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母爱的保质期 x 陆余……(2/2)
安予灼余光注意到男朋友的视线,登时警醒,但好在他练就了胡说八道大法,顺口胡诌:“我金融系的嘛,教授讲过案例,很典型的洗钱方法。”
钟函震惊:“可是,我们只是毕业作品,又不能上映,没有收益,怎么洗啊?”
……安予灼心说:就因为你们是毕业作品,才洗个一千万,这些钱说少不少,但放在娱乐圈明星眼里,就不够看啦,不然为什么找电影学院的学生?
安予灼:“你以为横店每年为什么拍那么多电影电视剧?三四百部有的吧?但实际上能上映的有多少?你不会以为资方全是做慈善或者都那么傻,投资全部失败吧?资方是不是告诉你,场地、设备不要定太贵的,虽然投入一千万,但实际花在电影制作上的钱非常少,那部分花销就算报酬。”
钟函:“对对对!”
安予灼:“最好弄一些爆破场景,炸掉的道具死无对证,票面上越贵越好。”
钟函:“对对对!”见安予灼说得头头是道,甚至连细节都对得上,他不由得问:“你怎么知道?”
小安总张口就来:“教授讲过。”
他理直气壮:“你们俩一个学艺术,一个干脆休学,这些理论知识掌握得少一点也正常。”
钟函看安予灼的眼神已经近乎崇拜,陆余目光则有些复杂,他总觉得灼宝从小就聪慧得超乎同年龄段的小孩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却常常能叫人眼前一亮。
他想不通,但更觉得灼宝身上那种机智老练却又懒散幼稚的矛盾气质,非常让人着迷。
钟函虚心求教:“我们不能上映,没有票房,他怎么把钱拿回去?”
安予灼:“你再问问学姐,资方是不是有什么附加条件,需要学姐去指定的拍卖行买一些贵得离谱的艺术品?”
“!”钟函,“我去问问!”
趁着钟函出去打电话的工夫,陆余饶有兴致地问安予灼:“灼宝,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
安予灼老老实实:“就算知道他们的套路,也没什么好办法,钟函他们早就把钱花超了,闹出这样的乌龙,资方肯定不买账。所以他们只能认倒霉,再找别的冤大头……呃,有慧眼的伯乐,来投资他们的毕设作品。”
陆余骨节分明的食指,漫不经心地一下下敲击桌面:“就怕资方不肯罢休……毕竟这种事不合法,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要是我,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必须得拉下水,做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才能放心。”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说这番话的陆余哥哥,气质怎么变得有点陌生?不像跟他一起长大的温柔竹马,倒像上辈子那个精于算计、手腕狠辣的陆总。
……不对啊,他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就在安予灼兀自消化时空错乱感的时候,钟函小跑着回来:“灼宝,你神了!跟你讲得一模一样,但现在有个问题,他们不给那么多钱,但也不愿意撤资。这可怎么办呀?”
安予灼看向陆余,漂亮的眸子里明明白白写着:你们资本家的想法果然一毛一样!
陆余耸耸肩,端起冰美式喝了一口。
安予灼建议:“要不要走法律途径?毕竟是洗钱,他们应该会怕的。”
钟函摇头:“我们没证据啊,而且一旦牵扯上官司,会影响学姐毕业的,他们算准了我们耗不起时间。”
钟函垂头丧气的,安予灼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这种事情要是他来做,一开始就不会闹出乌龙,即便后续闹成这样,他动用关系和资源,费一番力气,或许能找到折中的办法,但现如今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俩月之后才上大三的男生。
直到钟函把奶茶喝干净,都没想出好办法,陆余才幽幽说:“你们要不要问问我?”
钟函眼睛一亮:“陆哥,你有办法?”
陆余没搭理他,目光漫不经心地看向男朋友。
安予灼会意,甜甜地问:“哥哥,你有办法?”
陆余:“嗯。”
这会儿时间不早,差不多该回家吃晚饭,陆余没卖关子,当着俩人的面打了几通电话,很快就根据钟函提供的公司名称找出了对方实际身份,并且顺藤摸瓜,找到了能跟资方搭上话的中间人。
陆余看了眼时间,说:“走吧,回去晚了郭阿姨要骂的。钟函,你怎么来的,用不用捎你一段?”
钟函本来想说不用,他打车就行,但记挂着学姐的事,多问一句:“陆哥,那件事成功率有多少啊?”
如果成功率不高的话,他就不跟学姐说了,免得给了人家希望,又让人失望。
就听陆余说:“到家之前应该就能解决。”
钟函:“!”
钟函:“捎我一段吧!”
