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把酒话桑麻45[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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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就在这时,一旨永安府税收大增的消息传遍了各个承宣布政使司。

    “什么?!”

    “永安府一年的田税能高达二十万两?!”

    “怕不是说笑吧,一个州府的田税顶天到六七万两以来是极致,怎么可能有二十万两这么多,他们种的是金子吗?”

    此消息一出,各州府的人都在讨论此事,初始没有人相信,但是随着皇榜的张贴,这些人就算再不相信,也不得不承认,确有此事。

    君无戏言。

    官府如此大张旗鼓地张贴皇榜,若是没有此事,那皇帝的脸不都给丢尽了?!

    一众还在等皇帝改回科举的考生们,没有等到帝王改回科举的政令,反而等到了永安府税收的皇榜,纷纷摸不着头脑时,考院的一众主考官们却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学子闹事,主考官也怕帝王会改回政令,因此考院里收上去的考卷全都没有批阅。

    就怕批阅了也没有用。

    这会儿看到皇帝到处张贴税收的皇榜,知道这时政的科举是绝对不可能再改回去的,纷纷行动了起来。

    不仅开始批阅考卷,还把考院和各衙门门前的考生全都给赶走了。

    “说时政无用的,好好去看看皇榜!”

    “若是你们的诗词歌赋,一年也能让一个偏远府城的税收高达二十万两,能让治下的百姓,每家每户收入十到三十两,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能读书,再来跟我们说时政无用吧!”

    这群闹事的学子都是秀才,有功名在身的,一众被烦得不行的考院和府衙都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现在有了借口,都拿这个借口把他们堵了回去。

    这下众考生们傻眼了?!

    什么税收?!

    什么年入十到三十两?!

    什么人人有饭吃?什么人人有衣穿?什么人人能读书?

    这怎么跟讲天书似的,说得他们都听不懂!不是在说科举的事吗?怎么又扯回税收上去了?

    各州府被撵了的学子们,不明所以得到张贴皇榜处查看。

    看到上面描述的永安府场景,全都不敢置信:“这是一个偏远府城一年能够办到的事情吗?”

    “莫不是皇帝为了不改革科举故意编撰出一个府城的税收,来蒙骗我等?!”

    一群只知道诗词歌赋,风花雪月的学子们,根本就不相信皇榜上说的事情是真的。

    尤其是苏州府的学子们:“这永安府我们听都没有听过,如何确信这上面的事情是真的?!”

    “而且一年二十万两的数额也未免太巨大了,我们苏州府最鼎盛时期都达不到这个税收,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的偏远府城能够达到,这里面要是没有一点猫腻,谁相信?”

    总之,说什么这群学子们说什么也不相信皇榜上的事情,他们总觉得这是皇帝为了不改革科举而编撰出来的事情,非但没有消停,反而闹得更厉害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皇帝都快要气笑了,要真是让这群愚昧无知的秀才们考上举人、进士,叫他们去当官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无奈,皇帝只得又下了一道旨:“今年各个承宣布政使司的考卷不用各地主考官查阅,全部送进京城,由他亲自查阅,若是真有那文采,惊天地泣鬼神之人,他就把科举改回去,若是没有时政科举照旧。”

    这下众学子不敢闹了,全都翘首以盼望着京城,想象着全国各地有一两个文采斐然的人,能够让帝王把科举改回去。

    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在进行的时候,许怀谦和陈烈酒正窝在昌南府的宅院里亲亲热热呢。

    许怀谦的乡试,一连考了九天,陈烈酒九天都没有抱着他的小相公睡觉,就把他给想死了。

    因此从荟萃楼吃完饭回来,陈烈酒就把他家小相公给拉到宅子里的大房间亲热去了。

    昌南的宅院跟杏花村的宅院不一样,杏花村的房子很小,小到房间里面塞满了许怀谦和陈烈酒东西,就算许怀谦不在,也能让人感觉到温馨。

    而昌南不一样,这里的房子太大了,而且许怀谦又没在里面住多久,空空荡荡的,一个人睡在这样的房间里面太寂寞了。

    还是得有他家小相公睡在身旁才踏实。

    “就这么想我?!”一年好几天,吃了饭陈烈酒都拉着许怀谦到房间里亲热,许怀谦都被对他的热情给弄得吃不消了。

    “嗯。”陈烈酒躺在许怀谦的臂弯里用手指勾着他的头发玩,“你不在我身边总觉得身边少点什么!”

