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2)
薛景闲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冷声道:“追什么追, 我自己一屁股麻烦还没解决, 再骚扰他干什么?”
他从没指望他答应,可是连说出口都不让, 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他对那人早有所了解, 可经此一事,才亲身知晓, 那人到底是何心性。
观棋如观人,他明明早该预料到的。
他是比意外更意外的意外,旁人想要的, 他不屑一顾,自己要真说出口, 也就不能免俗了。
实话说,有心思是断然无疑的, 可真要说要娶回去一生一世, 怎么可能没有犹豫。
他向来是个极其慎重的人, 这种事慎重, 才是对别人敬重。
明明还有那么多未知,那么多顾虑。
他慢热,自己又何尝不?
只是迟疑归迟疑,犯了错就该承担,他也怕错失时机。
该说的话不说,怕之后再没机会说。
赶鸭子上架一团稀乱,总比错过好。
现下他却将话完完全全堵了回去……他压根不想嫁给他,即使在闹成那样抱上床后。
他无所谓,他不差他一个。
心中莫名越发燥气,薛景闲舔了舔发干的唇,鼻端还有那人身上的淡香,若说寻常人求而不得尚且焦虑,没求而不得,大约更心烦意乱。
的确不是一切皆尘埃落定的好时机。
松了口气之余,越发躁郁。
何其清醒,掌握着节奏,管控着他说与不说。
谁遇上那样的人,一不留神都会被牵着鼻子走,成了他的走狗。
薛景闲冷笑一声。
聪明人,他可不想当他口中的聪明人。
可他要退回去,自己自然只能陪他退回去,他们这种人,最会的就是装傻充愣粉饰太平。
至少他还没有嫁人。
罗明向来知晓什么话能问什么话不能,只尽着自己的本职,道:“那主子……”
“我去处理自己的事,”薛景闲眼含深意地看向他,“今日之事……”
罗明声音平和敬顺:“属下什么也不知道。”
薛景闲点了下头,出去了。
**
从画舫楼回来,少爷就拿了一堆账目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管家端着夫人叫人送来的汤盅,脸贴在门上,轻声道:“少爷,喝两口,别熬夜,这都熬几晚了。”
“少爷?少爷?”
袁保低声道:“管家您端回去吧。”
他们早就摸出规律了,喊一声,是算账的的动作停下,喊两声,如果没应,就是不想,喊三声,少爷还是没说话,就是回去吧没兴致。
管家叹了口气,他向来拗不过少爷,就要把上好的补汤端回去,屋子里,江熙沉看着算的错漏百出的账,面沉如水,摔了笔,独坐在桌前许久,终是叹了口气,彻底认了,起身打开门。
...
管家都已经走到中庭,忽听身后的门开了,诧异又欣喜地转回身,小跑上前:“少爷快尝尝!小厨房熬得花炖乳鸽汤……”
江熙沉立在门边,一手接过,一手指着外头:“……你去找账房来,我找他算账。”
管家道:“他犯什么事儿了,少爷要亲自责打他?”
“……”江熙沉沉默许久,“我困了,找他替我算账本。”
管家愣了好半天,见袁保一脸欣喜,自己脸上的欣喜才慢慢浮现,生怕他反悔似的:“我马上去叫!”
“少爷汤您先喝着!袁保!傻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去点安神香!”
袁保应声,管家,一溜烟跑没影了。
江熙沉立在门口,低头看向汤盅里的乳鸽,目光忽然落到了一边的筷子身上。
他冷着脸,拿起象牙筷,对着乳鸽戳了又戳,捣了又捣,直到把原本就炖的极烂的小乳鸽拆的四分五裂。
他看着乳白的汤水里任他摆布的乳鸽,莫名感到松了口气,失控感微微消失了。
那句没说出口的话,不说他也知道。
无非娶他回家。
娶他回家。
江熙沉轻哼一声。
那个流氓知道自己叫什么么?
**
周元正的事情很快料理完,只说是盗贼杀害,朝堂上并不一人有异议,毕竟隔个一段时间,就有几位“遭逢横祸”的臣子,无人不惋惜哀叹,周元正的丧事,却门可罗雀。
这日江熙沉被薛景闲一封信约到那家他们上次碰面的徐记蜜饯铺,江熙沉踏进,薛景闲已经坐在那儿了,有一颗没一颗地吃着蜜饯。
江熙沉悄无声息和柜台前的老板对视了一眼,拿着那封信,放到了薛景面前的桌上:“……你下回字写好点。”
薛景闲倚靠在椅背上:“你不是能看得懂的么?”
“……这是最起码的礼数。”
“我认真写成狗爬,别人敷衍写的潇洒,你觉得哪个更难能可贵?”
江熙沉看都不看他:“后者。”
薛景闲:“……”
江熙沉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了那人潇洒天成不输姚首辅的字,一想到他,心更乱,望向窗棱外热闹街景:“直接说正事吧。”
薛景闲道:“我睡了个姑娘。”
江熙沉丝毫不奇怪:“这点事就没必要和我分享了吧?”
薛景闲道:“我俩这婚得赶紧退。”
江熙沉陡然皱眉:“干嘛,你要娶她?”
时不时有人经过,往这边扫一眼,他们已经坐在很不起眼的位置了,可或许是因为样貌气度过于出众,导致依然有人频频留步,朝他们看去,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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