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回来了(1/2)
军官们脸上的肌肉紧绷, 眼里满是无法遏制的恐惧——在银翼家主说话的一瞬间,他们的手, 自手腕以上, 齐齐失去了控制。失去控制的手,以一个违反人体力学的角度,一点点转过来, 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向他们自己。
骨头反角度扭转发出不详的细响。
军官们咬紧牙关,铆足劲跟自己的手做斗争。
银翼家主十指相交,搁于桌上, 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温和轻缓的态度。
“我讨厌有人将枪对准他。”他说。
咔嚓!
会议室的一角,一名军官的手肘猛地90°角反向弯折。
手肘桡骨、尺骨和上肱骨的衔接处, 爆出一连串鸡翅骨头被拧断的声音。那名军官闷哼一声,顿时半跪在地,满头大汗地紧紧, 他的两条胳膊全都跟扭麻花一样挂在身边——就在刚刚,他站在会议室的角落,企图用另一只没被控制的手抽||出另一把配枪,瞄准律若来威胁钟柏放人。
两把枪掉到地面,滑出一段距离。
“我想,我必须感谢你们。”银翼家主轻声说。
“他”的语调很是温文尔雅,提及“感谢”两个字的时候, 甚至还称得上有那么点儿真心实意。
“毕竟——”银翼家主停了一下。
他偏了偏头, 墨发顺白玉般的脸颊垂落。
“毕竟,要不是你们, ”银翼家主柔和地说, “我还不知道……我的律先生, 在我走后,是被这样对待呢。”
灯光下,银翼家主的瞳孔颜色变得极其幽深。
一股寒意蹬时蹿上所有人的脊梁。
那一瞬间,自由军的负责人和军官们只感觉,黑暗中像是有一条阴冷的蛇,睁开了它冷血的竖瞳。寒毒的视线伴随银翼家主称得上优雅有礼的腔调,扫过所有人的灵魂。
会议室里,其他自由军负责人的脸色无法控制,全变了。
他们知道银翼家主的军事编号是“001”。
但钟家向来行事隐秘,历任家主服兵役的时间不长,又都是在对抗异种的宇宙前线,很少涉及联盟内部的军事行动。联盟内的叛党基本没跟他打过交道,直到这一次,才真正意识到联盟军事编号“001”的人类个体精英代表到底意味了什么——
诡异的基因天赋,无法预测的控制手段。
自由军的军官都拥有不下B级的基因天赋,精神能量都不算太低。
与精神有关的基因天赋不少,类似“催眠”控制的,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然而,银翼家主开启基因天赋的瞬间,在场的自由军军官,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察觉到控制降临的端倪!
这还是在他们都已经知道银翼家主的能力方向,做了预防的情况下。
当然,这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他们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恐怕已经将这位人类的精英个体巅峰代表彻头彻底得罪了——因为那位银发的研究员。
是的,就只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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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银翼家主对银发研究员的宠爱,保护,那是有目共睹——联盟的学术伦理检查会只不过趁他受伤,强行带走了律若进行封闭庭审。事后从庭长到旁听员,全都接到了银翼的法律传单。
那些穿黑衣服,戴银袖扣的律师,彬彬有礼地挨个上门。
结果,却跟鬣狗一样,把那次会议从上到下所有参与人员的骨头全嚼了稀碎,赔款赔得倾家荡产。
就连军方的科学顾问,声名赫赫的斯坦福森教授,在那次庭审过后,也立刻被揪出了一连串学术造假,临床违禁的学术丑闻。
连带引发了一连串研究院因成员频繁收取高额贿赂,学术腐败引发公众指责而不得不进行的大清洗。
最后就连军方都不得不搁置原本作为“全数据系统研发二号人选”的斯坦福森教授。
他被打发到最偏远艰苦的星球“流放”。
直到几年银翼家主“身亡”,才被重新调了回来。
如果是在三年前,忌惮于银翼的实力与其暧昧的立场——和所有财团一样,银翼游走与政府和叛党之间——那么,自由军对律若的态度,至少会维持表面的“体面”。毕竟,银翼家主对他的银发情人的重视程度众所周知。
然而,银翼的“家主”已经死亡接近三年。
很多人都默认银翼家主死亡,他带给银发研究员的庇护、威慑,和顾忌,立刻随之烟消云散。
可问题就在这里——
银翼家主没有死,他回来了。
他回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所有人明白: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旁人什么态度,律若都是他唯一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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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的空气凝沉如冰。
银翼家主的手搁在桌面。
古银的尾戒反射淡淡的亚光银。
“他”神态悠闲,俊秀文雅的脸上,薄薄的唇,还微微勾着,比常人更薄一些的唇,就像刚涂抹过鲜血一样,神秘地猩红着。灯光照上去,莫名让人心生寒意——就好像坐在那儿的,不是人类,而是某种哥特小说里优雅华美的邪恶生物。
自由军的军官们还在竭尽全力,跟自己不听控制的手较劲。
负责人们脸色僵硬,先前的那个忘了摆正态度的蠢货已经没了声息。不过,没人顾忌得上他。一方面是一个普通基地的负责人根本无法自由军与银翼的合作相提并论,另一方面则是人类的第六感——动物的本能,让他们潜意识捕捉到了致命的危险。
唯一可以缓和气氛的律若低着头,划动个人终端的光屏,不知道在看什么。
能和银翼家主谈判的领袖,略微皱着眉,没有开口。
僵滞里,生物科科长左看看,右看看。
又右看看,左看看。
最后下定决心开口——
“博罗科同志,我必须纠正一件事。”
生物科科长开口的瞬间,对他了解最多的后勤部部长眼皮子猛地一跳。
他们的这位生物科科长遗传了旧纪元某些西伯利亚系的基因——伏尔加含量过高的那种。神经向来比别人粗上那么一大截,脑回路也向来比别人离谱。
——直白点说,就是这家伙永远读不懂空气。
“列夫基尼亚同志,我们不需要……”后勤部部长试图抢先开口。
这种时候,这家伙可千万不要干什么火上浇油的事了啊!
后勤部部长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生物科科长已经以一种堪称“大无畏”的粗神经,用他那遗传自西伯利亚的弹舌语速,在凝重的气氛里,严肃地对地板上已经不吱声了的某博罗科同志进行了他认为“非常非常严肃”的科学宣讲——
“……博罗科同志!”生物科科长敲着投影出来的血样样本图像,“我必须纠正一下你还有其他部分同志的某些严重错误的科学观——哪怕异种细菌是在第三阶段的第一天就开始传播,这也不意味着,人类的科学家就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它的存在!
“这是严重的‘盲目科学主义’错误!
“盲目相信科学能够,且必须监测到人类生活环境中发生的一切。
“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错误,科学只有在现象出现之后,才能对它进行研究,并且争取和时间赛跑,在各种恶性现象扩大到无法遏制之前,找到解决它的办法。任何对科学或者科学工作者的夸大或夸小都是极其盲目,也极其不理智的!
“就像本次的异种细菌入侵,它就像人类历史上的无数次瘟疫一样,在最初,再优秀卓越的科学家,也很难预言并捕捉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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