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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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生气吗?”

    没人回答, 也没人开灯,伏黑甚尔手里的手机屏幕是整个黑暗环境下唯一的光源。

    当那股光源移动的时候,站在门口的泉鲤生可以看到被微弱光亮小范围覆盖,又缓慢掠过的那些东西。

    电视机的黑屏, 花瓶里来自伏黑惠班上同学赠送的向日葵, 收起来的家用投影仪, 在水缸里一动不动的金鱼……最后那股光亮来到饭桌前, 离鲤生只有一米的距离。

    泉鲤生听到了椅子被拖开的声音,一双手牵住他,让他坐了下来。

    背对着的时候,在鲤生的感知里,甚尔就像个透明人一样完全消失了, 房间里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他的气息。

    滋滋的电流声后,两个声音一前一后交替着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禅院。』

    「啊,啊, 快了吧。」

    『我们已经把价格翻了五倍,你也收了定金,在这一行不讲信誉是什么结果你应该很清楚吧?』

    「老板是在威胁我吗?」

    录音里的人沉默了片刻。

    『我们可以各退一步,我不追究定金的问题, 但是你不能再解决掉我们派过去的人。』

    「现在开始命令起来了呢。」

    『这是最心平气和的交涉, 你……还有个在上学的孩子吧?』

    录音中,伏黑甚尔似乎笑了一声。

    「你们可以试试, 我其实是无所谓的。」

    『禅院甚尔,泉鲤生不值你开的价格。』

    「不断加倍的正是老板你啊。」

    『……我需要一个准信, 你到底是想要继续加价, 还是在以这样的名义保护他。』

    「哦哦, 是那个意思啊。被误会到这个份上让我这个厚脸皮都有些羞愧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加价吗老板?」

    『……加。』

    录音到这里结束,从手机的声音方向可以判断甚尔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

    这个距离是逃不掉的,如果伏黑甚尔想动手,想要活命可能只有去赌五条悟并没有走太远。

    不过这也在甚尔的考量范围才对,不然他也不会突然播放那段像是坦白一样的录音——他在拖延时间等五条悟彻底走远呢。

    泉鲤生思索了一下伏黑甚尔会突然这样做的原因,得出了一个很简单的结论。

    他诚恳问:“你想要我也加价吗?”

    想了想,他又补充:“涨幅不大的话应该可以,本来今天研一君也是来找我商量《Ref:rain》的合集进度,还有新篇的连载事宜,谈妥之后稿费很快能入账。”

    没有听到自己正被筹划着谋杀的惊慌,声音不像是害怕,也没在小心翼翼的为了保命而商量,只是在他们口头合同末尾简单添上新的筹码。

    “那些人翻了五倍也要杀掉的「普通人」,你开的价不会比他们更高的,鲤生。”

    “所以你打算动手了,所以才问我玩够了吗。是这样啊……”

    鲤生也不辩驳金钱多少的比较,问,“那我们的交易要怎么办?和你要杀掉我的委托其实只是先后顺序的问题,不冲突的才对。”

    “你不是和五条家的小少爷关系很好吗?”黑暗中的声音逐渐靠近,依旧很平稳,“喜欢他或许是件更简单的事情呢?而且那可是五条悟,只要在那家伙身边,就没人能杀得了你。 ”

    “欸,甚尔要放我走吗?”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

    “我想也是,而且请放心吧,不会逃走的,我没有中途取消委托的打算。”

    听了鲤生的回复后,甚尔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上了出人意料的温和,不用去看也能想到此刻他的表情和眼神。

    猎豹在捕食前散步一样慢慢接近羊群。

    绿色的眼睛一定像短刀刚拔出鞘时那般吐露着寒光。等着闪烁的那一瞬间之后再餍足地享用着食物。

    “收留了穷困潦倒又无家可归的男人,被威胁着性命依旧不愿意放弃——说实话,我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好人啊。容易心软的普通大学生还真是厉害的生物,差点就让人心软了。”

    他的嘴里没一句真话,整句话唯一真实的或许只有最后的观点,并且是以一种嘲讽的表述呈现出来的。

    正在被以市场五倍不止的价格追杀,责任编辑是咒术师,还认识五条悟,哪有这样的普通大学生。

    “所以你似乎觉得五条悟和研一君都是我找来的,目的是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

    鲤生理清了关系,并且知道今晚如果不能给出一个伏黑甚尔能接受的结果,他应该是会毫不犹豫下手的。

    会这样做也很正常,毕竟甚尔是个人渣嘛。

    研一君不在,五条悟不在,伏黑惠睡觉了。

    比起继续按捺不动的风险,还有比现在更适合下手的时机吗?再也不会有了。

    如果等禅院研一和五条悟发现甚尔还在进行着「谋杀泉鲤生」的委托,事情多少会变得麻烦起来吧。

    “还是得自我辩驳一下,我没有那样想过哦。”

    鲤生说。

    “研一君是很负责任的编辑,而五条悟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认识的玩伴——就和甚尔没有告诉过我自己其实姓禅院一样,我也有自己的小秘密,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所以才会隐瞒。”

    “这个时候牵扯到我,听起来像是在反过来质问我的隐瞒啊,鲤生。”

    灯突然被打开了,骤现的光线晃得鲤生虚起眼。等他适应了这股明亮后,伏黑甚尔已经来到了面前,靠坐在桌子上斜着眼看他。

    扎根于皮相的潦倒和懒散表情嵌合。

    男人是能用浪子停驻的神态吸引人靠近的灾祸,嘴角被尖锐划出的疤痕能轻而易举吐露着人爱听的谎话,也能在比较得失之后宣告人的生死。

    “在能给自己安全感的小少爷和要杀掉你的人渣面前选择后者,表现出了在意的样子——我可以认为我们的交易已经实现了吗?”

    「我想要喜欢上伏黑先生。」泉鲤生之前是那样说的。

    不管是坚定的选择,还是对隐瞒似有似无的抗议,表现出来的态度都像是「有一点喜欢」。

    所以交易应该是可以结束了才对,那也正是伏黑甚尔等待的,泉鲤生的死期。

    房间变得非常安静,区别于黑暗中的寂静,那份死寂能用肉眼去丈量。

    没有开的电视机和投影仪,最多只能保存一个礼拜的向日葵,依旧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掉的金鱼。

    视觉在不断将这份沉默延长。

    而安静和明亮也意味着一场谈话的正式开始。

    简直像是故事中会发展的那样,在两个主角差不多发掘完对方的优点之后,剩下能被找到的只能是不足和无法接受的特质。

    泉鲤生很冷静:“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能够迸发感情的剧情存在。”

    “是吗?”甚尔等他说下去。

    “就和小说一样,作者将拟定好的两个人物放在一起,堆积出各种符合市场需求的人物设定,吝啬自己的笔墨却想告诉所有人:「看着哦,他们的关系是这样的」。”

    鲤生用手在自己和甚尔之间来回晃动,表示他们现在就是这样的人物。

    “在此基础上,后续的发展再怎么扣人心弦都会变得奇怪,没有基础的感情是凭空捏造的,所有的哭和笑比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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