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变故(2/2)
绝对的权利和财富,傅启泽高高在上,从不在意他人的喜怒哀乐。
男生哀求地目光划过四周。
刚才还和他称兄道弟的同伴们不约而同避开他的视线,他内心涌上无穷地绝望,“……亚、亚当·斯多葛。”
“您应该见过我父亲,去年联邦独.立日晚宴他还和您说过话,对了——我们两家最近还有合作,我父亲的公司正在为傅氏提供一批材料!”
傅启泽不知听没听见,他的目光又看向杜逾白,杜逾白狼狈地撑着沙发站着,倔强的咬着唇,忍住泪水。
“你想怎么处理?”他漫不经心地问。
男生的目光猛地移向杜逾白,这一刻他眼底有些怨毒,又很快掩饰,不停地用哀求地眼神去看杜逾白,杜逾白无动于衷,全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说:“……道歉。”
傅启泽似乎没听清,“什么?”
“我要他给我道歉。”他又说了一遍。
居然只是道歉?男生眼中顿时爆发出惊喜,他松了口气,当即向杜逾白弯下腰:“对不起,杜逾白同学,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嗯,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
杜逾白看着他,很久,才轻轻嗯了声。
“就这样?”一直旁观的傅启泽笑道。
杜逾白仰起头,对他说,“就这样。”
“那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杜逾白愣了下,有些局促:“……好的。”
古堡的侍应生忽然走上前,对庆幸自己福大命大的男生说了一句话,男生眼里流露出一丝疑惑,见对方语气温和、脸上也带着笑容,他还是顺从地跟着对方离开。
没人注意到这点小插曲。
只有角落里的叶浔沉默着,收回了视线。
他游离在场景之外,很平静的看着一切,听杜逾白不安地问楼上的人,“我要怎么做才能还你人情。”
“你上来,”傅启泽若有若无地,在笑:“给阿彻倒杯酒。”
杜逾白出现了卡壳,几秒后,才说:“……好的。”
一直隐隐压抑地氛围彻底被点燃,无数双夹杂着兴奋、八卦、暧昧地目光来回穿梭在他和楼上两人之间。
他们笑着,低声交谈着,有暗处的人举起相机,自以为不明显的拍摄。
白鸽首页帖子以无数“啊啊啊啊啊啊!”开头,又以无数“羡慕嫉妒恨”结尾,大厅众人催促着杜逾白,“
去啊(),恏???……”
“?????鹤????虎?”
“蕐??????彎??屧?絶虎——????——”
??饙葶??艙????()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杜逾白被人群架上火堆,不合身的衣服让他在这种时候展现出一种莫名的可爱,他紧张地端着酒杯,笨拙地爬上楼梯。
傅启泽忽然道:“葡萄酒吗?”
“……好像不是。”
“那就去换。”
杜逾白带着一丝疑惑,哦了声,下楼重新拿酒。
角落里,叶浔蹙了下眉,心脏几乎沉入谷底。他遵循着那股莫名地直觉,冷冷抬起头,隔着重重叠叠的人影,与二楼一道目光短暂对视。
同样置身于阴影中,看不清彼此的模样。
叶浔却能清晰的感知到,傅启泽是冲他来的。
可以。
他率先收回视线,垂下了眼,不愧是纪彻的朋友。
一样的神经。
-
叶浔没有再在古堡里待下去,在与傅启泽无声撞上一眼后,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安地预感。
奇妙的不安,就像今天晚上,一定还会发生什么大事。
大厅的氛围依然轻松热闹,他强迫自己又坐了一会儿L,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迅速起身从侧门离开。
走出古堡,雨已经停了。
湿冷的空气拂面,冷杉林被风吹得作响,氛围过于压抑阴沉,叶浔能感觉到心跳的很快,情绪也有些不受控制地焦躁。
揉了揉眉心,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远处是古堡自带的泳池,泳池里的水没有换,倒映出幽黑地乌云,显得深不可测。
叶浔大步走在池边,他像是突然有些晕水,只是用余光瞥了眼池面,脑袋便有些发晕,脚步也变得迟缓。
水面如深海般被风轻轻卷动,一圈、一圈,涟漪荡开,好像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头窥视已久、豁然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扑过来将他吞噬。
几乎在他因为晕眩感而不得不停下脚步的同时,两道声音刺破黑暗,一前一后传了过来。
“逸凡,逸凡!”哀哀地,带着祈求:“你不要这样!你真的不要这样!”
“你让我不要哪样——!”另一个声音崩溃大喊:“你动摇了,对吗?傅启泽和纪彻都对你另眼相看,你现在能和他们平等对话了,那我们呢!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们!”
“我没有忘,我只是觉得我们该换个方向——!”
人影从茂密的杉树林中冲出,叶浔借着微弱的天光看清了两人。
杜逾白、宁逸凡。
就像最下二滥的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描写的那样,他顶着动一下就晕眩地想吐的身体,用力发出声音,“别过来……”
而宁逸凡埋头苦冲,杜逾白紧随其后,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被宁逸凡撞上的同时,怒火、无奈全然涌上心头,叶浔沉重地深吸一口气,掉下了泳池。
“
() 噗通!”
呼吸被淹没的瞬间,他突然感到熟悉的惊悸感,下一刻,大段大段记忆一窝蜂地涌入脑海,像一个快要被撑破的气球,与混乱的梦境交织成线。
“啊!”
有人惊慌大喊,潜意识里知道等这两个不靠谱的人救,就是在找死。
叶浔尽量划动胳膊调整姿势,按照坠落前看到的方位,晕沉沉地摸索到了台面,然后伸手,穿破水流,狼狈地往上爬。
他现在很混乱。
陌生的记忆让他想吐,身体却很有求生欲的挣扎着。
杜逾白反应很快,冲过来拉他,嘴里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同学……叶浔!怎么是你!”
