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崖底日常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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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蕴再醒来时,已是在一处潮湿的山洞里。

    地面虽湿腻腻的,布满大小不一的水洼,空气里却萦绕着炭火的余温,并不算冷。他躺着的地方,甚至还铺着薄薄一层类似干草的东西。

    这是哪里?

    自己为何会在此处?

    昏迷前的记忆陆陆续续灌入脑海,因为药力作用,已经无法拼凑出具体情形,只依稀记得,随着神智被药力彻底冲散,他刚走过第一座山峰,就气力不支,倒在了一处勉强可以避雨的石壁下,再后来……大雨滂沱,有一双黑色军靴,映入了眼帘……

    军靴……

    江蕴拧眉,偏过头,往四周望了望,山洞空空荡荡的,除了不远处一个燃得只剩黑色碳灰的火堆,并不见其他人。

    然而记忆里,那双沾着泥泞、黑色绣金线的军靴却又过分真实。

    甚至连其上金丝勾勒出的麒麟图案都清晰可见。

    江蕴缓了缓神,手下意识的伸向腰间,想抽出软剑,不料却摸了空。垂眸,才发现身上盖着件陌生的滚金边绣麒麟的黑袍,袍下,腰间空空荡荡,连玉带都不见了踪迹。里衣虽还完整裹在身上,却皱巴巴的,布满杂乱痕迹。

    而自己原本穿的绸质青袍,则被晾挂在火堆旁的木架上。

    这些事显然不可能是他自己在昏迷的情况下完成的。

    江蕴一怔,想起身,动了动,才察觉手脚连同四肢皆酸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全身骨头仿佛在酒坛里泡了一夜似的,连最简单的抬臂动作都有些费力。露出的腕上,布着一道深刻红痕。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江蕴皱眉。

    “醒了?”

    一道高大矫健的人影出现在洞口,迈着大长腿,边往里走,边懒洋洋的问。

    江蕴手指倏地攥紧袖口,抬眸,冷冷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剑眉星目,俊朗摄人的脸,继而是年轻男子高束的乌发,猿臂蜂腰,优越的身姿,身上穿的整套玄铁战甲,以及握在手中的,一根羊脂玉打制的精致软玉带。

    正是自己腰间消失的那根。

    隋衡摸摸鼻子,走过来,很随意的撩衣蹲下,道:“这上头的玉掉了一块,我方才已经帮你补好了……”

    话音未落,便被江蕴一把夺走了手中之物。

    还挺凶。

    隋衡不知想到什么,愉悦的一挑眉,索性盘膝坐下,撑着下巴,悠然打量江蕴动作。

    “你能站得起来么?”

    他有些好笑的问。

    昨夜他们有多荒唐,江蕴不记得,隋衡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连那样烈性的春/药都敢用,那群人为了对付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依着正常情况,他必会直接把人杀了了事。

    但这次么?

    隋衡打量着眼前这肌肤如瓷,生得过于勾人,紧绷犹若小鹿的美人,忆着昨夜种种,故意凑近了些,说:“叫声哥哥,我来帮你如何?”

    两人几乎鼻息相贴。

    这样的

    距离,已经极具暧昧与压迫性。

    江蕴平静看他一眼,伸手,将他推开了些。

    道:“请自重。”

    自重。

    隋衡仿佛听到笑话,直接揽着腰肢把人按下,恶声:“怎么,刚勾引完孤,就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中了这样的圈套,若说丝毫没有恼怒,是不可能的。

    可他堂堂隋国太子,也不是那等敢做不敢当的懦夫,既然没把持住,他认栽就是。他偌大的太子府,还不至于连个人都养不起。

    但账得一笔一笔算清楚。

    譬如眼下,明明是这人先勾引了他,如今又故意作出一副清高之态,倒搞得他像那饥不择食的登徒子一般,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江蕴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蹙着眉心,任他按着,软倒在地,目光依旧平静的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孤。

    这个称呼,当今世上,除了他,仅有一人有资格拥有。

    那就是一江之隔的,统御北方诸国的隋国太子,隋衡。

    隋衡。

    这个名字,长久以来,一直是笼罩在江南诸国心头的阴影。

    不仅因其隋国太子身份,更因其铁血冷酷堪称恐怖的战绩与作风。其一手创立的青狼营,有血屠之称,短短数年,就以风卷残云之势将江北之地全部纳入隋国版图,至今仍是江北诸国噩梦。

    隋军太子决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江南地界。

    看来,昨夜陈国国内发生的变故,多半与此人有关。

    中毒,失去内力,和一个敌国太子同时坠入崖底,世上恐怕再没有比眼下更棘手更麻烦的事了。

    而且,此人似乎还将他当做了政敌设下的诱饵。

    “怎么不说话了?”

