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为了她(16)(1/2)
她淡淡地看着宁城, 四目相对,叫人升起一点怯意来。
戚依白是很有主见,很有想法的人。
这个梦里的宁城不那么了解她,他见到的都是她笑着看着自己的时候, 却也知道她并不会轻易地被自己的几句话动摇。
好一会儿后, 宁城抽回了手:“好, 知道了。”
戚依白心里叹气。
她讨厌这样安慰宁城的时候, 宁城在她面前都是游刃有余的, 什么时候会像是现在这样, 好像是被逼上了绝路。
其实完全没有啊,她刚刚看他处理事情的时候, 分明也是头脑清晰, 没被一点影响的。
一般来说, 宁城是不会让他的私人情绪影响到戚依白的。
但这一刻她影响到了,戚依白却没有太生气。
她想了想, 拉住宁城的手:“你再等等, 还没到那一天呢。”
如果此刻是在被游戏世界时间倒流之前的世界,那么宁城的确只要再等等就要见到她。
“我以为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宁城道。
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说这个话,戚依白会觉得好笑, 但现在已经看起来比戚依白年长了。
戚依白想了一下,道:“时机还不到。”
宁城有点小执拗:“时机到底是什么?”
戚依白骗他:“天机不可泄露。”
宁城抿着唇看她。
戚依白继续狠下心:“不要靠着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去等待, 你应该做好自己的事情, 就算你我的相见是命运的安排,也还没有到好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我们还不熟。”
一见钟情, 就拉人留下。
太轻浮了点。
她没有点明, 话里话外却都是这个意思。
是因为她和他在一起了, 所以她对他怎么样的唐突都不介意。但仔细想来,无论宁城怎么忘记自己,他似乎永远都是对她一见钟情的那一个。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有多少人在身边,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在他看到她的时候,他的视线就会定格在她身上。
戚依白是喜欢他对自己的感情的,没有人不喜欢这种独特的仅仅给你一人的喜欢。
她虽然嘴上总是说自己感觉不到,自己无所谓,但是心里也算是喜欢的。
可不是现在,现在是梦里。
梦里是不可以沉溺下去的。
宁城这回没有再像是之前那样长久的沉默,而是很迅速地答道:“好,知道了。”
顿了顿后,他道:“是不是快走了?那,聊点开心的事情吧。”
他给戚依白说了点自己这些年的成长,语气温和,似乎是回到了从前。
戚依白时不时吐槽点评两句,那种窒息压抑着的悲伤感也慢慢淡去了。
分别前,宁城道:“我怕我成长为一个讨厌的人。”
“你不会。”戚依白想了想道:“只要你坚守住自我。”
“怎么做?”...
宁城问。
戚依白很不厚道地挑眉:“难过的时候就想我吧。”
宁城的表情微动,最终笑了:“好。”
“以前偷偷地想,以后光明正大地想。”
.
后来又有好几次穿越似的画面,戚依白看着宁城杀伐果断,判断力非凡,彻底洗清了在自己身上的麻烦。
她出现的时间点也愈发频繁,有的时候昨天才刚离开,今天就又出现了。
对于宁城来说,他大概也歪打正着地把戚依白留得久了一点。
每当戚依白确定梦里的时间点就是游戏开始之前的世界时,她就觉得有些不确定。
她和宁城这样的关系,宁城处理事情的方式……这么顺畅地走向,最后怎么会走到地狱结局呢?
戚依白也有经常在和梦里的宁城沟通他所查到的东西,一方面是为了能够获得一些新的线索,一方面也是为了能确保宁城没有走上歪路。
一切都很正常来着。
直到,那一天。
戚依白再次发现时间变动的时候,她居然好像是有了实体。
她跪在台阶上,表情茫然,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一个修士模样的人道:“哪里来的小杂种,以为自己大师兄有点关系就蹬鼻子上脸了。”
“你们没听说吗?”她管那个叫定情信物。
“呵,一个玉佩罢了。”
“谁说不是,上面写了名字了吗,谁知道是哪个野男人拿来的,赖在我们大师兄身上。”
这些辱骂的声音让戚依白心烦。
她随手推了个东西过去,叫一个修士脚滑,硬生生滚了十几阶楼梯下去,倒是修士强身健体过,也疼得嗷嗷直叫。
各种话都停了下来,没人注意到戚依白的动作,也没人想她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群修炼不一定有多行,在背后讲人坏话却是一套一套的修士们都怂了:“不会是遭天谴了吧,我们说的是实话啊。”
“定情信物……啧啧啧。”
戚依白正想着要搞清楚局势呢,外面忽然爆发出了响动。
修士们意识到事情不对,开始四散逃跑:“糟糕!是宁城!他打上门来了!”
