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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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明婧垂眼看腕表,眼一抬,温和无比地开口,“得走了。”

    “婧姨慢走。”瞿新姜杵在门前,不自然地扯了扯身上的睡袍,后知后觉这睡袍还是傅泊冬的。

    明婧下楼梯的时候,回头说:“衣服穿好了,可别着凉。”

    瞿新姜拉着领口的手一顿,连忙应了一声。

    好像明婧知道了什么,又好像她并没有发现。

    去习临的时候,明婧因为有了别的安排,没有跟着一起,倒是订了一束花,让瞿新姜帮她送过去。

    明婧拨弄着花枝,“你们一起去吧,替我问声好。”

    瞿新姜有一次觉得,明婧大概看出了什么。

    在车上时,瞿新姜才说起那天明婧摔了杯子的事情,有点犹豫,“婧姨是不是知道了。”

    车是傅泊冬开的,高速上,车又快又稳。

    “你怎么这么担心。”

    瞿新姜觉得,明婧大概会很希望傅泊冬能组建自己的家庭,就像她和傅文咏。

    傅泊冬目视着前方,在进入服务区后才停下车,回头说:“你觉得你婧姨如果知道,她会怎么想。”

    瞿新姜不知道。

    “你不用担心。”傅泊冬摘下墨镜。

    气温似乎有点回暖,这天的阳光也很好,光照进车里,把傅泊冬的卷发照得有点发黄。

    “万一她生气怎么办。”瞿新姜惴惴不安。

    傅泊冬笑了,“那你想点办法,哄哄她。”

    瞿新姜一瞬不瞬地看着傅泊冬,她知道傅泊冬极少有感情用事的事情,大多数情况下,傅泊冬总是有条不紊,寻求周全。

    所以傅泊冬不会信口开河,可能明婧真的猜到了什么,只是她没有明说,也不曾生气。

    “要是她真生气,我……”傅泊冬顿住。

    瞿新姜努了一下嘴,低着声跟自言自语一样,“你还能跟我私奔不成?”

    “可以。”傅泊冬赞成。

    “嗯?”

    歇了一阵,傅泊冬把车开出服务区,用一张精明冷漠,好像没什么欲求的脸说:“走了,私奔去。”

    远处天蓝,道路笔直得像是要穿过天尽头。

    在姥姥和姥爷去世后,瞿新姜独自回习临的那几次都是坐的动车。如今坐上傅泊冬的车,她才知道路面变化竟这么大。

    修了高速,路不再像儿时颠簸,路程似乎被压缩至一半。

    到习临已经是下午三点,墓园的门开着,手续的办理并不冗杂,瞿新姜很快就找到了她往年都会来的那一块墓地。

    二老是葬在一起的,这样有陪伴,才不会孤独。

    瞿新姜把明婧订的花抱了过去,放在了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还是很清晰,能看到两人生前挽手的模样。

    她蹲在墓碑前一动不动地看了一阵,环着膝,裙摆曳在地上。

    傅泊冬站在瞿新姜身后,弯腰把手里的花放了下去。

    瞿新姜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突然有很多的话想说,可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半天才挤出了一声问候。

    这次回国后,其实她有想过提早来习临,可中途被不少事耽误了,那时候她有好多的委屈想说,现在似乎不是那么委屈了,所以有一些话变得不是那么必要。

    过了许久,她才看着照片数落起瞿漛,突然就有了坏心眼,很希望他们如果能在地下相遇,做了错事的人会受到严厉的指责。

    数落完了瞿漛和窦灵芳,瞿新姜又絮絮叨叨说起自己的事,说到傅文咏,明婧,在提及傅泊冬的时候,她很明显停顿了一下。

    傅泊冬垂眼看她,半晌,也弯腰毫无架子地蹲在了瞿新姜的身侧。

    瞿新姜垂着眼,半张脸掩在毛绒领子里,含糊地说:“她很好,我很喜欢。”

    傅泊冬沉默许久,也注视着墓碑上二老的照片,认真地说:“我不会让姜姜不开心。”

    瞿新姜伸手拂了一下墓碑,眼弯了弯,“我现在很开心。”

    “要诚心些,不然二老不信。”傅泊冬说。

    瞿新姜险些就字正腔圆地重复一遍,正要开口时,才觉得傅泊冬是在逗她,抿了一下唇睨了过去。

    刚瞪完,她连忙又收敛了目光,用冰凉凉的手去摸傅泊冬的脸。

    傅泊冬没躲,“怎么了?”

    “瞪错了。”瞿新姜小声开口,“我担心姥姥和姥爷觉得我们不够和睦。”

    “还不够和睦?”

    瞿新姜耳根一热, “那可太够了。”

    习临不大,不算是什么繁华的城市,可从墓园到市区,却还是花了足足半个小时。

    酒店订在临江,瞿新姜提着行李上楼,门开着等傅泊冬。

    她坐在玻璃窗前往下看,身下是柔软的丝被,玻璃擦得透亮,好像身前毫无遮挡,会随时从半空跌落。

    门忽然关上。

    瞿新姜料想是傅泊冬来了,匆忙回头,只见傅泊冬一只手背在身后,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刺绣的黑色裙摆在她走动时微微曳动,像是把黑海棠穿在了身上。

    傅泊冬神色平静,藏得很好,叫人找不到一点破绽。

    瞿新姜双手撑在窗前,盘着腿坐着,鞋在地上东一只西一只的,“藏了什么?”

    “在露台的花园上看到的,它正巧脱落。”傅泊冬但笑不语,好像很高深莫测,走近时,忽然把一朵不知道从哪摘的白山茶别在了瞿新姜的耳上。

    瞿新姜尚未看清,只觉得耳朵被压得有点沉,连忙伸手拿下。

    是一整朵白色的山茶花,山茶的凋敝总是以整朵的脱落划上句号,显得很果断,很洒脱。

    瞿新姜小心地捧在手里,“好看。”

    傅泊冬侧身坐在边上,“晚上去哪儿逛逛?”

    瞿新姜对习临不熟,哪儿知道。

    “你以前无聊的时候,会做点什么。”傅泊冬伸手拨了一下瞿新姜掌心那朵山茶花的花瓣。

    瞿新姜眼一抬,觉得傅泊冬明知故问,所以她就光盯着傅泊冬,也不说话。

    “也带我去试试?”傅泊冬把山茶花从瞿新姜手里拿走,拉起她的手,去亲她的掌心。

    瞿新姜答应:“行,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走。”

    傅泊冬好笑地看她,“你喜欢的我也要喜欢。”就挺不讲理的。

    过了一阵,傅泊冬去盥洗室,瞿新姜把边上的白山茶又捧了起来,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林珍珍头一个评论。

    「送我吗,送白山茶是告白哦。」

    瞿新姜一愣,朝盥洗室望去,掌心里的花好像变得沉甸甸的。随后她四处张望,想找个什么东西,把花装起来。

    她明白的,不需要借助旁物,她就能明白——

    认识傅泊冬,从来都不是她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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