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同浴(2/2)
“是。”听萧挽河搬出太医,李公公连忙应道,“你们几个赶紧擦,别冻着陛下。”
几人埋头忙碌,萧挽河微敛神色,将薛寄云带出了内殿。
沈钩鸣还站在方才的位置,薛寄云出来时与他目光相撞,不由得有些惊讶。
“沈将军,你怎么还站在这?”不去巡逻的吗?
沈钩鸣的脸色黑如锅底,眼中更是暗沉沉的,一言不发地看着二人,完全没有理会薛寄云的问话。
薛寄云虽自讨了个没趣,但见沈钩鸣的心情并不是很美妙的样子,心中反而有些幸灾乐祸,不知道沈钩鸣做错了什么事,现在摆出这副郁闷不已的德行。
而萧挽河只是凉凉地乜了沈钩鸣一眼,便带着薛寄云从廊下走过,穿过拱门,进了另一处院子。
帝王寝宫之后,另有两处偏殿,萧挽河这几日便住在东配殿里。
到了今时今日,皇室子嗣凋零,先帝死后,辗转至今只剩下萧令璋一个皇子。而与先帝同辈份的,同在上京中也只剩下萧挽河一个,其他人要么在某地就藩,常年不得回京,要么早已客死他乡,只剩下子代分据财产,不复当日荣光。
是以小皇帝拿萧挽河当皇父一般尊崇,特地赐予东配殿为萧挽河入宫后的稳定住所,东配殿与小皇帝住的内殿仅一墙之隔,代表着小皇帝对萧挽河的重视,大明宫里的宫人亦将萧挽河当成了第二个主子伺候。
萧挽河将薛寄云带入东配殿,薛寄云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发现虽然东配殿虽是大明宫里的宫殿,实则并不如甘露殿华美,陈设同萧挽河在宫外的住所一般,很是简单古朴。
只见萧挽河走进去脱了厚重的外袍,又拿了巾帕过来,将薛寄云带到灯下,明亮的灯光之下,薛寄云的脸像是小花狸似的,萧挽河拿巾帕细细为他擦拭干净,比方才薛寄云为小皇帝擦身体的动作还要轻柔。
“唔。”鼻子闷在巾帕里,薛寄云小声哼唧,生怕自己喘不过气来。
正中的桌上已呈上了晚膳,萧挽河与大臣们商议要事到现在,还未用膳。薛寄云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猛然想到自己也未用膳,空空如也的肚子在安静的殿中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
听到动静后,萧挽河面色柔和地道:“坐下来陪哥哥用膳。”
薛寄云忙点点头,待擦干净了脸,便十分乖巧地坐到桌前,萧挽河则开始熟练地上手为他布菜。
一桌菜其实也不算多,两人吃起来正正好,薛寄云腮边像玉兔点心一般塞得满满,吃了好一会儿,止了那一层饿意,才含混不清地道:“你,你怎么不吃?”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萧挽河,脸颊上沾了一颗饱满的饭粒也浑然不觉。
萧挽河眸中笑意隐隐:“自是等金麟儿用完,再来给我布菜。”
说罢他倏尔伸手过来,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掠过薛寄云的脸颊,轻若鸿羽,再转眼便看到他手中沾了一颗饭粒,薛寄云脸色一红,刚想说自己没注意到,却见萧挽河竟径直将那饭粒自然地放到唇边,伸舌舔了进去。
薛寄云瞬间整个人如同被蒸笼蒸过了一般,浑身红若樱果,吃到脸上本就很丢人了,可萧挽河又怎么能食他脸上的饭粒呢,薛寄云一时间羞赧又燥热,还夹杂着一丝自己没有察觉的僝僽,讷讷不言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道:“那,那脏……”
“金麟儿的东西,怎么会脏呢。”萧挽河神色自若,甚至还带着一丝笑谑,“哥哥方才已将你的脸擦干净了。”
灯下看着粉白丨粉白的,豆蔻也似,很是稚嫩。
薛寄云讷讷不言,此时此刻才觉出自打从汝阳归来,萧挽河似乎就一直不大对劲,若是在以前,便是薛寄云弄脏了脸,萧挽河未必会帮他擦干净,甚至还会问他怎么弄的,并让他记得教训。
可现在——
薛寄云的思绪又飘回冬日里,萧挽河嘴上说着要罚自己,好像除了打了屁丨股以外,倒也并未真的罚过……若是那日那样弄他也算惩罚的话,那也太舒服了吧?!
