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2)
肖沉死后, 人们对肖沉的过去尤为好奇,他们迫切地想了解肖沉,对猎人生活和训练的探知欲也达到了顶峰。
猎人学院认为这正是一个让人们了解猎人的好机会, 也就默许了这种做法, 甚至还主动拿出肖沉被筛选训练时候的录像。
这是极为宝贵的资料,是所有猎人最初的开始, 是他们还没有戴上属于自己沉重的猎人面具、最为稚嫩的时期。
录像里的肖沉全然不似大众视野中看到的那样, 被采访时也是冷着一张脸,眸子里透出狼一般的锐气。
少年人锋芒毕露, 对着镜头连冷淡一瞥也没有,全然不想理会的样子,专注地盯着目标物,只留给镜头一个冷峻的侧脸。
纪录片里, 肖沉太不配合了, 录制人又好气又好笑:“喂!你倒是说点什么啊!虽然说我们这行都是偷偷摸摸地干, 但万一哪一天身份真的暴露了, 这可能就是你唯一能留给家人的东西了!”
“至少说一句‘我爱你们’, ‘对不起瞒了你们这么久’, ‘我是不是很厉害’之类的话吧, 总不至于没有话要交代吧?”录制人看着这个小孩无奈道。
这个孩子很优秀, 仿佛生来就是为猎人而生一般, 只是脾气太难搞了, 谁的话也不听, 像只怎么也训不好的狼。
“没什么好留的。”肖沉淡淡道, 内容却欠揍得厉害:“我不会有那一天的。”
屏幕里的肖沉神情笃定, 整个人都耀着神彩, 屏幕外的观众却早已眼眶发红。
录制人无奈之下只能去找其他孩子对肖沉的评价, 滥竽充数。
“你说队长啊?我们队长厉害是厉害,就是伪装课成绩烂得一批。之前上课的时候老师让他伪装成一个发.情期老公还跟别人跑了的、哭得我见犹怜的Omega,结果他根本不会,还被老师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脸黑了一节课!”
“你能想象出队长这样的酷哥哭得梨花带雨吗?反正我是想象不到哈哈哈哈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肖沉抓过去好一顿胖揍,录制人看着他们这样闹着最后也无奈地笑了出来。
屏幕外,观众们感慨良多。
【原来沉哥是这种性格的吗?我一直都以为沉哥跟他演出来的性格一样】
【他们说想象不到肖沉哭的样子,可这事之前我们谁能想象得到肖沉杀虫的样子?】
【猎人们为了帝国真是付出良多,那么小的孩子就要开始训练了】
【我想沉哥了……】
……
-
楚家。
楚渊没有开灯,漆黑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光脑投出的微薄光亮,衬得他的身影无比寂寥。
肖沉在晦冥岛开始直播时,他看到浑身是血的肖沉第一眼,他就清醒了。
那一刻,巨大的疼痛宛如风暴巨浪,瞬间淹没了他,他疼得眼前发黑,一波一波强劲的精神力撕扯着他的识海,他站也站不起来,真实&#3034
0;往日记忆如碎片般在脑海中闪烁,那些蒙上了一层布的违和之处终于显露在他的面前。
那些所有的从前被他压至深处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为什么肖沉明明没有走失过,肖家却有真假少爷之说?
肖沉明明就不是柔弱娇贵,动不动就哭的Omega,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默认肖沉是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少爷?
一开始是因为性别,可后来肖沉天天与肖肆打得厉害,为什么所有人仍执着地这样认为?
在他们所有人都未发觉的时候,他们脑海中对肖沉的印象渐渐地被改了模样,一点一点地,悄无声息地,愈发与另一张脸相似。
柔弱,爱哭。
楚渊心里疼得厉害,却也感到愈发毛骨悚然。
他的桌子上,静静地躺着一份绝密的文件,上面写着被帝国全面封锁的消息。
新型特级虫族,三只“女王峰”从帝国的实验室逃窜了出去。
肖怀冰才是虫族啊!
“女王蜂”幼虫成年前很弱小,他们需要一个适宜生长的人类环境,需要人类的身份得以获取资源。为了自保,他们会有鸠占鹊巢的本能,他们会改变替代目标在所有人眼中的形象,模糊两者区别,进而完全替代另一个人。
就像是寄生虫一般,恶心而恐怖。
被替代的人一开始会被众人渐渐厌恶,疏远,继而等被冷落到无人在意时幼虫就会接着模糊被替代者的性格,甚至是容貌,因着无人在意也就无人会察觉到违和之处,而最后被替代者会被完全遗忘,彻底被虫族代替。
仅仅是“女王蜂”的幼虫就有能干扰人认知这般恐怖的能力,成年以后的“女王蜂”能力会到达什么程度,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样足以造成整个帝国恐慌的消息,帝国怎么敢让大众知道。
可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等“女王蜂”成虫后,便是帝国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
他本有机会发现的,他本有机会救下肖沉,本有机会改变这一切的……
可这一切,终是晚了。
楚渊恨得呜咽嘶吼起来,黑暗中像一只受伤的兽。
楚渊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肖沉。
楚父花心,在外面有不少女人,私生子也不少,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楚家继承人的位置,而楚家只会选择最优秀的那个。楚父不关心他的死活,楚母又是满心只有爱情的柔弱女性,楚渊小时候的日子并不好过。
楚渊和其他私生子不一样,他掌不了权下场就只有死。不会有哪个私生子傻到成了继承人还留下隐患。
成年之前,他的生命里只有拼命活着这一件事。
这个大家族里冷漠得可怕,没有任何人关心他的死活,父亲像是长在了女人身上,每天醉生梦死,而母亲歇斯底里得像个疯子,楚渊从自己母亲身上看不出任何当初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的样子。
这个家不像是个家,倒像个地狱,每个人都不成人状地一天一天地熬着,这样的日子就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这样
的环境里他活得像个机器,待人极冷,唯有对那人不同。
因为那个人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那年楚父昏了头,非要带外面的女人回家过节,楚渊母亲以死相逼进了医院也没拦住,那个女人还是上了楚家的桌子。
他冷着一张脸不肯叫妈,楚父大发雷霆,那个女人居然让他学狗叫就原谅他,他倔着性子不开口,眼看就要被从楚家除了名,扔去荒星做乞丐。
就在这时肖沉出现了。
小时候的肖沉任性得很,听了来龙去脉便表示,‘你把他扔出去我就不让我爸跟你们家做生意’,对肖家来说不过一桩生意没了就没了,对楚家来说确实致命的打击。
现在的楚家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整个星际来看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可那时候的楚家不一样,如果得罪了肖家,他们哪里还有活路。
那小少爷将事情闹得极大,整个上流社会都惊叹于楚家要扔了正经少爷让私生子掌权的操作,楚家不得已只好让楚渊成为继承者。
地狱一般的生活居然就这样结束了,楚渊感觉自己在梦中一样,轻飘飘地没有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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