    很奇怪,明明先前出去办事的时候也有离开过许怀谦的时候,但那会儿他从来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劲,可这次许怀谦去考院科考,明明相隔也不远,但就是忍不住去想他。

    “还有会试、殿试!”许怀谦抱着他老婆也是一脸满足,考院虽然被他老婆修得特别好,但是抱不到他老婆晚上睡觉也是空落落,“等这两个试,我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会试、殿试得去京城吧?!”陈烈酒想起来了,“那我还得提前去京城一趟!”

    许怀谦不解:“你去京城做什么?”

    陈烈酒眨了眨眼,看着她家小相公,吐出三个字:“买房子?”

    “买房子?!”许怀谦手抖了一下,“你去京城买房子做什么?”

    老婆想要去首都买房,许怀谦也不是不支持,主要是现在他们手头上没有这么多钱了。

    前年的仿银炭他们收入六千多两,去年的仿银炭他们收入七千多两,全都被他老婆给拿去修路了。

    加上这两年他们又添置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平时他们吃食和药物上的开销也挺大的,加上陈烈酒还老喜欢砸钱给他做点事情。

    比如说修考院。

    现在他们手头上剩的钱,也不过只有两千多两了。

    这点钱想在首都买房,恐怕是不太可能吧?!

    “你要去京城科考,怎么着也得在京城有套房产才行。”陈烈酒自己的打算说给许怀谦,“京城很冷的,我怕你住客栈住不习惯。”

    陈烈酒一直都没有跟许怀谦讲过,苗大夫说他只有十年寿命的事,现在距离当初过去的十年,已经过了三年。

    这些年,许怀谦的气色看着一年比一年好,一点都不像只有十年寿命的人,可陈烈酒不敢拿许怀谦的性命去赌。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打听过了,京城的冬天大雪纷飞,跟他们昌南冷是冷,但是不会下雪不同。

    他怕许怀谦在那样的环境里面待不住,但是他也不想劝许怀谦不去京城科考。

    他都走到这一步了,他若是劝他放弃的话,前面这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给许怀谦打造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让他能够更好地上京去科考。

    许怀谦也明白他的身体,总是给陈烈酒找麻烦,皱眉道:“可是我们的银钱好像不太够唉。”

    要是他们平时开销能够省一点,没准还能够,但是他们的开销太大了,从原来的几十两就能过一个月,到现在可能得有百两左右。

    其中他的医药费占据大半。

    “家里的花椒是不是可以采摘了?”陈烈酒突然想起他们还有五亩地的花椒来,花椒跟生姜不一样,它是两年一熟的,到今年正好两年时间,可以采摘了。

    “对哦。”陈烈酒不说,许怀谦都快把他的花椒给忘了。

    在古代除了胡椒就属花椒最贵了,这可都是宝贝。

    “我五亩地的花椒树,怎么也得采五百斤的花椒出来吧?”花椒跟别的作物不一样,它只要壳,除了壳里面的种植都是要去掉的。

    晒干了,一棵树可能也没几斤花椒。但是没关系,不妨碍它挣大钱。

    医馆的花椒一百文一钱,十钱为一两,十两为一斤,一斤就是十两银子。

    五百斤的花椒,他能收五千两银子呢!

    “阿酒,你家相公棒不棒啊!”许怀谦这么一算,突然觉得自己好富有,以前都是陈烈酒养他,他现在终于也能自己养一回自己了。

    “很棒!”陈烈酒也没有想到只是种点花椒,就能收获这么大一笔意外之财,开心地在许怀谦脸上亲了几口。

    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给许怀谦买个位置相对好一点的房子,还能把房子布置得和许怀谦的心意。

    想了想,不免有多亲了许怀谦几口,他家小相公怎么哪儿都棒!

    “不过,外面这么闹,我们去得了京城吗?”想归想,许怀谦也不免担忧起来,他也挺担心皇帝又把时政给改回去。

    要还跟以前考诗词歌赋,他真不行。他先前以为策论、民生什么的他还能过,可是去了书院他才发现,人家不是这样考的。

    人家考的策论和民生都是以写作文为主,谁的作文写得好,谁就可以考上。

    就许怀谦那个大白话的文笔,怎么可能有人家从出生就开始学文言文的文笔。

    学了四年科举,他现在写的时政还是文不文、古不古的,不会乡试的主考官还跟以前,要看咬文嚼字的那种文字吧?!

