皇帝,换取他们裁军。」

    陈祖洛也不由得点头。

    ……

    幕僚又继续说道:

    「暴力,是一切权力的背书。士绅们一朝兵权在手,想杀谁就杀谁。

    「东翁!换了我,就算不想掺和这趟浑水,我也得捏着鼻子散尽家财搞团练。您可知为何?」

    「为何?」

    「团练的坑,我不去占,别人就会占。到时候,人家手握刀子上门要我捐输银子,给他养兵。您说,我捐还是不捐?」

    陈祖洛瞬间毛骨悚然。

    这就相当于开启了军备竞赛,只能加码,不能退出。

    邻居磨刀,伱敢不磨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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