戚依白算了一下时间,她知道宁城在大是大非上绝对不会手软,这个仙门之前那样对他,他绝对要讨要回来。
今天的计划,也和自己说过。
戚依白记得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她手里就有一个玉佩,后来拿去典当了。
现在看来,这玉佩居然和这个仙门有关——虽然她并不想接受这一点。
她和宁城彼此都是初恋,开开玩笑就行了,这什么时候还多出了个情人来?
她不愿意多去想,只觉得这个游戏设定一点也不合适,她从来都不是会奢求别人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搞得自己这么卑微?
想起身,做不到。
戚依白杀了那位大师兄的心都有了,她面色平静,心里早就惊涛骇浪。
虽然明白了一下情况,但除了怒火以外,戚依白心里也还有别的心情。
简单来说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点什么。
她跪在那里不太舒服,等能动的...
时候立刻站起了身要走。
修士们正为宁城来犯心慌慌,看她转头要走,又忍不住继续嘴碎:“诶诶诶,这就要走了啊。”
“感谢提醒,找错人了。”戚依白回过头,对为首的那个人摊开手:“玉佩还我。”
为首那修士被她的一翻发言说得愣是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的时候玉佩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
修士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大师兄是九岁被接回来的,据说之前就在勤城那一片长大,和这姑娘说的也对得上。
想当年两人或许也是青梅竹马,但是修仙一路漫漫,走上去了也就和凡人没有关系了。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过分漂亮的女孩施施然转身离开,好像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刚刚的悲伤一扫而空,她头也没回,不带一丝眷恋。
戚依白也没想到,自己还没潇洒了一会儿,就看到了正在对战的宁城和这个仙门的长老。
长老被打得节节败退,满眼都是不可置信,这次派过来的只有他一人到了化神期,所以一打起来甚至没什么帮手,否则一整个仙门也不会被动让宁城挨打。
正想着呢,他感觉宁城的剑再次擦着自己的喉咙过去,心慌不已。
之前贪心的时候,觉得宁城不过是个元婴初期的小角色。
兜兜转转,他元婴后期,对付自己这个化神中期,跨了两个大境界却一点也不落下风。
他的修为不是药物堆起来的,是正儿八经的实力,而且作战经验及其丰富,还掌握了先机。
长老不想死啊,活得越久的人就越不想死。
他好不容易突破了化神期,突破前距离阎王爷也就只剩下几年时间,那会儿的恐惧在这时重新袭上心头,他恨不得放下面子直接给宁城磕头谢罪,却也知道无论他怎么做宁城都不会放过他。
左思右想,长老打算拉几个人来给他的逃跑拖延时间。
戚依白意识到他们打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找地方躲了起来。
奈何,还是被长老发现了。
长老抓起了一个刚刚还在嘲笑戚依白的修士,像着宁城丢了过去。
宁城被他稍微阻挡,但片刻后就一剑穿心。
时间没有很久,可长老还是得到了一点喘息的余地,慌忙地继续逃窜。
又走了没一会儿,再次被宁城追上,他便故技重施。
修士们意识到局面不好,开始四处逃窜。
他们本来以为长老能保护他们,却没想到长老才是他们的催命符。
戚依白也想跑,可她毕竟比不上修士。
和宁城再次对视的时候,她忍不住非常不文雅地骂了一句:敲!!!
合着搁这儿等着呢!
宁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硬生生停下了攻势,错愕地看着戚依白。
戚依白疼得不行,心里还有气。
她把宁城拉过来,生命最后一口气也没忘了告诉他:“赶紧把那个老匹夫给我削了,倒霉死了!!!”
宁城:……
哪怕戚依白的语气再怎么轻巧,也无法抑制住他逐渐升起的暴怒情绪:“我带你去找郎中。”
戚依白也不知...
