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气 “总不能是为了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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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便听钟声嗡的一鸣。

    李无廷身着明黄龙袍在上方落座,德全拉着细长的声音传道:

    “宣,众贡生进殿面圣——”

    一片考生随着礼官从殿外走了进来。

    宁如深一眼望去基本都是生面孔,只认得其中一个劫父济贫的“赵帅”。他观望间,莫名感觉有些余光隐隐扫在自己身上。

    “……?”

    宁如深低头自查:腰带没扎好?

    旁边兵部侍郎没忍住小声,“宁大人,您是上一位状元郎。”

    宁如深恍然,“还有这回事。”

    兵部侍郎,“……”

    这殿里的人都是争着这个来的,你要不要这么不当回事?

    对面看来的眼神欲骂又止。

    宁如深没再解释:他现在可不是什么状元郎,不过是李无廷的脆皮大砍刀而已。

    …

    考前是一通繁复的殿前礼仪。

    随后,考核终于开始。

    李无廷高坐上方,根据卷面抽选考生提问。

    宁如深在下面一通放空。

    殿中一派诗经策论听得他云里雾里。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打了个隐藏的哈欠,突然听上方翻卷的声音一顿。

    李无廷沉冷的声线落下,一连点出了三名考生:“大承的用官制度,尔等来评一评。”

    话落,殿中一瞬皆惊:

    一次点三名?

    还是评用官制度,这么要命!

    宁如深也一下清醒了,望向上方的李无廷。

    却看李无廷情绪丝毫不显,只淡淡看着殿中出列的三名考生。后三者被惊得一头冷汗,还没作答就已经乱了心神。

    隔了几息,其中一名考生率先开口,如履薄冰地作答了一番。

    宁如深听着这声音,总觉得有些耳熟。

    但印象中并不认识这人。

    他在这儿瞅着,忽然瞥见耿砚隔空同他“呲呲”使眼色,使得之用力,几乎目眦欲裂,手还在袖子下面一铲一铲的。

    宁如深:……?

    耿犬在发什么癫。

    正在这时,几名考生依次答完。

    上方安静了几息,便听帝王语气平淡,“是吗,难道不是觉得我朝用人,当选霞姿月韵者?”

    宁如深心头猛地跳了下!

    前方几名考生也是一愣,随即面色蓦然刷白,噗通跪在地上,伏着身抖如筛糠:“圣上恕罪!皆是、皆是一派妄言……求圣上开恩!”

    宁如深终于想起:

    这不是先前议论说他靠脸的几人?

    他又看了看耿砚,耿砚朝他潇洒眨眼:想起来了吧?

    “……”

    敢情那一铲一铲的,是在掀瓦。

    殿试中途意外突生,众人心头都是猜测纷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圣上的意思,这几人多半是名落孙山了。

    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保留贡生身份,随便打发到哪里去。

    耿砚又在同宁如深做口型:出气。

    宁如深动唇:想屁。

    耿砚:……

    宁如深转头不再理会。这复杂的小犬,成天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李无廷可是向来不徇私情。

    况且……他觑了眼上方不动如山的那道身影:他们,又没什么私情。

    ·

    殿试终于结束。

    自状元、探花、榜眼以下全都由李无廷钦点排名:“贡生樊宛文才出众,定为状元;贡生庄勤,定为榜眼;贡生齐思益,定为探花。”

    前三既定。

    李无廷又授了几个职位,并吩咐礼部与翰林院安排下去,科举四宴择日再举办。

    殿试散了,李无廷离场。

    宁如深回想着刚刚那几个名字。

    脑中隐隐闪过在御书房中的一幕:

    上次会试名单出来之后,他似在上方几个名字旁边扫见朱笔落的点。这次钦点的前三,好像都在里面?

    啊,不行。脑子若隐若现……

    正苦思冥想中,耿砚突然凑着一张脸朝他冲来,“宁琛,你说——”

    骤然放大的音量瞬间冲散他的回想。

    宁如深一把扒开他的脸,“你声音好大。”

    耿砚精神得像个神经病,“有空吗?”

    “没有。”宁如深想起刚刚被发落的那三人,“我要先去找陛下。”

    “喔喔喔!应该的,应该~”

    “……”

    手好痒,好想把这狗头拧下来。

    告别耿砚,他一路循着去了御书房。

    进到御书房中,只见李无廷刚洗过手,正用手帕擦拭指间。

    侧立的身形颀长而挺拔,一身明黄的龙袍离得近了,像是又从刚才的云端落回眼前。

    宁如深探头,“陛下。”

    李无廷侧头看了他一眼,“脖子伸那么长做什么。”

    “……”宁如深缩回,“聆听圣谕。”

    李无廷提摆在御案后坐下,“宁卿想听什么。”

    宁如深筹备了下措辞,“今天殿上的那三个人,是犯了什么别的事吗?”

    “为什么这么问。”

    “若没有别的事,陛下为何发落他们。”

    他问完,跟前静了静。

    随后李无廷抬眼,语调不急不缓,“朕是为何,宁卿不知道?”

    宁如深对上那深邃的目光,莫名被看得心头一虚,摸了下鼻尖,“总不能,是因为议论了臣。”

    “朕……”

    李无廷正要说什么,话头却一顿。

    他目光在宁如深那张心虚犹疑的面上落了几息,突然牵了下唇,带着琢磨不清的意味说:

    “喔,为什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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