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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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未费口舌便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他不是凶手,谢家在朝中的立场自然得稳,甚至能反过来将此事疑为政敌对谢家的恶意污蔑。

    大哥看待他的目光和态度,也不同了,从北山回来时,甚至还夸了他。

    可是,当谢佑真的走到这一步时,竟没有想象中那种获得圆满的滋味。

    除了在重新维护谢家立场一事上感到欣慰喜悦,其他的,好像没那么在意了。

    因为他想做的,想实现达成的,不止这些。

    谢佑走着,热风迎面而来,将心中最后一层阴霾吹散。

    他露出轻松的笑容,步伐轻快的走向教舍。

    ……

    谢佑事情刚刚告一段落,又有两件事先后在朝中炸开。

    其一,商辞得安王引荐入京,凭数年政绩、十足资历,以扬州都督府录事拜为殿中侍御史。

    随着这个年轻人在朝中冒头,立马有人开始摸他的底,这一摸,竟彻底熄了声。

    除了设在边关的圣人亲兵,大周境内还设都督府,其中又有四大都督府,多为圣人亲信所领。

    这商辞不仅是北山门生,还在北山结业之后投身扬州都督府安王麾下为其幕僚,数年来政绩可观,深得安王器重。

    商辞虽没有经历科举,但一来他本就是寒门学子,二来又有真才实学,来已有了卓越政绩,最重要的是,他背后是安王和北山。

    如此人才,一朝冒头,来势汹汹。

    其二,商辞上任之后,并没有空享殊荣或经营交际。相反,他第一时间向圣人献策,针对由尚书省左司郎谢原提出的、且经朝臣讨论

    多时都无定果的国库空虚一事,提出了切实的办法。

    据说,圣人在散朝后,竟单独召见商辞,谈了近一个时辰,御书房中频频传出圣人爽朗大笑之声,伺候在外的内侍都惊了,一时间纷纷传开,越发让商辞这个朝中新贵在朝内朝外声名大噪。

    “括户?”散值后的小酒肆里,段炎听着袁家兄弟打听来的消息,面色惊诧:“这就是他出的法子?”

    袁培正:“可不是,直接检括脱籍逃税的流人,重新入籍,收其赋税。”

    段炎一个初级武官,对钱财并不敏感:“这能括多少?”

    周玄逸面色沉静,淡淡开口:“流人之所以会出现,多为地方豪绅与官员相互勾结,强占百姓土地,百姓没有土地,无法拿出足够的钱谷交税,但落在他们头上的赋税却仍是那么多。综历年各道上贡赋税之差,若真铺开来查,几十至上百万贯不等吧。”

    “百、百万贯?”段炎就算再不差钱,也被这数目吓得险些咬了舌头:“能有这么多?”

    周玄逸瞥他一眼,懒得解释。

    卢照晋蹙眉:“可这样的收入并非常赋,朝中难道没有反对?”

    袁培正扯扯嘴角:“你们国子监的消息真不灵通,当然反对啊!商辞此举被视作恶意敛财,可圣人一连个反问,直接将朝臣问的哑口无言。此事自被提上议程,就一直没有商量出结果,都跟着浑水摸鱼,如今突然来一人,出谋划策,细致具体,只要你拉开钱兜准备装钱即可,试问谁不愿意?”

    所以,圣人不仅准了商辞的提议,还特封他为括户使,命尚书省全程配合。

    毕竟,无论是检括流人重新入籍,还是收税入库,都需要各部配合。

    “这不,原本老谢早该来了,迟到现在,大概还跟尚书省那儿应付这位御前新贵呢。”

    周玄逸微微敛眸,若有所思。

    ……

    “左司郎,我要的是近十年的户籍卷宗,你就给我看这些?”商辞手指一松,皱皱巴巴的卷宗掉落在案,他负手于身后,轻搓指尖,一身公服在身,威仪严肃。

    这个时辰,尚书省两位上首和各司侍郎早走了,只有谢原和几司郎中员外郎守职。

    随着商辞到来,众人纷纷被聚集过来配合他。

    谢原淡定自若:“是,都在这里。”

    商辞想了想,说:“那可能要劳烦谢司郎费些功夫,将近十年的文卷重新整理,若有缺失,也只能想想办法了。若无总数对照参考,检括流人一事很难展开。”

    谢原笑了一声,直接道:“本官任职不到一月,连各司所设的仓库都没走全,括户使突然作此要求,本官就是不吃不睡,日以继夜留在这里,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找全。”

    商辞:“那是你的事。”

    谢原:“这么说,我找个五七月,括户使就跟我耽误五七月?”

    商辞轻笑起来,摇摇头:“左司郎若真能耗上五七月,我也很是佩服,只怕到时候,左司郎就不是跟我交代,而是要跟圣人交代了。”

    谢原挑了挑眉,“所以阁下今日来,就只是为了要近十年的卷宗?”

