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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腮帮子嚼疼了,“牛伯,嗝、这么多钱,我嗝、真扛不住,要不嗝…您留着花嗝吧。”

    “咋吃成这样,怕我抢啊?”

    时桉:“……嗝。”

    牛伯递水给他,“还不是你的呢,等我不在了,协议才生效。”

    牛伯接过他手里的包装袋,丢进垃圾桶,“傻孩子,别有压力。钱乃身外之物,你这双手却能拯救生命。”

    “保持初心,你还是你。”

    *

    钟严离开的第一周,就受命去贫困村帮扶。从早忙到晚,当地信号极差,两个人很难通上电话,回消息像跨时差,一个上午九点发,另一个下午六点回。

    时桉的重心全在工作上,他从神外转到了肿瘤,又从肿瘤转到心外,昨天刚到骨科,每天在门诊、病房和手术室间游走。

    工作忙不可怕,但总有麻烦等着他。毕业在即,时桉的论文还是一滩烂泥。比写论文更可怕的,是看不到未来的修改期。

    论文就算写成名著,在导师眼里也是屎上雕花,不到答辩期,永远不会满意。

    时桉总结出了一套规律,前期写得越好,后期修改就越艰难。给导师的期望越高,就会被压榨得更惨。

    类似于零分考到六十还能努力,九十九分逼着考一百就是耍流氓。而夺人命的导师们,最擅长耍流氓。

    导师催了不下十次,时桉终于拿着狗屎一样的论文初稿,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时桉的导师姓崔,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有股人淡如菊的风格,号称“水豚教授”,是医大脾气最好的硕导,时桉这几年能过得舒坦,也多亏了水豚教授。

    教授接下论文,此处非暂停,但有段漫长的空白期。阳光普照,岁月静好,时桉眯着眼准备睡觉。

    二十分钟后。

    教授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说:“你给钟主任看了没有?”

    时桉打了个哈欠,“我上哪给他看去。”

    信号那么差,电话都打不了。

    教授转个头都得用半分钟,“你没跟他规培吗?”

    时桉逐渐清醒,仔细观察教授的表情,不像知道他和钟严私下的关系。

    那怎么突然提他?

    时桉想起陈小曼聊过的瓜,水豚教授教书前,曾在县医院工作。后因年龄大,承受不住高负荷工作,便转去德国进修博士,刚好比钟严晚一届。

    论年龄,崔教授是长辈,按资历,他该叫钟严一声“师哥”。

    水豚教授出国进修,就是想回高校教书,脱离痛苦的工作。谁能想到,留学期间,遇见了位比工作还痛苦的“师哥”,头发都熬秃了。

    据说答辩前夕,水豚教授还因修改论文,半夜突发心脏病。

    时桉看教授光溜溜的脑瓜顶,想到钟严的种种恶习。哎,同是天涯沦落人,钟严你可真不是人。

    而看样子,教授并不清楚钟严去医疗帮扶,说明两人私下极少联系。

    也对,谁没事去魔鬼家敲门。

    时桉试探道:“崔教授,您觉得我该给他看吗?”

    教授排清嗓子,捏捏喉咙,“他要是看,我就过后再看。”

    说白了,就是不敢在钟严之前看,怕被骂得一无是处,还在学生面前丢人。

    好歹一教授,瞧吓成啥样了。

    反过来想,如果他上报论文前,都说钟严看过了,教授岂不是不敢再挑骨头?

    “钟老师早想看我的论文,但您才是我的导师,我觉得应该先给您看。”时桉加重语气,“您都批改完,我再给他看。”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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