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来看戏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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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福宫。”

    韦如霜不乐意了,捂着那痛意涌上来的侧脸,不甘道:“太后娘娘,您怎能如此不公!妾身——”

    “一个月。”兰溪出言打断她。

    她错愕地瞪圆了眼,恼怒道:“太后娘娘,妾身不服,妾身——”

    “一个半月。”

    兰溪眉尾抬了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久久未言。

    韦如霜不敢说话了。

    死死咬着下唇,眼底又是委屈,又是恼怒,转身看向萧长卿,示意这个跟自己彻夜长谈的表哥开口为自己求情。

    萧长卿接了她求助的视线,却没有给任何回应。

    他自幼年是痴儿起,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只是对一个痴儿来说,这本事如同鸡肋,不值一提。

    但做了皇帝,这能力便如虎添翼起来。

    他的时间不多了。

    各路势力留给大安朝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没有耐心再和韦如霜玩着那些宠妃与皇帝的戏码。

    所以便借这几晚,在茶水里放了些不该放的东西,和她促膝长谈,将她的过往、将她在那个所谓的“现代”,知道的所有东西,都掏了底。

    差不多了。

    他这位皇贵妃在现代,大概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本可以在那个没有战火、衣食丰富的年代,过一个平凡而幸福的一生,无病而终。

    却受了上天的嘲弄,到了这样的一个世界。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掌权者漠视人命,只为私欲。

    百姓生为牛马,为了明日的生计,而屈膝匍匐,战战兢兢,成为上位者玩弄的工具。

    更甚至……

    他这位皇贵妃,竟然觉得她很幸运?

    这叫幸运吗?

    这是泼天的不幸,是最大的悲哀。

    尤其……

    他身为一个帝王,知道了这样的异类,又怎能容她存世?

    原本想慢慢和这韦七周旋,看在她姓韦的份上。

    可奈何……

    萧长卿不再多想,看韦如霜的眼神,带着一丝急不可察的怜悯。

    “既是太后的吩咐,你便照做吧。”

    “近日来,你实在太过浮躁,确实应该潜心静坐,修身养性。”

    “朕前朝还有事,便不多留了。”

    他不再看哀哀切切的韦清荷,不再看那满脸郁色的史皇后,更不愿看那端然静坐,一身威仪的兰溪。

    而是扫了一眼廊外深重的积雪,交代道。

    “后宫诸事,皆由太后做主。”

    “谁若敢以下犯上,太后处置便是,无需去乾清宫告知朕。”

    顿了顿,放缓了声音。

    “雪天路滑,你且……慢些。”

    接着,一身清隽,消失在这漫天飞雪中。

    他最后一句交代,带着帝王惊鸿一瞥的温柔。

    众人纷纷猜测这个“你”字,是指的谁。

    皇后娘娘吗?

    不像。

    皇后娘娘大早上便来兴师问罪,陛下厌恶都来不及,又怎会如此温柔贴心地交代她,让她在风雪中慢行呢?

    皇贵妃韦氏吗?

    也不是。

    刚刚太后娘娘都吩咐了,让韦氏在自己宫中禁足,不许踏出贤福宫,又怎会交代雨雪之事?

    可……

    跪在廊下的嫔妃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难地抓紧了手中的暖炉。

    也不可能是她们啊。

    直到——

    眼尖地瞥见长廊尽头,那半藏着身形,往这边张望的、挺着大肚子的桑桑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

    是她啊!

    入宫前的传言果然没错。

    这天下也不会有空穴来风之事。

    桑桑作为陛下的潜邸旧人,一入宫便做了贵妃的人,被贬进冷宫,本以为这一生再无翻身之日,却背着众人怀了龙嗣……可见陛下对她用情之深。

    陛下刚才那句话,必然是看见了桑桑,才特意交代的。

    想到这儿,妃嫔们的眼神瞬间幽怨起来。

    充满嫉恨地在桑桑身上来回流连扫过……

    长得……也就是清秀而已,到底怎么得了陛下的眼,受陛下如此爱怜……

    被嫉恨眼神环绕的桑桑,急忙缩回了自己好奇的脑袋,将自己隐在长廊的柱子后面,看着雪中颤抖的竹林,满脸古怪。

    哎,陛下跟太后娘娘那点事,怕是只有她知道吧。

    那句话,分明是交代太后娘娘的。

    她何德何能,怎么配啊。

    只是这秘密,万不能从她嘴里出来。

    太后娘娘何等手段的人啊,若她敢吐露半个字,往太后娘娘身上泼这盆脏水,只怕,她跟她肚子里这个,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桑桑抬头看天,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悲愤的心情。

    可冰凉的雪花钻进她的眼里,她打了一激灵,想到一个事实。

    下这么大的雪……明儿也不会出太阳啊。

    ……

    殿内。

    史皇后悻悻地往角落缩了缩,掩藏住自己的身形,让自己在兰溪面前别那么有存在感,省得待会儿这位的怒火撒到她身上。

    可惜,兰溪此时没空理会她。

    她心脏处,忽然传来一股不知名的痛意。

    她转眸,看着那在雪中越来越浅淡的身影,骤然起身,一种逼迫她追过去的冲动,让她几乎丧失理智。

    但很快。

    理智回笼,她又稳稳坐在了椅子上。

    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她的眸中,带了些杀意。

    扫在宫外的嫔妃身上,如刮骨刀一般,让她们不由自主地垂下脑袋,双腿打颤。

    “热闹就这么好看吗?”

    兰溪声音不辨喜怒。

    “也对。”

    “往日你们犯了错,哀家只叫你们抄经写字,着实无聊了些,也长不了什么记性。”

    “那这样吧。”

    “瑶台雪花大十围,最恰临轩状元媒。”

    “太和殿不是有个三层的戏台子吗?”

    “既然你们这么爱凑热闹,那哀家便请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日日来宫里唱戏。”

    “从京腔唱到越剧,从卯时唱到酉时,中午可得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你们好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半个时辰后,继续听戏。”

    “戏班子搭个台也不容易,你们万不能让哀家这银子白撒出去。别想着应付了事。哀家会吩咐宫里规矩最齐全的管事嬷嬷,盯着你们在戏台子下,好好看戏。”

    “谁若敢闲聊打瞌睡分神……那便是不把哀家当回事,糟蹋哀家的一片心意。”

    “既如此,哀家便一旨遣散书将你们送出宫去。”

    “宫里庙小,容不下你们这群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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