道是该骂他还是怎么样,她就说宁城怎么会杀她,搞了半天是这么一回事。
她能察觉到宁城的气场越来越可怕了,铺天盖地的内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长老本来还能动,现在却连跑都跑不掉了,几乎是定在原地。
戚依白心想:算了,游戏剧情而已。
等她破了这个副本,迟早有一天会把“它”削成豆腐脑。
心里发着誓言,戚依白没忘了提醒宁城:“不必了,你看我这样是能救活的样子吗?你再这么不冷静,我们就分手。”
说完,她和宁城都愣了一下。
宁城愣,是因为他们没有确定关系,何来分手。
戚依白愣,是因为反应过来她好久没和宁城提分手了!
她可真是太好了!!居然能这么忍耐宁城不提分手!!
戚依白接受了这个结局,可不代表她原谅了那个长老。
她道:“别磨磨蹭蹭的,还记得我说的时机吗?还没到呢。”
她微微瞪大眼睛:“你不会觉得我真的要死吧?那你也太天真了。”
她呼吸开始有点困难,可还是坚持摆出闹脾气的样子:“我告诉你,小瞧我,你会倒霉的!!”
然后,头一歪,没气儿了。
戚依白:……
宁城:……
啊。啊这?
一个好好的生离死别的现场,宁城掉了眼泪,戚依白搞得跟喜剧人似的。
她也没办法,知道自己不会死,当然想让宁城抓紧时间干正事儿。
顺带着还顺着宁城的毛撸一撸,告诉他没事儿的。
在感慨着自己居然也会安慰人了的心情之中,戚依白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觉得浑身酸痛,旁边坐着一脸疲惫的宁城。
.
这场梦持续了很久,在梦里的戚依白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现实之中的表现就是她发了高烧,在床上昏迷不醒。
还好时间没有太久,不然宁城可能真的会疯掉,此刻他的眼眶都泛红,语气却很温柔:“你醒了。”
戚依白还沉浸在梦里,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嗯。”
宁城抚着她坐起来,让她舒服得靠在床沿上。
戚依白视线缓缓有了焦距,感觉嗓子有点难受,喝了口宁城拿来的水才问:“我睡了多久?”
“一整天。”宁城关心地看着她:“头晕不晕?刚刚试了一下应该退烧了。”
如果再久一点,宁城可能就会直接豁出去胁迫个医生来给戚依白看病了。
他的确是在城内有一些隐藏的部署,但毕竟他自己身强体壮,手下们又多是命都不在意的死士,所以没有特地配备医生。
在戚依白生病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难受,看着戚依白昏迷之中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等着。
戚依白呆了一会儿,缓缓道:“难受。”
宁城听她的声音闷闷的,就知道确实是不舒服。他小时候受过的教育是生病都是难受的,所以才要强身健体避免生病,好好修炼,但是换到戚依白这儿就彻底变了,他对于自己没有照顾好她而感到自责。
“不该带你去的。”宁城不是个...
迷信的人,但此刻他却开始想是不是因为在燕炀阁的时候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虽然这样的说法对他故去的养父母有些不尊重。
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看他愧疚,戚依白摇头:“是我自己想去的。”
说着,她又在宁城开口之前道:“难受,别说那些不相干的了,说点让我开心的。”
宁城看她小脸红扑扑的,忍不住戳了她一下:“想听什么?”
“唔。”戚依白想了一下:“随便,让你哄我开心,还好我自己出主意吗?”
宁城便道:“好,你让我想想。”
他敛着眸,最后讲了个好冷的笑话:“从前有个包子,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把自己吃了。”
戚依白:……
她抱着胳膊,告诉自己要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被迫接受现实:“这就没了?”
宁城道:“抱歉。”
戚依白无语:“这也太无聊了,你去多储备一些笑话吧,名人传记也行啊。”
宁城问:“名人传记我知道一些,想听什么?”
戚依白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想听故事。
经历了梦中的狗血之后,她对别人的故事也就没有那么感兴趣了。刚刚本意只是让宁城讨好她一下,叫她自己开心开心。
生病总是难受的,尤其是戚依白这次因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所以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再加上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那些像是做梦却又越想越清晰的画面,更是叫她头疼欲裂。
她想要听宁城说点轻松的话题。
“又不想听故事了。”戚依白道。
宁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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