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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谢问东坐到你身边,在你腿上搭了一条毯子:“冷吗?”
你摇摇头。
他说:“那夜之后,我在北大附近买了房,将一部分业务转移到北京。我计算着考试时间,录取时间,等着与你在北京相会。”
“可你失踪了,彻底地消失了。”
“我活到现在,仅有两次体验过那种程度的惶恐,那是最重的一次。”他轻声道,“在你失联后的那段时间,我用尽手段,机关算尽,挖掘你的消息。在四川念大学,姓顾,是围棋社成员,这是我知道的所有信息。”
“我花了很长时间,直到你毕业,就业信息进入数据库,我才得知了你的去向。你去了西藏。”
你垂眼盯着地毯上的花纹纹路,问:“那另一次呢?”
“另一次是除夕那个夜晚,你不肯与我对视,也不肯与我说话。我和当年一样惶恐。”
“来西藏前,我深知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你就会像当年一样缩进壳里,再一次消失。而我无法再一次承受。所以,我读了千万遍你的诗集,透过那些笔迹,与过去的你一次次交谈,请求他给我钥匙。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万全的准备。
包括如果你不肯与他相认,他该说什么、做什么。所以他准备了那坛黄泥塑封、软笔题字、埋于老树根下的酒。
包括如果发现你自残,他该怎么做,怎么说。所以他准备了那瓶颈细肚粗、红绸封口的金疮药。
包括如何不露声色的、一点点接近你,靠近你,介入你的生活。
包括如何不触碰你伤口地慢慢治愈你。
包括如何应对你嘴上的一次次拒绝。
包括……
谢问东身上带着一点雪茄燃后的烟火味,他倾身过来握住你痉挛的手指:“三年前你渡了我,如今,换我来渡你。我不爱世人,可若你让我去爱,我便会去,因为你是世人。”
柴火噼里,他的声音轻而温柔:“你是被放在藤编摇篮里,顺着涪江一路漂流到我身边的,我捡到了你,所以,我不能答应不管你。北卿。”
你现在二十三岁零两个月,从小学时知道古人有表字后,便一直渴望与人以表字相称。
二十岁的及冠日,你为自己取了表字,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全天下,只有“聆声听音”软件里的X,知道你的表字。
那是你在软件里的ID,顾北卿。
第81章
谢问东松松地握着你的手,温度从指尖传到手腕,你停止了颤抖。
“谢兄。”你轻声道。
他说:“你早就知道了,对么。”
你说:“谢兄不是一直在告诉我么。”
从除夕夜的重逢开始,他便留给了你无数的线索。
新年的第一天夜晚,他撑伞踏雪,送你到员工宿舍门口,告诉你不会因雪停而停止等待。他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事。
他称呼你为卿,现在以声,过去以字。
黄浦江的夜晚,酒醉的你对他念那一段古文。夫人生实难,有生必灭……转盼之间,悉为飞尘。过去的你戴着耳机,长腿交迭搭在酒店的飘窗上,在电流的滋滋声中念起它。时隔三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