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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本来就不健忘。”
“那你不记得班主任姓什么?”
你无言以对:“……”
“我知道,你只是把一些事情埋起来了。”陈知玉拍了拍你的肩膀,“想好晚上吃什么了吗?”
你不假思索:“火锅。”
果果兴奋道:“好耶好耶!我知道有一家超好吃的火锅店,就在附近,我带你们去。”
陈知玉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行,顾如风你老实点,还在吃药,不能吃辛辣油腻的。”
果果忙道:“顾如风你咋了?生病了?”
“哦,他最近肠胃不太舒服。”陈知玉说,“今晚还有最后一道药。”
果果说:“那吃不了火锅了,得吃清淡的。”
“对,附近有粥店什么的吗?”
他俩开始一言一语地讨论,哪家的粥浓稠清香,哪家的大骨汤鲜美好喝,哪家的素菜轻油轻辣。
你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雪地上画出棋盘,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
他俩讨论了大概十分钟,却又拿不定主意,纷纷把目光投向你——就像初中时他俩为了一道数学题争论一整个大课间,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只好来找你评判。
“顾如风,你的意见呢?”
“火锅。”你慢吞吞地说。
陈知玉和果果对视了一眼,愣了几秒后同时哈哈大笑。
你扔掉树枝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指上的灰尘,说:“我饿了。”
在饥饿的侵袭下,你们各退一步,达成了短暂的共识——吃火锅,但鸳鸯锅,你只许吃清汤,而且蘸料里不许放小米辣。
青年好友相聚,本该佐以酒液,他俩也确确实实喝上了百威,却给你点了滚烫的姜汁可乐。
你叹气。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鸳鸯锅,是四川人最大的妥协与让步。”
他俩喝着啤酒,天南地北地聊着初中的种种。秃顶的地中海数学老师,时髦漂亮的英语老师,学校西南角的大榆树,隔壁班做操一板一眼的体育委员。
你一边吃饭,一边安静地听他们的谈笑。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初中。
初中的课间,陈知玉总爱来课桌旁找你,坐你前桌的果果会转过身来,与他聊天。你曾委婉地暗示,请他们离开你的课桌。他俩却拒绝。你不爱聊天,便只是听,可你偶尔开口说话,他俩便会齐齐停下,认真地与你讨论。
如同此时。
但今晚你希望他们聊得再投入一些,你就能装作面色无波地伸出筷子,夹一片辣锅里的肉菜。
真香啊!
等你第三次伸出筷子时,他俩停下了聊天,齐齐诧异地盯向你。
你尽可能从容地收回筷子,露出无辜的笑容:“怎么不聊了?不是在说班主任的儿子看破红尘出家的事情么?之后发生了什么?”
陈知玉说:“我说你今晚咋这么沉默呢,原来是在暗度陈仓。”
“你在说什么。”
果果忍着笑道:“哎,陈知玉,咱俩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
陈知玉说:“你是没经历过,凌晨三点被他吵醒,听他在电话里反反复复撒娇说胃疼,说疼得睡不着。”他说着把锅转了向,让你与辣锅中间隔着菌汤锅,这下子你需要站起来,才能夹到辣锅里的菜。
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