他用得力气更大了,叶浔感觉整条胳膊都快要被扯断。他突然闷闷地呛咳起来,气管火辣辣地疼,嘴里是苦涩的池水,泛着股令他反胃的恶心感。
五六度的天气。
叶浔爬上岸后,无力地跌坐在地。他感觉浑身很冷,透骨地冷,来之前特意穿厚的衣服此时像坚冰,将他死死缠住。
“逸凡!快过来道歉!”杜逾白脱掉衣服包裹住他,对他而言过于宽大的制服穿在叶浔身上刚刚好,叶浔依然很冷,现实与记忆模糊了界限,他无法保持清醒,一切反应格外极端。
极端的冷、极端的混乱。
无意识抓住杜逾白的手腕,他瘦长的手指骨节突起,因为刚浸过冰水,冷得像玉石。
杜逾白愣了下。
宁逸凡自知不对,跑过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语气硬邦邦地,杜逾白回过神,一边帮叶浔系上纽扣,一边絮絮叨叨:“你好好道歉,我们两个都不会游泳,要不是叶浔自己爬了上来,你闯的祸就大了!”
宁逸凡又说了遍:“……对不起。”
“你快过来帮我扶他,我们先送叶浔回我的卧室……”
宁逸凡忽然阴阳怪气道:“是啊,你现在可是有卧室的人,我说过,我绝不会再踏足这个地方!”
“逸凡,是你撞得叶浔,我们先——”
“叶浔、叶浔……你现在这么讨好他,”宁逸凡语气变得激愤,“是想以后和他一起伺候纪彻吗!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我求他帮我联系你,他都没有同意!”
停在领口处的手一顿。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你忘了他之前是怎么欺负你的!还有乔凡——杜逾白,他们两个是一丘之貉,你这个傻子——!”宁逸凡嘶声喊道。
叶浔突然侧过身,又发出了呕吐声。
眩晕、窒息,舌根泛起的苦涩。
他觉得自己就像要死了。
耳边不停响起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吵、很杂乱,或尖利或无奈的语调,每一个字都踩着他本就绷到极致的神经。
身体好像有了自主意识,不再受控制。
强烈地、突然升起地愤怒,令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恍惚间他听见了一道落水声——宁逸凡含着深深
恐惧和无措的脸浮现在眼前,对方在他身前的水面上扑腾、尖叫救命。
然后,是杜逾白冲了过来,他大叫着拖着宁逸凡上岸,两个人同样剧烈地喘息,坐在地上发抖——
身后响起无数道脚步声。
是宁逸凡的尖叫惊动了大厅里的同学。
他们快步跑来,声音里满是兴味:“怎么了怎么了?叶浔和杜逾白怎么了……()”
“??卢瞍敧虎???()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是不是杜逾白给纪哥倒酒的事啊,我就知道叶浔肯定忍不住。”
那股从傅启泽出现后,便一直持续至今的不安在此刻达到顶峰。
眼前的画面突兀变得扭曲——叶浔看见了上辈子的校园、宿舍和勾肩搭背问他中午吃什么的室友们,画面一转,再次出现的,却是一身西装,脸色红润、神情骄矜的杜逾白。
杜逾白高高在上、怜悯地低头问他:“叶浔,其实,你喜欢纪彻吧?”
……喜欢谁?
潜意识里觉得荒谬,叶浔恶心地有些想吐。
眼前的‘杜逾白’还在问他:“你一直模仿我,是想像我一样得到他们的爱?叶浔,你好可怜啊,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坏事做尽,现在学我学久了,连自己本来的面目都忘了。”
耳膜嗡鸣作响,巨大的羞愤、不甘莫名从心底升起,他感觉自己在杜逾白面前无地自容,好像一个劣质的赝品,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聚光灯下。
‘杜逾白’叹息着,对他说:“一步错步步错,希望从圣德尔退学后,你能脚踏实地的重新开始生活。”
……退学?
不。
不行——
尖锐的痛感穿过大脑,杜逾白那张可恨的脸出现在眼前,湿漉漉地、又是那副装作清纯可怜的模样。
人群也掀起轩然大波,在奇怪地讨论着:“你们听到叶浔刚才说的话了吗?”
“好像……好像是在说纪哥恶心?”
“天啊……他疯了吗?”
“噗通——”
四周霎时安静。
杜逾白在众目睽睽下,被他推下了泳池。
清脆地、与之前重合的落水声。
像开关。
又像剧情升入高潮时的音效提示。
叶浔的神智直到此刻才慢慢清醒,身体各种感官也恢复正常,映入眼前的是黑压压的人群,身上寒冷、酸痛,大脑一片眩晕,他踉跄地、有些站不稳。
差点又要栽进泳池。
及时扶住旁边的下水梯,叶浔晃了晃脑袋,勉强压制住那些上涌的陌生记忆。
……他刚刚都干了什么?
记忆一片混乱。
他冷得发抖,无力去回想,只能暂且关注眼下正在发生的事。
人群忽然发出一阵惊呼。
是杜逾白获救了。
抱着他的男生从水池另一头的台阶走上来,身形格外挺拔、陌生,他没有回头,动作有些随意,径直于夜色中离开。
周遭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叶浔没心情去思考其他人在想什么,他现在只感到糟糕,身体开始发热、呼吸不畅,是熟悉的要生病的预兆。
四肢沉重地像灌了水泥。
黑发仍滴着水,叶浔竭力保持着冷静,从人群中穿过。不能晕……他走得很快,身形不稳,大脑越发昏沉,绝对不能晕。
——他要赶快找个地方,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