    “昨夜,你不是挺会勾引孤的么?”

    看着身下反应有些过分平静的小美人,隋衡有些轻微不悦的问。

    昨夜是谁缠着他,主动朝他投怀送抱来着?

    眼下这态度是何意?看不上他?那又为何要费尽心机的出现在山间勾引他?仅是因为被人下了药,身不由己么?

    这简直比引诱他更可恶。

    江蕴侧眸,看了眼那只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语气依旧淡淡的:“你先拿开。”

    隋衡轻哼声,不仅不动,还故意使坏捏了一把。

    江蕴忍无可忍,手上恢复了些力气,恼怒的推开他。

    隋衡猝不及防,倒真被推了个踉跄,拍拍手站起身,见江蕴已经拿开身上外袍,撑着地慢慢坐了起来,倒真有些气性,便一笑,弯下腰将外袍捡起,重新盖回去,道:“别乱动,当心着凉,孤先去将衣袍给你取来。”

    说完,他当真转身走到木架旁,将那件已经被炭火烘干的绸质青袍取了过来。

    江蕴看他一眼,确定他没有进一步的越界行为,方垂眸接过,侧过身,平静整理好里衣与外袍,将软玉带重新束回腰间。

    整个过程,从容优雅。

    隋衡在后头盯着那段白皙修长的颈,联想起昨夜那个一刻不停缠着自己,主动解了衣衫,往自己怀里拱的小美人,对比此刻冷冰冰恪守着礼仪的青年,越发觉得有趣。

    正盯得出神,江蕴已整好仪容站了起来

    ,平静道:“并无人派我过来,你我相遇,只是意外。昨夜之事,也不必当真。”

    隋衡挑眉,笑道:“你恐怕没搞清楚状况,昨夜非孤轻薄你,而是你主动勾引的孤,要不是因为被你缠着抽不开身,孤也不至于落入这崖底。你害孤至此,没有任何弥补,就想走人?”

    江蕴皱眉。

    不可能。

    他怎会……

    然而昨日体内那药性之烈,他是知道的。

    若非遇上眼前人,他可能真的会支撑不住,死在山间,或是被洪流冲走。

    “你想要何弥补?”

    江蕴问。

    江国与隋国划江而治,既是死敌,又是世仇,双方你来我往的打了几十年,都想一统天下,把对方按死在黄河边上,以他们二人的身份,将来注定要有一场不死不休的血战,眼下谈论这个话题,未免有些荒诞。

    隋衡近前,一把将人捞进怀里,低声问:“你说呢?”

    江蕴再度拧眉。

    道:“烦请自重。”

    隋衡轻嗤,把人捞得更紧:“你当孤是什么,大街上的烂白菜么,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江蕴实在不愿与他做无谓的纠缠,定了定神,耐性回:“救命之恩,我自当报答,金银也好,珠宝也罢,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予你。”

    隋衡手指不紧不慢勾起掌下软玉带,唇角贴着那片玉白耳垂,厮磨道:“孤不要金银,也不要珠宝,只要你。”

    江蕴:“……”

    江蕴冷冷看他一眼,直接用手肘撞开他肩:“我是诚意与足下谈,若足下仍如此轻薄行事,恕难奉陪。”

    隋衡啧一声:“但你昨夜可不是如此说的。”

    “你求着孤抱你,暖着你,还不讲道理的解了孤的衣衫,往孤怀里钻,说愿意给孤做暖床的小妾,报答孤的救命之恩。”

    “孤瞧着你可怜,才勉为其难的允了你。”

    “你倒想赖账?”

    江蕴水玉般平静明澈的眸里终于起了丝怒火。

    “你……休要胡说。”

    隋衡一脸无辜:“孤怎么就胡说了?分明是你亲口说的。”

    “你还说,让孤只独宠你一人,不许再有其他的妾室。”

    “对了,你还不停的向孤索要,逼得孤不得不换了好些姿势……”

    “住口!”

    江蕴一掌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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