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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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串联起来。我刚才就是把我回答过谢总的,给你们总结了一遍而已!”

    等王玥然离开,李正正有些怔愣地看着祁臧。“朱秀确实有问题……这么看来,果然是她故意引刘娜去的白云山?只是为什么一定要将绑架地点选在白云山呢?”

    话到这里,李正正忍不住又补充一句:“那个谢桥,好像也确实有两把刷子!”

    祁臧却是颇为严肃地摇头。“朱秀有问题,谢桥也很有问题。我看他嘴里就没几句真话。”

    李正正:“诶?”

    祁臧问他:“看到犯罪现场的时候……看到那些假血、打印出来的血字贴纸,再结合那幅画,你有什么想法?”

    “首先我会对凶手做个特写——”李正正道,“他能布置这样一个现场,也许有点精神方面的问题,比如偏执、病态,还可能刻意在追求某种仪式感;他条理清晰,全程作案缜密,并且也很冷静,分尸手法这么专业,要么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要么他从事医生、屠夫、厨师一类的工作。

    “再来,我会认为这是一场精心设计、预谋已久的杀人。”

    话到最后,李正正也发现问题了,当即一愣。

    祁臧接过话道:“按那谢桥的意思……本来想绑架,绑架计划还没真正开始,绑匪却就撕票了。这算是激情杀人。

    “激情杀人之后重新伪造现场确实是可能的,但是假血、血字贴纸一定是提前准备好的,这些东西背后的关键词就是‘精心设计’、‘预谋已久’。可这不就互相矛盾了吗?”

    “再者——”沉默了一会儿,祁臧补充道,“通过王玥然等人的口供可以证实,朱秀有些头脑,是个理智的人。如果她要不到钱,到了对账日,挪用公款的罪行暴露,她就会进监狱。

    “要钱,对她来说,才是目前为止最紧迫的一件事。

    “她甚至可能反过来利用男朋友来实施绑架,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她没有道理与男朋友提前预谋杀人。”

    “总之,朱秀可能有引导刘娜去白云山的嫌疑,但这与凶杀案其实并没有直接关联。她这条线要查,但不能掉进死胡同。其他疑点要同步寻找和推进。

    “法医、理化、痕检、图侦那边还没出结果,我们警察根本无法轻易做出任何肯定的判断,那个叫谢桥的怎么敢开天眼下这样的

    结论?他话里话外的引导性太强,实在有些居心叵测。”

    李正正不由吸了一口气。“那个谢桥到底是什么人啊?”

    闻言,两张相似、却又有明显差异的脸在祁臧的脑海里重叠、复又分开。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开口:“先去叫朱秀进来问话吧。”

    低下头,祁臧继续查看手机上的证物照片,片刻之后却听外面办公区的李正正传来一声:“老大,朱秀晕倒了!”

    ·

    朱秀被送到了医院,初步诊断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暂时性休克,此外她还有些中暑的症状。

    人送进医院没多久倒是就醒过来了,并无性命之虞。

    祁臧找了个叫山康的刑警同事在医院守着朱秀。他与李正正、柏姝薇等人则总算下了班,各自回家休息,明早再在市局集合开会。

    祁臧回家洗完澡睡觉的时候已是凌晨。

    万籁俱寂的夜晚,他强迫大脑从案子里抽离。但一闭上眼,许辞和谢桥的两张脸就交替出现在脑海里。

    当晚自然而然做了梦。

    他梦见了最后一次和许辞相处的那晚。

    酒精上头后就近随意进入的廉价酒店,房间空气中有劣质木头散发的淡淡霉味。窗户关不严,不断随着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因为后来发生的一切,这些本来不怎么美妙的意象,全都蒙上了暧昧旖旎的色彩。

    那晚本是宿舍几个兄弟的毕业聚会。

    除了许辞,宿舍其他的都是本地人,喝完酒就各自回了家。聚会地点离他们学校远,祁臧见许辞似乎醉得不轻,走路都有些不稳,干脆帮他就近开了个房,没想到会走进一间廉价情侣房——

    大床是心形的,上面摆满了鲜红的塑料玫瑰花。

    祁臧扶着许辞坐到床上,看清屋内的情形后有些尴尬。“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前台给你换间房。”

    抬起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许辞看着他道:“不用。毕竟毕业季。这里离锦华大学近。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家长把学校附近酒店的正常房间都订满了。”

    “你还好吗?头疼不疼?”

    “我没事儿。你什么时候回家?”

    “不着急。一个人还能洗澡吗?我等你洗完再走。”

    许辞今晚喝得实在太多,祁臧担心他洗澡的时候摔跤、或者昏睡在浴缸里导致意外。

    其后许辞果然去洗了澡。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打开冰柜,从里面拿出几瓶啤酒,再走向祁臧。“这房间破归破,居然有冰柜。不着急走的话,再喝点冰啤酒?”

    祁臧干脆给父母发了个短信说自己不回家了。因为出了很多汗,他也去冲了个澡,之后就留在这里陪许辞喝酒。

    明明开足了冷气,明明喝着冰啤酒,祁臧却感觉屋内的温度却越来越高,以至于昏头昏脑,除了许辞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以及那一张一合轻声说着什么的唇瓣,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之后的一切就变了意味。

    记不得是谁主动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已密不可

    分地纠缠在一起。

    后来退房的时候祁臧看见账单上显示他足足用了五个套。

    那是祁臧住过最破的酒店。

    可却也有他此生最旖旎、最隐秘的回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他先是怔愣了一下,等回忆起什么,一个人坐在床上傻笑了足有半个多小时。

    发现许辞不在,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的时候,他还觉得许辞是在害羞。谁曾想从此许辞就失踪了。

    跟许辞当了整整四年的同窗与室友,祁臧始终感觉许辞是那个藏在屋子里的人,而自己一直在屋外隔着一扇窗户看他。

    屋里点了一支蜡烛,人站在窗外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窗户上的影子都是不同的。

    那一夜刚过的时候,祁臧以为自己总算撕破窗户纸,看到了许辞的真身。

    可后来他发现真相是他走进屋子里,发现里面根本空无一人。

    那晚祁臧当然没有真的醉过去,他清楚地记得,许辞腰窝、大腿内侧都有一颗小小的红痣,那晚曾勾得他吻了一次又一次。

    如果谢桥真的是许辞……

    他现在玩的哪一出?

    怎么确认谢桥是不是许辞呢?

    又不能强行脱人裤子□□看。

    早上赤着上半身刷牙的时候,祁臧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嘴角自嘲的笑意。

    自然而然地,他也看到了自己胸口下方肋骨处枪伤留下的疤痕。

    呼出一口气,他快速洗了两把冷水脸,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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