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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的出生,让顾雪凌过去所有的如履薄冰和悬梁刺骨都显得很可笑。苦难嚣张地踩上她的头顶,嘲讽她像个可怜的笑话。
好在这个弟弟自懂事起就不顽劣,甚至有些不大聪明,他从不会和顾雪凌作对,那双瞪着的大眼永远水汪汪的,他温顺迟钝,总喜欢屁颠颠地跟在她后面。
哪怕顾雪凌经常会在父母看不到的地方欺负他恶劣地对待他,以宣泄心中的不满,这个弟弟却依旧毫无察觉似的对她百般讨好,甚至还会把自己的零食或者一两块的零花钱尽数分给她。
可即便如此,顾雪凌依旧恨他,恨他存在的本身。恨他让那原本就难以忍受的黑暗,变得更加难熬。
只是在这天之前,顾雪凌一直都不知道原来那时年幼的顾成阳是知道自己恨他的,恨到不惜利用他的信任,将他卖给人贩/子换取学费。
她的弟弟并不是忘记了,而是忍受了,忍受她因遭遇不公而把怨恨转嫁到自己的身上,尽管他本身没有任何错误。
可就是这个看似懵懂无知的男孩即使知道自己的姐姐对他百般厌恶,依旧在八岁那年,在她即将被父亲强暴时,义无反顾地挡在她面前,即使遭到了父亲的打骂也毫不动摇。
那幼小的身躯好像在告诉她,离开了以后,就不要再回头了。
顾雪凌也不知道三个月前的跨年夜,她到底是带着何种心情,拨通了那个在手机里存了很多年的电话。
或许是想到当年幼小的弟弟挡在她面前喊出那句“姐姐快走!”后,一定会遭到父亲更严厉的毒打。抑或许是好奇,当初那个温顺的小孩十多年后会长成什么样子,如今过得还好吗。
在无数个冰冷孤独的黑夜里,顾雪凌内心深处还是向往着那一点点属于家的温情。
血缘关系是束缚人的枷锁,同时也是无法割舍的纽带。所以她无法放任顾成阳的生命受到危险,可她也深知自己再也没有立场去规劝他。
在知道劝顾成阳主动接受治疗这件事行不通后,顾雪凌才找到了林研。
此前顾成阳让她不要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诉林研,所以那个长发男生一直以来都被蒙在鼓里,或许在林研的视角里,顾雪凌三番两次找上门的行为就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神经病。
顾雪凌不明白为什么她弟弟非要瞒着他。直到看到顾成阳带他去医院的就诊记录,顾雪凌才知道原来他有躁郁症。
顾雪凌是个商人,她一贯的思维方式就是在短时间内找到最优解,为了达到目的可以采取任何方式,不必在乎他人情绪。她可以为了项目推进大胆启用新人,不考虑所谓的人情世故。此刻她也断定,要让顾成阳配合治疗,林研才是那个最主要的突破口。
可那次谈话并不愉快,林研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刻薄冷清。或许是得知了她在顾成阳小时候的恶劣行径,不仅对她的到来毫不待见,还冷言冷语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顾雪凌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一度处在躁狂期。
林研说她虚情假意,说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惺惺作态,说她不配成为顾成阳的姐姐。
顾雪凌觉得林研骨子里是和她有点相像的,总是习惯用下颌角看人,骄傲强势,也绝不低头。
知道多说无益,顾雪凌只好把顾成阳的检查报告给他看。不像顾成阳那样担惊受怕又瞻前顾后,顾雪凌打从心底里就从不把心理疾病当做一回事。哪怕知道林研是个病人,顾雪凌也没有考虑他能否接受,只将他们的现状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