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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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后半夜了齐光晏他们还没回来。

    护卫们按部就班的站守休息,但人人脸上都带着点凝重。

    陶修筠的师妹实在睡不着,想了想结伴去敲开姜阮的门想要找个话聊聊把这夜熬过去。

    可不知她是不是已经入睡了,敲门并无人应答。

    又敲的重了些,还是没有人。

    郑竹雨和赵芷兰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点不安,正犹豫是不是要把门强行破开看看情况,楼下传来脚步声。

    二人回头就看见姜阮走上来。

    “姜姑娘你去哪了?”

    “我去那个挂旗帜楼那看看。”姜阮抿出一掉笑意,指了指外面的方向。

    郑竹雨和赵芷兰有些诧异。

    “去那看什么?”

    “睡不着那个铃铛又一直响不停,我就去看看能不能把铃铛取下来。”

    “取下来了吗?”赵芷兰询问。

    姜阮走到她们面前打开屋门请两个人进去,“我找了两个护卫帮忙把那铃铛摘下来了。”

    “那就好,下次松夷和齐光晏他们不在你可以来找我们,我们也能帮你。”

    三人进屋,女生之间很容易就找到话题聊了起来。

    似乎没过一会天就亮了起来。

    屋内陷入宁静。

    齐光晏他们被密教的人叫走,这算一夜未归了。

    鸡鸣狗叫声此起彼伏。

    除此之外整个州府没有多余一点人迹声响。

    外面守夜的护卫也察觉到了不对,都匆忙跑回屋叫着自己的同伴快速醒来。

    姜阮推开自己屋里的窗子,看到一个护卫爬到了院落里最高的树上,远眺着脸色顿时发灰。

    “外面怎么了?”有护卫小声站在树下询问。

    “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树上的护卫紧皱眉头。在这待的几天时间里玉安府天不亮早市就已经热热闹闹的操办起来了,就算是大典这几日,早市也是不耽误,今天实在过于反常,仿佛玉安府只有他们这一个院子里有活人。

    与此同时,棠溪境内所有城府都是如此。

    人们都死沉沉的躺在自己床上,虽然还在呼吸但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姜姑娘,小心一点,别靠窗户太近。”赵芷兰将姜阮拉到自己身后,合上窗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不好说,你和我师妹先去隔壁房间待着,我到外面和那些护卫看看情况。”

    隔壁房间就是齐光晏的,符咒存放了不少赵芷兰想那必然是整个院子里最安全的地方。

    姜阮和郑竹雨没有自不量力的要跟着一起出去,听话的躲到了齐光晏的房内。

    院落里,护卫确认院子里的守护符咒没有问题后便调了几个人个赵芷兰出去看情况。

    整个玉安府街道上空无一人,护卫翻窗进一户人家看到里面怎么也叫不醒的人大感不妙。

    其他人也都

    是一样的状况。

    屋内郑竹雨祭出自己的法器守着门口,姜阮则熟悉的拿出齐光晏放在屋内符盒。

    一打开里面满满的符咒灵力充沛,甚至都已经能够自主发出淡淡微光。

    0371:【嚯,我觉得这都是提前给你准备好的。】

    姜阮抽出边角的一页不和谐的纸,上面详细绘制了如何将符咒摆放的法阵图。

    她叫着郑竹雨和自己一起将这符按照图纸显示挂在了屋内。

    最后一张符立浮起来,城里各处也都响起嘈杂的铃铛相撞的急躁声响。

    铛铛铛,杂乱无章,没有了半点先前的清脆声。

    窗户被风猛烈的吹开,狠狠的拍着门框一下一下。

    姜阮和郑竹雨想要去关上还没走到跟前就被眼前一幕震住。

    肉眼可见的,玉安府的所有旗帜都飞到了小半空。

    黑色的布料被风吹的彻底展开,周边还散荡着朦胧黑气,那黑气延绵向下击的铃铛失控。

    郑竹雨小心翼翼靠近窗户,抬头就看到他们院子里那旗帜也是一样在院子上方悬浮,只是那上面铃铛不在,黑气怎么也从哪旗帜里钻不出来。

    她回头看向姜阮,眼含庆幸。

    0371:【还好齐光晏昨晚让你想办法把这院子里的铃铛取下来了。】

    去了外面的护卫匆忙跑回院内,狠狠紧闭上房门。

    “齐符师给的符咒都拿出来!”

