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爱意难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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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在一起,会让人或者动物呈现出一种假死的状态。

    这种状态,只有狼群能够识别。

    然后将这假死的猎物吞吃入腹,防止别的种类的野兽吞食狼群的猎物。

    萧长卿若非自小由楚神医照看,读过几本医书,明白些稀奇古怪的药方和药物,绝不会识别出这种诡异的毒药。

    若某一天,这萧钰然又在其食物中下了狼吻花,到时他假死,皇室该有怎样的动荡?

    小小年纪可以有心思和算计,但绝不可以有如此狠毒的绸缪。

    因此,他对于萧钰然越来越不满意了。

    如今听闻他和韦如霜纠缠在一起,眸中的不悦之色更重。

    韦如霜本就是个怪胎,不知道从哪个时代怎样死而复生过来的孤魂,若被他之外的人知道,只怕大家都会觉得这是邪狞附身,要将她烈火烧之,以绝后患。

    但他身为帝王,知道了她的那些本事对如今大安朝有怎样的注益后,难免心动。

    护着她,对于皇室,对于大安朝的安稳,甚至对于大安朝的百姓,都是利大于弊的。

    所以,他对韦如霜百般纵容,就连知道她这皇贵妃的身份有古怪,猜测到她是否知道了萧十二顶替之事,猜测到桑桑怀孕之事应该是她的授意……

    他都忍了。

    能于国有利,这顶帽子他便戴上。

    但没想到,这韦如霜的狼子野心,跟这萧钰然一样,越来越大……

    竟然开始图谋这个位置了。

    不然,如何会勾结萧钰然?

    既然惹恼了兰太后,他也不好开口去强硬地驳兰太后的意见。

    萧长卿叹了一声。

    “这后宫诸事,兰太后身份尊贵,到底还是有训诫妃嫔的权利的,由她来督促后宫,朕还是放心的。”

    “皇贵妃既然言行不端,找几个嬷嬷教一教,往后也能少出些错。”

    “对后宫好,对她本人也好。”

    “此事就不必再提了。”

    “不过关于明日守夜之事……”

    萧长卿话音顿住。

    不知怎么,他好像想起了兰溪说这话时的模样的语气。

    唇角泛起一丝极为浅淡的弧度。

    “皇贵妃之前从未做过这种事,难免生疏,容易出错。”

    “她身份贵重,若出了错,往后在京中也失了脸面,不好交代。”

    “再差两个宫女协助她吧,免得明日手忙脚乱出了错。”

    “是。”

    薛乾虽不明白陛下为何情绪高涨了一点,但好歹眼前的苦事他算是躲过了。

    又汇报了几件明日大婚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得了萧长卿的几句吩咐,告罪离开。

    薛乾走后,屋内愈发安静。

    萧长卿盯着那空白的只余了些褶皱的宣纸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从龙椅上坐起。

    他没有唤岳公公。

    而是转身去了内殿,在那箱柜之中,翻找出一件洗的发白的,浅青色的长衫。

    那是他做皇帝之前,还在郡王府时,最常穿的颜色和样式。

    他素来是个喜清淡的人。

    无论是饮食,还是穿着和用具。

    能简则简,能薄则薄,能不给众人添烦恼,不给自己添烦恼,便不会去做添烦恼的事。

    一身青衫本无尘,何来杂忧上心头。

    可偏偏天意,让他成为太子,天意,让他成为最受父皇喜爱的嫡长子,成为故去的母后的期待,成为维护嫡长一脉的,朝臣的期待。

    萧烨犯了那种不堪为人道的混账事。

    萧信名不正言不顺又是个莽夫远在漠北。

    他身处后宫,兰溪又成了那般独木难支援的局面,他不站起来撑起来,装出个帝王的模样,将这纷乱的天下平整好。

    又该谁来做呢?

    也许,他身为一代帝王,犹显得稚嫩。

    也许,他对兰溪那埋藏于心的爱意,这一生永无法诉说。

    也许,即便说了,除了薛乾能信三分外,再无人能信。

    但又怎样呢?

    他仍要坐在这高台之上。

    他仍需要端着脸,带着金碧辉煌的冠冕,穿上那玄色的龙袍,扮演着这天下的最后一张黑脸。

    如今。

    还要怀揣着朝臣们的期待,百姓们的喜悦,还有……

    萧长卿想起兰溪逼他同史氏大婚,他同意那日,后者和他说的话。

    “陛下如今后宫高朋满座,各个都有自己的本事,已精彩至此了,哪里还差一位正宫皇后呢?”

    “戏台子都搭好了,主角若还不出现,这场戏难免枯燥无味。”

    “更何况,哀家在江南可应了史氏了。”

    “您知道哀家是如何伏低做小讨好,才为您求来这一份姻缘吗?”

    “那可是史氏啊,萧氏加上兰氏,再往前属三代的底蕴,都无法和史氏相提并论。”

    “您口口声声说要和哀家合作,如今哀家为了咱们合作顺利,下了这般大的血本,这般白玉无瑕的姑娘捧到您面前,您怎么反而退缩了呢?”

    那时的灯光晦暗,黄色的烛火摇晃。

    她的面容在烛光中一点点淡去,淡成他陌生的模样,淡成他几乎不认识的模样。

    他看着她唇边讥讽的笑意,看着她眸中的嘲讽之色,只觉得那浮在心头的哀伤,越来越浓重。

    两人在一条并不能同行的线上,走向两个不同的岔路,越走越远,再无和好之期。

    既然她要他这么做,那他便顺她心意吧。

    这是他向来的做法。

    不是吗?

    所以,在她说完那些话后,他没再反驳,更没有多言,而是默认了这桩婚事。

    在前朝的喜悦,和后宫的诸多声音中,一步步的履行着帝王大婚应该尽到的义务。

    他像个麻木的机器人一般,任这些人摆布。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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