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议亲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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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是他来问的,若是换成姬高辛或姬宁姒,岂不是要得罪人?

    姬少虞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只是可惜一万年一见的溯月昙了,他本来想和她一起看的。

    姬少虞失落,却并没有尝试劝羲九歌。她若会听人劝,便也不是羲九歌了。姬少虞笑着圆场道:“就是一个寻常小宴,去不去都没什么要紧。宁姒喜欢热闹,估计会请很多人来,听说给魔界的人都准备了帖子。宴会鱼龙混杂,你不去也好……”

    羲九歌听到这里,猛

    地打断:“你是说魔界的人也会去?”

    姬少虞狠狠一顿,他看着羲九歌,目光意味难明:“是啊。”

    羲九歌一想坏了,如果魔族也去,常雎和姬少虞岂不是会相遇?溯月昙的传言她也听说过,她觉得后人实属太把自己当回事,盘古身体已化为大陆,就算盘古真有意识残留三界,担心的也该是天地大事,哪有心思管一群情人拉拉扯扯?但花前月下向来是话本里男女主定情的高发场合,万一常雎和姬少虞那天发生点什么,又纠缠到一起怎么办?

    羲九歌思来想去,觉得她还是亲自去盯着吧,一旦发现异常就立刻拆散,不给他们任何机会。羲九歌眨眨眼,坦然地改口:“难得商金郡主有心,劳烦你帮我带话给郡主,说当日我定准时到达。”

    帝寒光原本游刃有余,听到羲九歌的话,他的笑却一点点收起来,最后,雪白的面上只剩锋利,不见笑意。

    他定定看着她,忽然俯身朝羲九歌逼近。羲九歌挺直坐着,不闪不避,帝寒光的五官在她面前急剧放大,直到两人鼻尖都几乎相抵,他才终于停下。

    这么近的距离,两人气息交错,呼吸相闻。帝寒光定定望入她的眼睛,眼眸多情,心却无情,哪怕他们两人近乎面对面相贴,也无法从她眸中窥到任何羞涩、戒备、恼怒。

    帝寒光道:“明净神女,逆转时光可是三界禁术。”

    每个种族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能被天地人三界、神仙妖魔人鬼六族一致列为禁术的,唯有时空术。而逆转时光,更是大忌。

    “我知道。”羲九歌说,“可是,只要有用,就不是禁术。”

    “这种话,可实在不像是美誉三界、温柔完美的明净神女会说的。”

    “十年前,陛下亦是天界出了名的君子如玉,如今,不也做了许多不臣之事吗?”

    帝寒光伸手拂弄她鬓边碎发,认真地点头:“没错。这么说,我和神女委实十分般配。”

    羲九歌不为所动道:“我是太子妃,要不是今夜出了意外,你应当叫我一声嫂嫂。”

    帝寒光听到“嫂嫂”这两字,眸光转深,却看着她笑了笑:“我和他谁长谁幼还不好说呢。何况,你今夜成不了婚,这场婚礼,一定会出意外。”

    帝寒光的语气如此坚决,羲九歌立刻想到什么,眯眼问:“常雎果真是你放进来的?”

    “果真?神女没有证据,为什么第一个怀疑我?”

    听他的语气,羲九歌已经确定了。羲九歌想到今日婚礼上发生的事情竟根源于他,不由恨得咬牙切齿:“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这么做?”

    帝寒光听到这话却笑了。他还穿着战甲,身上带着死亡和屠杀的气息,笑时却如冰消雪融,春回大地,清艳不可方物:“神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确实给了常雎足以破除一切结界的法器,但是,我并不知她要来昆仑。要不然,今日带走姬少虞的人就不是常雎,而是我。”

    羲九歌想想也是。她和帝寒光没什么交情,但常雎却是他愿意用性命守护的人。如果他知道常雎要来闹婚礼,第一件事肯定是带走常雎,而不是故意落羲九歌的面子。

    帝寒光直到那两人走后才出现在昆仑,多半是他刚和南方赤帝厮杀完,听说了常雎的消息就急忙赶来昆仑山。然而他来晚一步,还是扑空了。

    此刻两人靠得极近,羲九歌能清晰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羲九歌原本以为是赤帝的,但这么久都没散,想来可能是他的。

    南天距离昆仑可不近,他不顾自己受伤,千里迢迢赶到昆仑山,只为了夺回常雎。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真心娶她,他先前那些话,无非为了报复姬少虞、折辱她罢了。

    她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知道世间的雄性,从禽兽到神仙,最忌讳的事情

    莫过于被戴绿帽子。据说常雎刚出生时帝寒光就已经守护在她身边,他随着常雎来天界当人质,帮常雎修炼,常雎被刁难时,他每一次都毫不犹豫挺身而出,可见爱极了常雎。他付出了这么多,而现在,常雎却抛弃守护多年的竹马,跟另一个男人私奔了。

    那个男人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羲九歌换位处之,完全能理解帝寒光为什么发疯。羲九歌目露了然,说:“天帝陛下,我明白你的感受。既然你不甘心,那你更该同意我的提议了。修行在世,所求无非顺应本心。如果连喜欢的人都得不到,那即便变强大,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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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寒光紧盯着她,问:“施展禁术不是小事,稍有疏忽就会身败名裂。你就这么喜欢他,愿意为了他冒天下之大不韪?”

