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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一人一口喝完了一大杯格瓦斯。

    谢问东说:“好像醉了,开不了车。”

    你笑出声来:“谢兄你逗我呢?格瓦斯可不是酒精——它是面包发酵的饮品。小麦发酵的才是酒,哪能喝醉?”

    “被你看穿了。”他极轻地叹了口气,脸上是几近温柔的微笑,望着你道,“今天多谢款待。”

    “不客气。”

    正说着话,有冰凉的东西飘落在你额头鼻尖,你抬眼望去,雪花纷乱地舞在灯下,如柳絮因风起。

    停了一周的雪,在你们站在路边共饮格瓦斯时,再次飘落。

    谢问东去车里拿来了伞:“我送你过去。”

    来回不过几十步距离,你说:“不必。”

    “在下雪。”

    你说:“送即不送,不送即送,谢兄何必执着。”

    “既然送即不送,那么,送又何妨。”

    你和他在雪中对视片刻,败下阵来。他撑开伞,笼在你们头顶。雪落在伞上,寂静无声,你却仿佛听到了沙沙细声,如同涪江畔那晚的雨落。

    几十步很快到了,你站在台阶上,对他说:“谢兄留步吧。”

    他把伞递给你:“门口到屋檐下,还有一段距离,别着凉了。”

    你不肯接:“跑几步就过去了。”

    他说:“拿着吧。”

    你说:“这里到车上比到屋檐远,谢兄更需要伞。”

    他的语气温和,却隐隐带着不容置疑:“可我不希望让你受冻。”

    “谢兄……”

    你想了想,说:“那我送谢兄到车上,然后再撑着伞回宿舍,这样大家都不会淋雪。”

    穿着军大衣戴着厚毡帽的守门大爷啧了一声,他看了看几十步外的车,又看了看十几步外的屋檐,惊奇又嫌弃地打量你们。

    你:“……”

    谢问东为对话结了尾:“好了,进去吧。”

    他将伞柄递给你,又拿过你手中的杯子:“杯子我带回去洗。”

    你惊奇地问:“何至于此?”

    他说:“顾兄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假话。”

    “做饭的人不洗碗。”

    你闷笑出声:“那真话呢?”

    他微笑说道:“下周六我来还你杯子。”

    “顾兄,再会。”

    雪下大了,如鹅毛飘飞。

    你再次说:“我送你过去。”

    他说:“目送也是送。”

    他放轻声音又道:“记得与我分享兰花盛开。”

    你撑着伞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的背影远去,雪花在他身后飘飞。

    很快他上了车,车子亮了几下双闪,而后原地掉头,扬长而去,留下一群争先恐后献舞的雪花。

    你转身向屋檐下走去,缺门牙的老头拿下口中的烟斗,嘿嘿笑道:“哟,开车的是男朋友?”

    你惊奇地顿住脚步,说:“我是男生。”

    “废话,老爷子我又不眼瞎。”

    “男生怎么可能有男朋友。”你无言以对地看着他,心想成都的gay风怎么也不能吹到两千公里外的拉萨,吹到一位六旬老人身上。

    “刘爷爷,那是我兄弟。”

    他又是一笑:“你俩刚才那番推拉,知道像什么吗?”

    他抬手贴到耳边装作在打电话,尖起嗓门道:“你先挂。不,亲爱的你先挂~哎呀,你先挂嘛!上回就是我先挂的,这次你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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