    所有人传达着这句话,响彻整个院落。

    --

    东观殿无数的主教正襟危坐在殿内等候着。

    其他殿亦是如此。

    天上黑云压下,先前天光大亮的场景仿佛只是错觉。

    索浩思看着被自己剥夺去所有武器困在地下的所有人,面色平和。

    “实在不好意思,大典今日是至关重要的,留着你们这些外来修士还带个符修我很难放心,只好叫你们到这待一会。”

    “还有其他修士也被你困在这了?”松夷开口询问。

    “是。”索浩思点头:“都是和你们一样的外来修士,一百余人,剩下还有不少,我请了他们不来。”

    松夷不再询问,悄悄用余光看齐光晏,他只是闭着眼一动不动。

    “不来就不来吧,要是后悔也来不及了。”索浩思从自己的位置上起来挥手,一道光影在地窖内出现,显示的正是外面的画面,那一片片巨大旗帜。

    悬浮的黑气已经有了实质,在旗帜所能及的范围它们蜂拥向下找寻着那些有呼吸的人类。

    所有人面露凝重,不约而同想到了被他们留在宅院里的几人。

    齐光晏还是不动。

    下一秒那光影闪烁了几下没了痕迹,一纸符也从顶上徐徐坠落。

    齐光晏这才睁开眼,他站起身走到索浩思面前,捡起那已经废了的符咒放在鼻尖嗅了嗅。

    “你的原料和鸟类都挑错了,不是这么用的。”

    索浩思脸上有一瞬间的不悦,随后不屑一顾道:“这可能就是符修多年来被压在剑修法修下的原因吧?就这点伎俩要这要那,一堆要求,有这功夫我法杖都能把你头削尖了。”

    齐光晏扔掉手中那符咒,又仰头嗅了嗅空气中弥荡的阴气。

    陶修筠作为法修也有所察觉,皱眉:“你们是想要塑人成阴神?”

    索浩思坐到自己的塔座上,等齐光晏也重新坐下才点了点头。

    而其他人也在这一瞬了悟了密教这多年来的铺垫。

    塑阴神是成神阶级里最低档的存在,也是成神那人付出代价最小的一种方式,只需要召出世间无数野魂连同活人的生魂共同炼造,即可破出无数修炼阻滞,招来雷劫。

    雷劫虽然不易过,可因为身披无数生魂阴魂的气运,扰乱命数决断只要搏一搏,便有可能成神,更何况加上玉安府作为棠溪主州府的富贵地气那便更为有利。

    这一套浑水摸鱼的流程下来,成神轻而易举,唯一不妙的就是棠溪此后再也不会受天道眷顾,阴曹庇佑。

    不过想来这对密教的人来说并不是事情,他们那时候已经有了此刻世间唯一的神坐镇,要来一块宝地继续大宣密教能有什么影响?至于棠溪百姓,能走则走,离不开的就只能耗死在这地界。

    “怪不得,这些年你们刻意让棠溪老百姓和仙门疏远,又总是大开商门,让外地商人钱财频繁与棠溪往来,为的就是做这些?”翁星阑蹙眉。

    “其实如果可以我们很想去你们黄宁府,那地方才是真正的宝地,买卖流通繁盛,人气也更密集,里面富贵命、七全命格的人也多,想来雷劫也会更好过些,说不定——”索浩思挠了挠眉毛:“可惜了,黄宁府和仙门之间联系过于紧密,我们的人进去你们就和防贼一样。哦对了,下次你们再偷着出来的时候别扯什么白阳城那穷乡僻壤的地方了,多假。”

    “你们密教也是有自己高神的!你怎么敢?”陶修筠另外一个师弟瞳孔放大。“你知不知道已经出现问题了?我们今年来义道的时候遇到好些农户家的人他们已经断了香火了,还拿着你们给的神像和旗帜天天拜!你们密教的人怎么对得起那些信徒?”

