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1/2)
姬松他们要去的铺子名为“一点墨”, 是一家专门卖文房四宝的铺子。城中卖文房四宝的铺子很多,但是“一点墨”却凭借着优越的地理位置,成为其中的佼佼者。没错, 这家店就开在国子监旁边, 学子们只要一出国子监的大门,就能看到大大的招牌。
颜惜宁唏嘘不已:“原来一点墨是颜家的产业。”
原主曾在铺子里面买过好几次文房四宝, 奈何他身上只有少得可怜的月利,只能买铺子中最次的笔墨纸砚。
有一次原主看中了一方砚台,他辛辛苦苦存了三个月的钱,然而等他去买的时候, 砚台却被颜子越的同窗恶意买走。之所以说恶意,是因为颜子越的同窗家境优渥, 原主看中的砚台他根本不屑用。即便如此,他还是将砚台从原主手里抢了出来并大肆嘲笑了原主的狗爬字。
原主被气得脸色涨红, 稍稍争辩了几句之后, 第二天他在国子监的名声就更难听了。
被天下读书人当成圣殿的国子监,在原主心中无异于龙潭虎穴。
颜惜宁摸了摸胸口, 自从得知他们要去“一点墨”收铺子的时候,他心跳快了几分,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心情复杂。
见颜惜宁坐立不安, 姬松笑道:“怎么了?紧张了吗?”
颜惜宁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有一天我能拥有一间铺子,而且还是曾经去过的铺子。”原主若是泉下有知,得知自己成为“一点墨”的主人,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
姬松眉毛微微上扬:“王府产业不止一间铺子,若是你愿意, 明日我就让人将产业交于你手中。”
颜惜宁一听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用不用, 我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一个王府的产业必定不少, 换了有野心的人,一定会很乐意接下这份工作。然而颜惜宁太了解自己的斤两了,有一间铺子收收租这种活他做得来,让他投资管账,不用三天他就得趴窝。
国子监是楚辽的学堂,和现代的学校一样,国子监也放假。
每隔十天,国子监会放假一天,这种一天的假期称为“旬假”。能让学子们能有喘息的时间,可以出去购买日常所需品。
每年的六月,国子监会放“田假”。国子监的学子来自全国各地,家中有田地的学子可以回家帮忙收割庄稼,
十月会有“授衣假”,那时候天气转凉,学子们可以回家取衣服。
田假和授衣假时间比较长,除去赶路的时间,学子们可以在家呆一个月。颜惜宁觉得这两个假期相当于楚辽的寒暑假了。
此时快到国子监放田假的时候了,放假前助教们会考核学子们的学习情况。而考核就意味着学子们得闷头啃书,文房四宝消耗得格外快。
颜惜宁他们到铺子门口时,铺子前来来往往都是穿着青衿的学子们。颜惜宁飞快的缩回了脑袋:“好家伙。”
姬松纳闷道:“怎么了?”
颜惜宁嘴角抽抽:“外头好多人。”
姬松柔声安慰道:“国子监是天下读书人心之向往所在,这里汇聚了楚辽的精英学子,人数自然不会少。”每年国子监招人的时候,长长的队伍能排到书里之外。若是国子监都没人了,那其他地方的学堂更加不会有人了。
容王府的马车刚停稳就引起了学子们的注意,学子们窃窃私语:“快看,那是不是容王府的马车?”
“容王怎么来国子监了?”
“未必是容王亲至,有可能是容王的家人呢?听说容王妃也是从国子监出来的。”
当颜惜宁推着姬松从马车上下来是,学子们议论声更大了。
颜惜宁不自在的感觉更重了,他眉头微微皱起。不知是不是原主对国子监的怨念太深,看到这种场景,他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姬松宽慰地拍了拍颜惜宁的手背:“放心。”
铺子的管事疾步从铺子迎了出来:“不知容王殿下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颜惜宁抬眼看了看留着山羊胡子的管事,这人还是原主记忆中的模样。于是他轻声道:“你还认识我吗?”
管事眉眼含笑:“怎会不认识?小人拜见容王妃。”
话音一落,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那就是容王妃颜息宁啊。”
“听说他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挂了三分之二的课业。”
“嘘,你声音小一些,人家现在是容王妃,权大势大。”
“容王妃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天下读书人要是都如你这般胆小怕事,楚辽就完了。”
颜惜宁抿了抿唇,不管什么时候文人和学生都是最敢说也是最敢做的。虽然他们说的是事实,但是他还是觉得憋屈。
姬松将颜惜宁的情绪收入眼底:“走,进去再说。”
管事连忙迎着姬松他们进了铺子,铺子中的陈设还是原主记忆中的样子。铺子左边的三间房中放着各种文具,便宜的悬挂在架子上,贵重的用精美的盒子装起来放在柜子中。右边三间房中摆着无数书籍,有经史子集,也有艳俗画本。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无数的墨宝,这些都是学子们留下的。身为国子监的学生,这里的人离开之后很大一部分能入朝堂。一点墨的管事很有眼力见识,到他店里来买文具的学子们可以留下题词。将来这些人若是发迹了,他们的题词就是铺子的活招牌。
很多进铺子的人一眼就被满墙的墨宝吸引进而细细逛,然而颜惜宁第一眼却落在了笔墨区靠墙的一排货架上,货架上摆放着便宜或者有磕碰的的文房四宝。原主在国子监读书的那段时间内,他只能到那里去翻找适合他的文具。
姬松顺着颜惜宁的目光看去,他眼神黯淡了下来。自从在围场对颜惜宁上心之后,他就让严柯他们调查了颜惜宁的过往。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他才知道他的王妃在没嫁给他之前受了多大的委屈。
都是颜伯庸的子嗣,颜子越和颜惜宁的待遇犹如天渊。颜子越宴请同窗一顿饭可以吃掉上百两银子,而颜惜宁只能靠一个月五贯的月利生活。
若颜息宁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五贯钱在国子监这种物价高昂的地方也只能维持日常温饱。然而他偏偏生在户部尚书家,周围的同窗都是世家子嗣,颜息宁一个月的花销甚至不够他们吃一顿茶水。
从小长在庄子中没人教导他,颜息宁的课业自然比不上他的同窗们。一个人在没钱的时候就没胆,再加上没有能力,颜息宁在国子监的那段时间受够了冷眼。
姬松仰头看了看颜惜宁,今天他特意挑了“一点墨”作为最先收回来的庄子,也是为了让颜惜宁能潇洒的告别过去。
颜惜宁正在回忆原主惨痛的过去,突然间他得手背一阵温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背上多出了一只温热的手。姬松眼神坚定声音温柔:“都过去了。”
颜惜宁笑了:“嗯。”他不在意这些,自然会向前看。
只是他为原主鸣不平,一到这间铺子中,他眼前就出现了瑟缩胆怯无助可怜的原主。这一刻,他无比心疼颜息宁。虽然那些事他没有亲自经历过,但是占了原主的身体,他感同身受。
管事将姬松他们迎到雅间中,姬松也不和他客套:“你知道我今日来的目的吗?”
管事眼神闪躲,他刚想说什么,姬松就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地契轻轻放在了桌上:“一点墨从容王妃进王府之后就已经是王府的产业了。你作为铺子的管事,为何不去王府汇报铺子收支情况?”
管事慌张擦擦汗:“这……小人只是个管事,小人并不知情啊!”
姬松微微颔首:“那你去找个知情的人来。本王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管事面色发白,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其实铺子当做陪嫁给容王妃的事情他是知情的,只是主母说容王府一日不来收铺子,他们就继续开下去。就算王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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