    其实不是,主要还是为了铲除帝寒光。羲九歌现在受制于人,逃不了也打不过,总不能当真和他共度一夜吧。她宁愿闹出退婚丑闻,也不愿意被逼着嫁人。

    正好,羲九歌手里有一个上古时空残阵,可以穿越时空。如果回到过去,阻止姬少虞和常雎相爱,一切就能回到正轨。顺便,她还能趁帝寒光弱小,提早杀了他。

    这样一来,玄宫之变不会发生,姬少虞能顺利继位,天界也不会发生战火,所有结果都是最完美的模样。

    但当着帝寒光的面,她滴水不漏地笑着,一口咬定道:“自然。我与他早有婚约在身,若没有常雎,我们本该顺顺当当完婚,之后举案齐眉、生儿育女,一辈子团圆美满。”

    帝寒光目光幽深沉静,问:“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是姬少虞?羲九歌一时被问得怔住了,诧异道:“我和他年少相识,多年相伴,我若要嫁人,自然是他。”

    羲九歌听他问了这么多,本以为他不会同意了,没想到,帝寒光却慢慢站直身体,淡淡说:“好。”

    羲九歌意外了一瞬,忍不住问:“你都不问我打算怎么做,会不会有危险?”

    “那神女会怎么做,是否有危险?”

    羲九歌回答道:“以我之力,当然不足以扭转时空。而且青帝、西王母、我哥哥都在,我若是贸然对时空动手脚,恐怕刚有动作,他们就发现了。但我曾偶然得到一个上古秘阵,可以撕裂时空缝隙,便是金仙站在对面也来不及阻止。我们无法改变现在,却可以通过时空漏洞穿回过去。但这个阵法启动需要大量灵力,我用法宝试了几次,都无法成功。所以,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将灵力注入阵法中,若能启动,你我同盟成立,一起拆散姬少虞和常雎,之后各走各路互不相干;若不能启动,我们压根回不到过去,刚才那些也全是空话,陛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帝寒光点头,羲九歌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发问,不由提醒他:“我丑话说在前面,之前我怕惊动哥哥和西王母,一直没有试验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撕开时空缝隙后,里面会遇到什么危险。可能我们会被虚空碎片吞噬,可能我们会遇到混沌之气……”

    “无妨。”帝寒光说,“神女和我一起冒险,我有什么可怕的?虚空虽然危险,但若能成功回来,对修为大有裨益,若能遇到混沌之气,那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死了也是荣幸。修行乃是与天争命,哪有什么是稳妥的,我不怕死,神女尽可放心施展。”

    他毫不在意穿越时空时可能遇到的变数,倒显得羲九歌瞻前顾后了。他一个好不容易大仇得报、坐拥三方帝位的人都不后悔,羲九歌还顾忌什么呢?

    羲九歌立即拖着华丽沉重的长裙起身,去侧殿摆阵:“我得到这个阵法已经很多年了,布阵所需之物都已备好。一千年前姬少虞和常雎相遇,我不知道他们两人何时动心,索性将阵法设定为一千年,直接去他们初遇之时,阻止他们

    一切交集。但一千年前我们已经存在于世,若我们足够幸运,能顺利打开裂隙,等脱离虚空时,我们会自动回到当初自己的身体中,记忆和法力并不会改变,但现在身上佩戴的法宝、服装,都无法带回去。”

    帝寒光点点头,竟然没有再问,仿佛完全没意识到,一旦回溯到一千年前,他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将顷刻化为乌有。他依然是个寄人篱下的魔界质子,别说帝位,连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

    他不问,羲九歌自然也不会提醒。羲九歌在空中勾出一连串繁复的线条,她手指纤长,有条不紊地拨弄阵法线,有种玄妙的美感。帝寒光在她身后看着这一幕,赞道:“神女身为神族,仙术却学的极好。”

    羲九歌没什么真心笑了笑:“不及陛下。等回到过去后,若有机会,我必然要向陛下讨教一二。阵法布好了,可以注入灵气了。”

    帝寒光看似在和羲九歌闲聊,另一只手却打出磅礴灵气,冰蓝色的灵力顺着阵法线瞬间盈满阵法,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流转起来:“神女一直叫我陛下,太生疏了。下次不妨唤我名字。”

    羲九歌没想到她怎么折腾都没有动静的阵法竟真的被帝寒光启动了。她暗暗心惊,帝寒光为什么会有这么深厚的灵力,他的真实实力到底在什么程度?

    羲九歌心生忌惮,心里已经拿定主意,回到过去一定要杀了他,不可养虎为患。至于帝寒光刚才的话,她敷衍应了一声,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阵法忽然爆发出一阵亮光,时空裂隙出现,湮没了一切光线和声音。进入虚空前,羲九歌隐约听到他说:“倘若换一种开始,你会不会……”

    后面的话被虚空吞噬,羲九歌不明所以,她会不会什么?

    ·

    中天界,济山山系,辉诸山。

    风吹林叶,其声桑桑,闾麋从林间跃过。清风顺着桑叶吹入宫殿,紫色碎花簌簌飘落,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像用星河做了一块毯。

    花瓣被风卷着穿过窗户,落到一截白玉般的指尖上。指尖的主人仿佛被这个动静惊了一跳,猛地收回手。

    羲九歌霍然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放着一本书,上面还有新写上去的笔迹。似乎她本来在看书,不知什么时候支着额睡着了。

    羲九歌看着面前的字,心想这么基础的法术书,她为什么会拿出来看?羲九歌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起身,环顾四周。

    光线明亮,布置典雅,屋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屋外没有终年不化的积雪,没有明亮到刺眼的阳光,很显然,这不是昆仑山,而是她在雍天宫的住所,重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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