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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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何况,玄月宗新一代杰出的弟子皆有名有姓,这位小九是哪位真人坐下的弟子?

    这位小九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玄月宗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大祭司喃喃的问道:“敢问这位小九是何人?”

    “我的爱徒。”

    重夷道摁住温故紧张不安地手掌,示意他师父来了,不用再担心被魔族人欺负,施施然地说道:“千年难得一见的涅槃之体,三个月之内从筑基到元婴期,当世第一的天才。”

    妙真瞄向局促的温故,微微一笑道:“我的师弟,一个心思通透,善解人意的性情中人。”

    “亦是我的师弟,”

    徐复接过话茬,长身玉立,不急不缓地说:“一个有情有义,兰熏桂馥的妙人。”

    温故尴尬的闭上眼睛,漆黑乌厚的睫毛发颤,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期待赶紧元九渊换回来。

    大祭司若有所思,从来没见过这种人,一丝不苟地说道:“请诸位先松开我们魔君,把我们的魔君还回来!”

    魔君?什么魔君?

    众人飞速扫一圈,没见到魔君的影子,这魔君不是躲在魔宫不敢出来么,何时来的魔宫外?

    又何时被我们擒住的?

    正在他们四处寻找魔君的踪影时,一道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声音从重真人背后传来——

    “士可杀,不可辱,我绝对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大祭司听见他的声音,愉悦地笑出声,“魔君,好气节!我们魔族的人绝对不能回到玄月宗,你就留在十九重城做我们的魔君!”

    “魔君!我们与你一起迎敌!”

    “魔君!”

    一瞬间万籁俱寂。

    飘拂在众人面前的紫缎猛地一震荡,似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道俊俏的身影踏破虚空而来,宽袍大袖随风落拓的挥动,若羽毛般轻飘飘落在温故眼前。

    紫衣真君的面上幸灾乐祸,隐隐藏着开心不已的笑意,从来没有比这更有趣好玩的事情了,“你做了魔君?”

    温故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既做了魔君,也做了魔君。

    正是因为做了魔君,才被迫做上了魔君。

    重真人大受震撼,诧异地望着他,“魔君?”

    “我刚就想和你说这个。”温故沉沉叹口气,可惜被封敖给打断了。

    妙真从震惊里回过神,喃喃地问道:“小九师弟,这怎么回事?”

    温故瞧见徐复飞身而来,扶住冰凉的额头,心里恨不得咬夜伽蓝一口,“这件事情很复杂,我们先回去玄月宗,然后我慢慢给你们解释。”

    徐复抬起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依旧是春风化雨般温和细致,“小九,不用害怕,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师弟。”

    这边师徒和睦,情真意切,魔族里面面相觑,终于回过味来闹了个大乌龙。

    九作为数字,很少编入进名字之中,除非是排行老九,玄月宗里唯一有个名字里含九的弟子,便是元九渊。

    夜伽蓝咂咂嘴,想起第一天见到温故时,温故曾经和他说过,师父和师姐很疼他,若是把他抓回十九重城,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谁能想到温故当时竟然在说谎。

    这是大麻烦吗?这是把天通了个巨大的窟窿眼,女娲补天都补不上。

    想利用温故来当炮灰的大祭司也傻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说,还把鞋给搭上了,本来计划温故要是被玄月宗弄死,这魔君之位岂不光明正大落在他手里了?

    可依照现在的情形,温故非但不会轰死,还风光无限,左手翻云,右手覆雨,把名门正派和邪魔外道尽情玩弄于股掌之中。

    紫衣真君掩去隐约的笑意,踏在波光潋滟的紫缎之上,云淡风轻地俯视众人一圈,清朗的声音说道:“元九渊是我们玄月宗的弟子,不能稀里糊涂做了你们的魔君,此事待我们商议之后再做决断。”

    事已至此,又有紫衣真君发话了,在修真界,拳头是唯一的硬道理,众人不得不解开阵法,暂时偃旗息鼓,等待玄月宗商议的结果。

    银汉失魂落魄的立在城墙上,百思不得其解,纳闷问道:“魔君这是什么意思?”