    “哎呀,行了。”索浩思翻着刚刚底下教徒送来的单册一边看一边说:“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外来修士,顶着自以为是的正派作风管这管那,你看现在这事情也不妨碍什么你们还叫唤不停。你们那儒教不是有句话叫:君子远庖厨?看不下去就别看也别靠近别管不就行了?自找苦吃。”

    “你们想要谁成阴神?”齐光晏突然开口。

    索浩思给那单册拓印上自己的印章交给收下教徒让他出去。“说了你们也不认识,反正不是我。”他活动了下筋骨:“等那位雷劫一过,你们也算是能看到神亲启的画面,他日若是有子嗣继续修行想来我们密教就提提咱们在这往事我说不定还能记得,给诸位行个方便。”

    齐光晏垂眸。

    殷承泽气不顺,冷笑道“是不是当年仙

    门帮你们密教伏击大妖你们羞愧不已(),这才咬着牙密谋这多年?想要一雪前耻?

    索浩思耸耸肩:随你怎么想。

    仙门有人和你们同谋过这事情吗?齐光晏再度发问。

    唔?(),你猜?”索浩思笑了几声,“不能总是你问我问题,我也来问问你,据我所知济云都符修不多,一般都是从外面仙门渡进去的符师,你是和谁学的?”

    索浩思扫了眼旁边陈列的所有修士福牌,翁星阑、松夷、殷承泽都是黄宁府的其他修士大多都是小仙门,唯独齐光晏一个人是济云都的,看起来十分显眼。

    “济云都齐家。”齐光晏言简意赅,不多言。

    索浩思沉默了一会不再继续话题而是离开了这里。

    他一走齐光晏这边牢房就开始出来许多吵闹讨论声音,松夷瞥了眼齐光晏,“能有用吗?”

    --

    整个棠溪境内鬼气缠绕,但外界一点也没瞧出来异样。

    只道是今天棠溪的商人似乎不赶早。

    而玉安府里还清醒着的为数不多的人已经聚集在了姜阮他们所在的宅院。

    放眼望去全是外来修士,他们有些人心里始终对密教放不下提防故而没有被拽入昏迷境地无法反抗;且仔细瞧就能看见只有姜阮他们这是阴魂不敢靠近的地界,而且那悬浮的旗帜上不见一个铃铛,更是无法让阴魂锁定方向。

    于是不少警着神还清醒的外来修士都到了这来寻求庇护,报团取暖。

    本来宽阔的院落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凑。

    郑竹雨听着外面的混乱,看着这屋里悬浮的符咒身子止不住颤抖:“姜姑娘,仙门的人能赶来吗?”

    姜阮回过神,想了想点头道:“繁川府的仙门前几天都收到齐光晏的纸鸢了,怎么会不能赶来呢?”

    闻言郑竹雨微微放下点担心。

    姜阮摸了摸自己挂在腰间的符袋,头重新埋入膝盖间。先前她已经把剩下的符咒都交给底下护卫和赵芷兰了,她如今就剩下这些,应该足够保命。

    仙门的人是会来,但不一定会那么‘及时。’

    两教派轻易不能刀枪相见,更何况是在棠溪这种极度排斥外来教派的地界;一旦有疏忽那就根本无法说清楚,还极有可能让密教的人及时收手倒打一耙,所以为了名正言顺,势必会等到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或是有其他足够的借口才会大举进入棠溪境内。

    还得等。

    姜阮闭着眼,借和0371在颅内下棋来分散掉自己的心思,平复心情。

    自玉安府中央开始出现嗡嗡声,主教的颂念开始扩散,响彻整个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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