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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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想。”鹿呦拽过床头的小鹿玩偶当枕头说,“然后回来的路上,钟老师有联系我商量上课时间。”

    她的声音闷在小鹿玩偶柔软的腹部,低沉里收敛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

    仿佛一直在屏息凝神等她的回复,听到答案后,月蕴溪长且轻缓地吁了口气,比那之前被吓到后逐渐放松的气息更加绵长。

    如同细丝的雨,将鹿呦心里淋得更加湿濡。

    “是回南泉以后开始上课么?”月蕴溪问。

    鹿呦说:“得等钟老师的巡演结束,不出意外的话月底开始。”

    “这次会忐忑不安么?”月蕴溪柔声关心。

    “这次还好,可能有钟奶奶在前面打了样,她情况比我还糟糕些,都可以弹四对三了,我好好努力的话应该也可以吧。”

    说到最后,鹿呦还是显露出了几分不自信。

    “钟老学琴晚,是上初中才开始,学琴时间也不长,断断续续的,学了两年,为了学业停了四五年,作为爱好又捡起来学了几年,后来出了些不太愉快的事,不得已放下,到前年才重新学着弹。你学得早,学的时间也长,有毅力,也还年轻……”

    那端传来水流声,像是月蕴溪给自己倒了杯热水,鹿呦听她的声音仿佛是穿透了腾升的热气淌过来,带着温度。

    “你一定也可以的。”

    明明一瓶冰啤不足以让她醉,鹿呦却有一种微醺的感觉,大脑和全身血液都在发热。

    回想起离开钟家祖宅之前,老人家用心良苦地现身说法。而那一段段的话里,最重要的转折点,都是月蕴溪的名字。

    她伤了左手小拇指,是以弹不了钢琴,钟老太太也是。

    用了三四年的头像,源于一部诉说暗恋故事的电影,很难说月蕴溪在两年前劝说钟老太太重拾爱好,是否就已经计划好为她铺就如今的路。

    鹿呦从床上坐起身,抓过小鹿玩偶搂在怀里,“蕴溪姐姐……”

    话音刚落,那端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暴躁地撞击着什么,听得人心惊胆战。

    鹿呦喉咙一梗:“什么声音?”

    “有人敲门,我去看看。”月蕴溪回说。

    “欸,你别去。”鹿呦直觉不好,连忙制止道,“打电话给前台。”

    月蕴溪应了声“好”。

    鹿呦支着耳朵听那边月蕴溪放下手机,用房间的座机给前台。

    不一会儿,时不时会暴烈响起的敲门声终于停了,鹿呦还是没同意月蕴溪去看看。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座机响了铃声,月蕴溪接听、沟通、挂断之后,拿起手机说:“是其他客人走错楼层了。”

    鹿呦绷直的肩线往下沉了沉,感慨道:“你这一晚上,真是比坐过山车还刺激。稍有不慎,小命都危险。”

    月蕴溪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平复下来。

    鹿呦继续咕哝:“我要把意大利拉入旅

    游黑名单了。”

    那边月蕴溪水喝了一半,闻言,放下杯子问:“不想去佛罗伦萨看日落了么?”

    鹿呦一时怔愣。

    二十岁那年,陶芯集结了一帮朋友自驾游,其中有一天去的小城镇临海,恰逢傍晚日落时抵达海边酒店,于是踩着岩石爬到高处看夕阳下沉,如星星之火燎原,烧红了海面。

    她说还想去佛罗伦萨看日落。

    陶芯在身后埋汰说:看个日落还有地点要求?不都是太阳下山,在哪看不都一样。

    她站在岩石上,压着快被海风掀起的草帽,回过头说:那不一样,佛罗伦萨的日落时分尤其温柔,有不可言明的浪漫。

    二十岁,二十岁。

    鹿呦陡然坐立难安。

    如果月蕴溪从那时就对她……那就是整整六年的光阴。

    鹿呦不敢再深想,不断催眠自己,也可能只是她想多了,可能只是月蕴溪也有看过网上那些有关佛罗伦萨日落的宣传,所以记住了她的话而已。

    可即便不是六年,这段时间里月蕴溪为她做的,也都历历在目。

    鹿呦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挤压在了一个密闭的罐子里,窒闷得快呼不上气。

    她搂着玩偶,之前没能说出口的话再度到了嘴边,却听月蕴溪那边座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紧接着,月蕴溪同她打了声招呼,去接了座机电话。

    鹿呦塌下腰,仿佛开了口的气球,好不容易鼓足的气泄了大半。

    片刻后,月蕴溪清泠柔软的声音如同溪水缓缓流入耳中:“前台打来的,也搞错房间号了,听她道歉的话,好像是刚刚那位客人喝多了又进错了房间,差点侵犯女房客。”

    低轻的话音中含着努力克制却依旧压抑不住的后怕。

    鹿呦听完也是一阵心惊胆寒,暗自庆幸还好那时脑子转得快,让月蕴溪先给前台打了电话。

    不然就是……鹿呦及时收住不必要的设想,有点没好气地说:“你也真是心大,前面才差点出事,还敢开门。”

    “当时还没缓过来呢,脑袋都是空的。”月蕴溪微顿了一下,弱弱地为自己辩驳,“也没想要去开门,打算用猫眼看一下而已。”

    鹿呦“啧”了一声:“你有没有看过恐怖片,主人公从猫眼往外看,然后——”

    “欸!你别吓我。”月蕴溪连忙打断她,惊慌的情绪将温柔腔调里的柔软成分绞得尤为明显,“我胆子小,晚上又没有你在旁边陪着睡,你又不能跟我一直打着电话……”

    话音顿住,月蕴溪没再继续往下说,像一种无声的试探与等待。

    鹿呦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吭声。

    手机贴在耳边,接连着两道含了不同意味的沉重呼吸,让这几十秒的安静,像极了一种暧昧的拉扯。

    过了一会儿,月蕴溪挑开了中间无形的线,轻声问:“能么?”

    是她嘴欠吓人在先,实在不好意思不负责任地说不能。

    鹿呦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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