    鬼罗汉环视一圈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夜伽蓝的身上,“魔君这是在下一盘大棋。”

    “大棋?”

    银汉随着他目光看向夜伽蓝,经过几次鬼罗汉的开导,他的脑子灵光不少,“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夜伽蓝皆是魔君的棋子?”

    鬼罗汉缓缓点点头,“这夜伽蓝身怀奇术,在魔族之中却备受欺辱,默默无闻,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若是只是比他强,他嘴上服你,心中却不服你,你若是比他弱,你是压不住这种人才的,除非像主人——”

    “软硬皆施。”银汉若有所思地说道。

    鬼罗汉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你瞧那日在浮屠塔,主人不过须臾之间,就让夜伽蓝死心塌地,这才有了魔君自裁让位的这一出。”

    这些阴谋诡计对银汉来说太复杂了,似懂非懂地问:“什么意思?”

    “你下过棋吗?”

    鬼罗汉目光看玄月宗的飞舟上,笑吟吟地说道:“每一次落子都要一步三算,主人收服了夜伽蓝,才有我们不费吹灰之力进入魔宫,若不是魔君为玄月宗的到来急于求成,我们未尝能摧毁了相思,这其中岂是三算?主人这是一步十算啊!”

    银汉忽然顿悟,醍醐灌顶,“你是说玄月宗的到来也在主人的计划之中?”

    “当然。”

    鬼罗汉不禁露出敬佩,还有几分畏惧的神情,面对这样可怕的人,即使是自己的主人,谁能不觉得害怕呢?“何止这一步,后面的几步他都算到了。”

    银汉并不傻,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学着他的模样分析道:“灵童与大祭司并不是真心实意想让主人做魔君,主人才找到了紫衣真君,现在有了天下第一大宗的施压,大祭司想食言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鬼罗汉笑着点点头,“你只猜对了一半。”

    “另一半是什么?”银汉好奇地问。

    鬼罗汉提醒他,“记得主人是怎么收服夜伽蓝的了么?”

    银汉不假思索地回答:“软硬皆施,攻心为上。”

    “对,现在拳头已经有了,我们该攻心了。”

    鬼罗汉幽幽叹口气,枉他自命为魔族少有的通透人,可遇到主人,才发现自己的微弱渺小,一个星星之火,不敢与炎炎烈日争夺光辉,“主人曾在浮屠塔所说的话,你可都记得?”

    银汉重重地点头,动容地道:“每一个字都刻在我心里。”

    不止是温故所提到的振兴魔族的方法,还有那番我有一个梦想的发言,字字铿锵有力,振聋发聩,令人斗志昂扬!

    鬼罗汉向前走去,“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将主人所说的话传递给每一位心怀善念的灵童,让主人自己来策反他们,这便是主人设下的攻心妙计。”

    “这一步主人也算计到了?”

    银汉畏惧的吞咽口水,猩红的双眼震颤,“主人真乃神人啊!”

    ……

    此刻紫衣真君的飞舟上。

    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一般,紫衣真君闲适倚在漂浮紫缎上,垂在半空的赤/裸双足晃晃悠悠,手中抓着一把话梅干果,饶有兴致地望着温故。

    重真人坐在蒲团上,神色凝重地望着温故,“小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妙真立在温故身侧,揽住削瘦的他的肩膀,一下一下轻柔顺着脊背,“师姐在这里,你别害怕,慢慢和我们说说。”

    “师兄也在这里,你若想说便现在说,不想说,我们回宗门再说。”徐复低声款款地道。

    温故心里很感动,回家的感觉太好了,“其实……”

    戛然而止。

    “其实什么?”封敖从一盆茂密橘子树后面伸出脑袋。

    众目睽睽之下,元九渊的脸怔住了,缓缓眯起眼睛,扫过一个个熟悉的人,既然过了子时,他该在魔宫之中伏击魔君,为何会和宗门的人待在一起?

    难道魔君已经被紫衣真君杀死了,元九渊望向紫衣真君的眼神多出深深探究。

    封敖见他不动声色,好奇地追问:“你怎么不说了?”

    元九渊正在思考魔君的事情,漫不经心地问:“说什么?”

    “说你怎么当上魔君的啊!我们都等着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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