果然如陆余所说,车子还在晚高峰的马路上龟速前进,就接到了学姐的电话,安予灼听不清电话里说了什么,只隐约听到兴奋的女声,应该解决得蛮圆满。
钟函从副驾驶扭过头,比那女声还兴奋:“解决了!资方刚才给我学姐赔礼道歉,还说愿意承担她们的损失。”
钟函真心实意地说:“陆哥,谢谢。”
陆余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小事。”
其实钟函心情有点复杂,他既感谢陆余,又有一点难以言喻的失落:陆哥这么厉害,他拿什么跟他比?
不过钟函说到底是个磊落人,大恩不言谢,这份人情他会记住的。
把钟函送回家,车子又一次汇入车流中。
安予灼和陆余并排坐在后座,逛了一天,他有点累,软绵绵地靠在男朋友肩膀上:“哥哥,你真厉害,这么麻烦的事,这么轻易就被你搞定。”
陆余从后方搂住安予灼的腰,少年的腰很细,盈盈一握,因为被搂住,安予灼更看不见陆余的表情,只听到青年低沉好听的嗓音:“不是我厉害,是陆家的名头唬人。”
安予灼嘿嘿笑:“那不是一样么?”反正以后陆余也是陆家家主,两者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陆余目光幽深,透过玻璃车窗,看向车水马龙的夜色。
谁不喜欢权势呢?花几分钟就能解决困扰普通人许久的难题,动动嘴皮子就有人前赴后继为他鞍前马后。
但有时候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陆余的确留恋陆家的风光,但那并不是他最在乎的东西。
这辈子的陆总,青少年时期没有经历颠沛流离,没被桂阿姨逼着放弃重点去念普高,没有因为贫穷和极品养母而受到同学的嘲笑和排挤。
自打六岁半那年遇到灼宝,他晦暗荒凉的人生路上就有了温暖的光。
自此幸福顺遂,平安喜乐。大约少了黑暗和苦难的折磨,人也会柔软些,他本能地追逐权利和财富,却也本能地靠近光源。
陆余rua了把灼宝的呆毛,“不一样。”
“哈?”安予灼想抬头,陆余却又用大手把他按回自己肩膀上,柔声说:“不是累了?且堵着呢,睡一会儿。”
可能是陆余哥哥常年给他讲睡前故事的缘故,每每听到这种故意放缓的音调,安小少爷就条件反射地犯困。
他打了个软软的呵欠:“那好叭。”
到家的时候,刚好开饭。
安致远和安谨也刚回家不久,安致远照例绷着张脸,吝啬于给孩子们笑容,郭琳懒得搭理他,干脆拉着全家人孤立老公。
郭琳女士有说有笑地提起过几天《宝贝来啦》嘉宾们的十五年重聚,领导似的强调:“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具体时间再商量,作为东道主,你们仨谁都不许缺席啊!”
三个仔像小时候一样齐齐地拖长音:“知——道——啦。”
说完,大家都笑起来。
郭琳也笑吟吟的,没搭理仍旧努力绷着脸的安致远,点名:“尤其是你,小谨!”
安谨一指自己:“我?”
郭琳解释:“Linda你还记得吧?你俩小时候玩得多好,你当年非要跟她分到一组拍摄日常,节目结束之后,还留人家的联系方式,可惜那时候没有儿童电话手表,不然你们也不会失联……Linda现在也是单身。”
“妈——!”安谨有点窘,“您说什么呢?”
一直憋着装深沉的安致远老同志听到这个话题也忍不住插嘴:“小谨,你去见见怎么了?人家还不一定能看上你呢,小姑娘条件多好——是哪个小姑娘来着?”
“噗。”
安予灼没忍住。
安谨作势要揍他,安予灼得意忘形,丝滑地往陆余身边靠,安致远看在眼里,脸色一下子沉下去,却碍于郭琳在身边,没发作出来。
安予灼反应过来,立即老老实实又滑回去,低头扒饭,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哎,希望刚才不要气到老爸。
他真的很担心安致远老同志的身体,安予灼跟个鹌鹑似的缩着,没听进后半程郭琳女士关于聚会的讨论,甚至无责任畅想:要不然强行给老爸把酒戒掉好了,这一点老妈一定支持。
晚饭后,安致远照例背着手上楼,作势要以一己之力孤立他们所有人。
安予灼也照例不敢惹他,乖乖缩在沙发上陪郭琳女士看电视,并时不时保证自己今晚一定早睡,明天必须早起。倒是陆余趁着他们聊天的工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进来。”
听到敲门声,安致远还以为是大儿子要跟他谈工作,看到陆余时,不由得愣住:这小兔崽子还敢单独见他?不怕被他打断腿吗?
安老父亲缓了一会儿才板着脸说:“怎么是你,什么事?”
陆余不是空手而来,他提前回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封厚厚的牛皮纸袋子,陆余低眉顺眼地把牛皮纸袋递给安致远:“安叔叔,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