    许怀谦想了想,又不免担忧起自己这次的科举来。

    “管他呢。”陈烈酒就没许怀谦那么忧愁了,“考都考完了,怎么选那都是上面的人决定,你就算是把头发都愁白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放宽心一点,把该准备的准备起来。”别万一考上了,打个措手不及。

    比如说买房子!

    “好吧。”他老婆就是好潇洒一点都不忧愁的,许怀谦被他感染地也觉得听天由命吧,该写的他都写了,希望这次主考官不要那么迂腐,能让他挂个吊车尾的举人也行。

    许怀谦在祈祷的时候,金銮殿一众大学士在看考卷。

    “这就是他们叫着嚷着要改回的诗词歌赋?”皇帝看到一众举人的考卷自己都笑了,“就这文采,还没有太子十岁时做的诗好。”

    “太子殿下与这些秀才自是不同。”皇帝身边的太监立马拍了个马屁。

    “教导的老师不一样,学出来的东西也不一样,”皇帝没有听信他的马屁,摇了摇头,“太子是由太傅他们教导出来的,文采在他们之上,也合情理,可这群人明明诗词歌赋也不是很擅长,还嚷着要把科举改回去,简直愚不可及!”

    太蠢了。

    学诗词和学时政哪个难?

    皇帝自认为是诗词难,诗词讲究意境天赋,要是没有这个意境和天赋的,绞尽脑汁做出来的诗词歌赋也不过尔尔。

    但时政不一样,只要能够沉下心来,用心去观察身边的百姓,周边的民生,能够与普通百姓共情,他就能写出一份还算尚可,甚至是中上的时政,这不比考诗词歌赋简单?

    “没意思,”皇帝一连看了好些考卷,都没有看到他满意的诗词歌赋,转而向底下的人问,“你们有中意的吗?”

    底下的大学士都摇了摇头。

    能够当上大学士的都不是泛泛之辈,一些寻常文章怎么可能入得了他们眼。

    “那还是看时政吧,”皇帝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看看有没有一两个有慧根的?”

    “对了,”皇帝说到这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昌南的考生得考卷单独留出来,朕亲自查阅。”

    今年永安府的税收如此好,想必这关于税收的时政文章的有不少答得好的吧?

    然而有句话说得好,期望有多高,失望就多大。

    一连看了好些昌南考生的试卷,全都是一些答得牛头马嘴,不知所谓的东西。

    看得皇帝都摇头。

    这群考生,一个增加税收的问题就把他们难成这样,以后入朝为官,面对地方上各式各样的问题,他们又该如何去解决。

    难不成也要像今日这样,聚众闹事,把题目换一个,他就会了?

    真是荒谬。

    就在皇帝看得不耐烦,都想罢工不看了的时候,一份字迹清晰娟秀的考卷映入了眼帘。

    他时政的答题,也不像前面的那些考卷大半都是空白,而是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好几页。

    皇帝来了精神,慢慢将考卷拿了起来,一一细读。

    越读眼睛越亮,越读心情越好,越读越觉得不可思议。

    “好啊,好啊,回答得真好!”皇帝来回把这份考卷看了好几遍,“全篇没有一句废话,比起那些半文不古咬文嚼字的文章,不知道写得有多好。”

    “而且这个字迹也写得不错!”皇帝又仔细把将字看了看,越看越舒服,把卷子递给下面的阅卷的学士们,“你们也来看看吧。”

    难得遇到一篇帝王喜欢的考卷,下面的翰林院学士们起身,接过帝王手中的考卷,几人凑在一起看了起来。

    “确实不错,文风虽然白了些,可却每一处都说到了点上,将永安府这次的税收全都跃然纸上,好像我们都亲自参与了一般。”

    永安府的税收大增,朝堂上都是知道的,可其过程还是有些人一知半解,这份考卷就把他们那一知半解的迷雾给解开了,让他们对这次税收大增的印象更为深刻。

    “不错不错。”

    “难得在一众辞藻堆砌的考卷里看到一份这样思路清晰的卷子。”

    “时政文章就该这样写才对。”

    以前考赋的时候,他们都是看文辞、情感一类的文章,可这换了时政,在一众农时令里看他们华而不实的文藻,不免觉得很烦躁。

    而篇文的文字简单精简,三言两句就说清楚了事情经过,简直让他们耳目一新。

    翰林院的学士们浏览过后,没有一个不满意的,齐齐点头,顺着帝王心思地提了一句:“点位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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