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暴君(四)(2/2)
被小皇帝这样依赖的感觉实在是很好。
好到让男人指尖都不自觉因为姜迟的触碰而从颤抖。
“不用怕,陛下。”他用力按捺着喑哑的嗓音,“微臣不会让任何宵小有可趁之机。”
他顿了顿,总算说出让少年最放心的承诺:
“微臣定当不会让梁王诡计得逞的。”
得到了席观月的这句话,少年精致眉眼终于松弛下来,他勾起艳丽眼尾,水红色的唇肉张张合合,露出一点米白色的贝齿:
“那孤,真是谢谢老师了。”
席观月的手指抵在了少年柔软的唇肉上,眉睫上好似飘着冷雪:“陛下错了。”
姜迟有点困惑:“嗯?”
“陛下九五之尊,天下都该是陛下的,作为天下之主,又何须同微臣言谢。”
姜迟脸色微白:“孤,孤知晓了。”
“陛下总是记不住,该罚。”席观月的手指转变为铁钳钳住了少年尖尖的下颏,逼迫少年抬起脸来。
少年秾艳眉眼里浸润着一点无辜又轻佻的媚意,他慢悠悠地望着男人那双沉沉如墨的眼睛,扯开唇角笑起来。
“孤甘愿受罚。”
……
本来是皇帝拿来批改奏章的朱笔,被重新捻了猩红颜色的墨,柔软的笔尖掠过少年霜白色的单薄却温软的皮肉,留下银钩铁画的一笔。
席观月在书画上颇有造诣,笔锋都带着人一般锋利的骨骼感,一笔一画勾缠在少年随着呼吸起伏的欺霜赛雪似的肌肤上,猩红颜色顿时变作艳色囚笼,将少年脆弱飘忽的魂魄禁锢在血色笔端之下。
姜迟看起来还是怕得有些厉害,他身子又不济,总是端坐着也坐不住,只能像是被抽去了骨头的艳蛇趴伏在席观月的怀里。
代表着威严皇权的龙袍层层叠叠地被挤压在身下,越发显得像是剥落了茧衣后被迫显露出最脆弱的莹白内里。
姜迟呼吸都带着一丝不堪重负的轻颤,雪白光滑的肩背上凸起的蝴蝶骨随着呼吸几乎要振翅飞起。
席观月便格外照拂了他那处圆润的骨头,用朱墨封住了蝴蝶颤抖的翅膀,描画出一朵清隽而艳丽的蔷薇。
姜迟不知道自己背后现在是何等光景。
他将前额抵在男人的颈窝里,闭着眼睛感受着笔尖带来的湿润和微痒。
他的身体好像越发不中用了。
光是暴露在空气中这么一会,便不由得有些发抖。
果然还是因为夏天过去了吗?
或许等不到有人来暗杀,他的身体就先撑不住了。
姜迟有点遗憾地心想,他在关雎宫种了几株梅花,冬天开起来一定很好看的。
席观月不愧是当年殿试第一的状元郎,一只手环抱着小皇帝,另一只手仍然很有余裕地勾勒着笔画。
很快少年单薄肩背上的画便成形了。
一条蛇,鳞片宛然锋利如刃的蛇,蜿蜿蜒蜒地从少年泛着热气的柔软肚腹一直缠绕到雪白后背,张开嘴咬住了肩胛骨上开出的繁艳蔷薇。
蛇,与花。
席观月眸色深深,难能控制不住地滚了滚颈上的喉结。
被迫在身上留下这样一副艳画,小皇帝倒还算是听话,只是兀自阖着眼睛,微微地发颤,身上朱砂色的蛇与花便随着他的呼吸和颤抖鲜活起来,漂亮得惊人。
就算是最有名的花魁舞姬,想来也没有这般人间绝景。
席观月这样还不肯放过他,拿来了两面铜镜,逼迫小皇帝睁开那双雾水蒙蒙的蓝眼睛,看看自己身后是何等绝艳的光景。
姜迟只是看了模模糊糊的镜中人一眼,便有些受不住似的倚靠在男人怀里,眼皮都因为羞耻而变得通红。
他应该是天上高不可攀的云,山巅万年不化的冰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扯进浑浊的红尘里,染上不属于他的泥泞。
那把孩子视若眼珠子一般疼爱的贵妃娘娘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竟然变成了被人禁锢在手心里的小雀儿,估计都要气得活过来。
“陛下莫怕。”席观月吻了吻少年的眼睛,感受着湿漉漉的睫羽颤抖地在自己唇上留下水渍。
“微臣不会辜负陛下。”
少年疲惫地任他动作,闷闷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系统:“这样就能让他和皇叔打起来了?”
狐狸:“嗯呢。”
系统:“诡计多端的人类。”
狐狸:“我可是狐狸!”
系统:“我是说这两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