虽然萧挽河后来也说过不再罚他,可薛寄云却越发觉得怪异起来,怎么觉得萧挽河将调丨戏女郎的把戏用到了自己身上,是不是还露出那种似是而非的目光,或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甚至用亲吻当惩罚……
虽说要好的兄弟姊妹亦会那般亲近,但不知是不是薛寄云想歪了,总觉得萧挽河的动作怪令人浮想联翩的,特别是跟崔太后接触过之后,更让他莫名地加深了这一印象。
哎,薛寄云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实在猜不透萧挽河在想些什么,自己又爱胡思乱想,竟有些破罐子破摔得想把萧挽河的脑袋撬开,看看里头到底装的到底是什么。
萧挽河看他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咬唇,一会儿又面露娇粉,不由得微勾唇角,道:“说好的要为哥哥布菜呢,金麟儿怎么还偷起懒来了。”
薛寄云回过神来,神态不自然地避开萧挽河的打量,忙拿起银箸为萧挽河布菜。
然而他的手方放在满桌菜前,禁不住有些傻眼,怎么觉得萧挽河一向无比了解他爱吃什么,但是薛寄云倒未观察过萧挽河喜欢的食物。
萧挽河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薛寄云茫然。
他犹豫了片刻,决定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夹给萧挽河,好像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干的,毕竟他喜欢的东西那么多,总有萧挽河喜欢的吧。
果然薛寄云夹什么,萧挽河吃什么,时不时薛寄云也为自己夹一点,见缝插吃,不一会儿便将自己喂得饱饱的。
用完膳后,薛寄云摸了摸鼓起的小丨腹,打了一个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饱嗝。
“今夜便在这里歇息吧。”萧挽河用完,起身道,“旁的宫殿久不住人,并未有人打扫。”
薛寄云吃饱了饭,正犯困呢,听他这么说,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萧挽河便当他同意了,转身去了殿外。
不一会儿,来了两个女侍,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薛寄云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们今夜又要睡一起了吗?
不过已经同住了好几次了,薛寄云悻悻地想,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夜里,等萧挽河再次回来,薛寄云坐在塌上打盹儿,听到开门的动静后迷迷糊糊惊醒了。
“怎么还未去睡?”萧挽河小声道,他身上带着深夜里才有的一丝寒冷,沁得薛寄云的睡意消失了大半。
“还未沐浴,不好躺到床上。”薛寄云声若蚊呐,他问过女侍在何处沐浴,但这里除了侍寝妃嫔用的浴桶,便是皇帝的浴池。
他本想用妃嫔用的,随便洗洗便罢,但因女侍说因陛下未曾宣人侍寝过,那浴桶许久未用,恐怕并不干净。
薛寄云只好打消了念头。
萧挽河了然地点点头,道:“跟我来吧。”
他将薛寄云带到内殿之后,便是皇帝的浴池,这方池比甘露殿的大了一倍,云雾缭绕,雕梁画栋,宛如仙境。而那浴汤则是专门由宫人烧的热水,时时备用,可供圣人随时梳洗。
薛寄云站在池边踌躇片刻,转头问道:“哥……你洗了吗?不若你先去洗?”
“还未。”萧挽河摇摇头,而后看着薛寄云,语气平平道,“一起洗吧。”
薛寄云惊讶地看向他。
在这?圣人的浴池里?他没听错吧……
萧挽河已走过来,他神色舒然,仿佛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走到薛寄云面前,十分自然地伸手将襦裙里的上杉慢慢地抽出来。
那绢丝绫罗所做的衣物很是丝滑轻柔,抽出去时轻擦柔嫩的肌肤,带着一点点的酥麻。
“又不是没有一同沐浴过,金麟儿怎么呆了?”萧挽河凤眸含笑道。
话音刚落,那层层叠叠的石榴红衫裙如盛开的花一般,在仙境中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