    商辞:“也不尽然。”

    谢原:“还有何事?”

    商辞目光微动,慢慢从谢原身上移开,在众司郎和员外郎的身影中,找到了萧弈。

    “若要大范围的检括流户,必然要调动兵马,本官已禀明圣人,亦得圣人口谕,后续若有调动兵马之需要,或许还得劳烦兵部司诸位,当然,若人手不够,哪里缺了,就直接填哪里,届时若有安排不周,还请诸位见谅。”

    萧弈总觉得,商辞说这话时,眼神总忘自己身上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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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很奇

    怪,他又不认识商辞。

    商辞说完这话,目光又转回谢原身上:“总之,圣人既许此举,便需多方助力,左司郎能不能给个准话,我要的卷宗,多久能齐备?”

    谢原:“是不是我给了准话,今日就能先散了?”

    商辞看向他,挑了挑眉,发出一个疑问的意思。

    谢原笑了笑:“括户使见笑,本官新婚,答应妻子每日下值都要回府用饭,往日里再忙也都没耽误,今日竟叫括户使拦住,不知道的,还以为阁下诚心不让我们回家吃饭。”

    商辞盯着谢原看了片刻,沉笑两声:“此事做得好,自然能回家吃饭,但若有差池,怕是得下狱吃饭,左司郎是想少吃两顿家常饭,还是想多吃几顿牢饭?”

    两人你来我往,看的各司郎中与员外郎一阵发麻。

    都说新官上任把火,这个商辞兼具安王和北山的背景,也只有左司郎这位谢家大郎兼北山女婿的身份能镇压了。

    “日。日之内,本官会将括户使需要的卷宗奉上,如何?”

    日?

    商辞看了眼面前稀稀拉拉、显然没有被认真保管封存的卷宗,扯扯嘴角:“好。就日。”

    谢原:“那么,括户使还有其他吩咐吗?”

    商辞饶有趣味的审视起谢原。

    你真的,很想回家吃饭啊。

    “没有了。”

    谢原二话不说,转身下令:“散值。”

    众司郎愣了愣,还在静静观望,谢原却已入内堂,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萧弈是第二个动身的,他眼神冷漠的扫了商辞一眼,昂首挺胸离开了。

    刚进内堂,萧弈立马挤到谢原身边说起这商辞的古怪。

    他怎么那么看我?

    谢原将案头的文书顿齐,淡淡道:“世子难道忘了,他是北山门生,世子不认识他,县主兴许认识,这么好奇,世子不妨早些回府去问问县主。”

    一听到初云县主的名号,萧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骤变:“难、难道是他?”

    谢原动作一顿,眯着眼看向萧弈:“什么?”

    萧弈回过神,收敛神情:“没事。”却不再与谢原废话,飞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谢原盯着萧弈的背影,手上收拾的动作继续,眼底却含了思虑。

    收拾完文书,谢原刚跨出都堂门槛,便被一个声音拦住:“谢司郎。”

    谢原顿足,侧首看去,商辞还没走,负手而立静候于此。

    他脸上挂着浅淡的笑:“你我之间,今后或许还有许多交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谢司郎见谅。”

    谢原挑眉,这是……先礼后兵?

    男人之间的较劲,一个眼神,一句挑衅便可悉知。

    既然上回在北山连战场都不算。

    那今朝这个战场,你觉得如何?

    谢原勾勾唇角:“那得看情况了。”

    两人都没在多说,同时往外走,又在快到大门时同时顿住。

    大门之外,立着一抹等候已久的纤影。

    原本,她百无聊赖的等着,却在看向这头时,倏地绽出笑容。

    商辞眼神一震,下意识要走上前,旁边身影一动,比他更快的走了出去。

    两人的站位拉开,商辞清晰的看到,那少女的目光一点点移开,只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谢原本以为岁安是来接她,可见她穿着打扮得体隆重,开口就问道:“你进宫了?”

    岁安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华丽的裙子,惊讶又好笑:“这你也猜的到?”

    谢原没问她为何进宫,又干了些什么,只笑了一声,懒叽叽道:“你来接我,能盛装打扮成这样?”

    岁安睁大眼,不可思议道:“我以前来接你穿的很差吗?”

    谢原破功,拉过她的手亲了一下:“穿什么不重要,你来就好。”

    岁安佯装生气要甩开他,目光一错,看到了他身后出来的人。

    她反应很快,手劲一收,冲那人淡淡一笑:“商师兄。”

    商辞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扯了扯嘴角:“安娘。”

    谢原转过身,伸臂搂过岁安,冲商辞颔首一笑:“括户使,我夫人来接我了,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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