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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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是因为婆家不请也不乐意。我上头反正也没父母和你们意见相左,更没婆婆和岳母不对付,你们怕什么呢。爷爷顶多勒勒我,我房里的那些事,他想管也力不从心。”

    陈茵三发要说不的,孙施惠替他们拿主意,说就住到试菜结束。

    “盐盐需要适应新环境,您二老也需要适应嫁女的心情。至于我,更要适应……”

    边上迟迟沉默的汪盐看他一眼,孙施惠缓缓笑意,来回复她,“从前是朋友交,现在是夫妻处。”

    他站的地方正好灯下,灯下总有一片黑的。

    盲点这个东西,轻易看破,就没有盲这个字了。

    最后,汪敏行折中,要妻子陪盐盐去住几天。也算全了施惠两头维护的心意。

    深夜,乱糟糟收拾东西再出门。

    开车回去的路上,副驾上的汪盐迟迟沉默,冷不丁地开口,给孙施惠讲一段距离他们好遥远的过去:

    三年级开始,学校组织秋游会。那次还有个作文大会。

    他们去桔子园,因为学校统一组织,交的采摘费也是包含摘和尝的,每个学生可以额外带两斤回去。

    汪盐摘了好几个都是酸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屁股上微微泛黄的,她笃定这个肯定甜。

    她垫着脚去摘,迟迟扽不下来,真真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高枝突然一弯,桔子被树下的女孩摘下来,枝条松脱的力,惯性之下,她也陡然地往后一栽。

    桔子滚到边上开荒输送灌溉的龙沟,里面丛生的草,水微微漫过膝盖。

    汪盐脱鞋赤脚下去,刚摸回自己的桔子,被岸上过来的孙施惠看到,他以为她掉下去了,而边上的同学都在看笑话似的。

    不等他们班的班主任过来,孙施惠拨开那些人,拿一根枝条去牵引她,要汪盐上来。

    结果,她笨得可以,反把孙施惠也拽了下去。

    两个人一齐跌坐在龙沟里。

    孙家人过来接他们,汪盐哪怕顶着一头毛毯也还在剥桔子吃,确实很甜。

    就是那一回,孙施惠骂她笨成猪,又不肯尝她掉在龙沟里的桔子,说脏死了。

    汪盐回嘴他,讥诮他是小少爷,比女孩子还细皮嫩肉的少爷,施惠少爷。

    那一年,汪盐刚背会了苏轼的《赠刘景文》,

    为了给她作文取个点题的名字,她特地引用了诗里最后的半句——

    《橙黄橘绿时》

    作文里描写了秋收的总总,也寄予了孩子美好的视角,她愿每一个秋收,每个人的秋收都是硕果的,美好的,橙黄橘绿的。

    车驰的速度很快,城市的夜影子,一斑斑地落在挡风玻璃上和车里人的眼里。孙施惠记得,记得汪盐从前的这一事故,也记得她的作文,那时候她的这一篇,在全年级当作范文一般地传读。

    某人单手掌舵方向盘,他偶然的口吻,一时兴起,却腹黑得很,告诉汪盐一则后文。

    “你后来去过那个桔园吗?”

    “没有。”

    “被征收了。负责拆迁安置的就是老钟。”

    那里从前乡下得很,乌漆嘛黑的龙沟连龙沟。如今城镇一体化,全是工厂代工地。

    汪盐没所谓地朝他呸一声,后座上坐着妈妈,她也禁不住地要骂他,“孙施惠,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一点都不行,我跟你说点事,你也总是要别人分分钟接受事实。”

    某人笑,“我怎么见不得别人好,这不是你当年期许的秋收嘛。那桔园老板卖一辈子桔子也赶不上他那一回的征收好吧。”

    “……”

    孙施惠见身边人不睬他,腾出的右手来拢她的左手,试着缓和气氛,“哦,我知道了,你舍不得那个桔园,桃花源般的桔园,是不是?”

    “驾驶途中请勿跟驾驶员攀谈,反过来,驾驶员也不要和别人瞎茶话会。”汪盐要挣开他的手。

    某人笑着不让她如愿,也轻声提醒她,“别闹,开车途中。”

    车子抵达孙家,回来的人谁也没惊动,孙施惠叫汪盐去给师母安置客房,他自个儿去看了下爷爷,也说明他这头回来的情况。

    再回他们院子里时,汪盐已经在房里了。

    “你妈那都安排好了。”

    “嗯。”原本就是现成的客房院子,一应陈设床品都是干净的,“她不要我给她弄,赶鸭子般地给我赶回来了。”

    孙施惠笑着脱掉鞋子,赤着脚,解除一身的穿戴,想往床上栽的时候,汪盐一时眼神警告。

    有人也识相,干脆去躺那藤椅,然后观影一般地看着灯下人缓缓移动,她在把行李箱的衣服一一拿出来,往衣帽间里送且挂。

    “留着明天收拾吧,我看着都累。”

    “你可以闭上眼睛。”汪盐建议。

    “闭上眼睛我就睡着了。”他够着她来来往往的声音道。

    和平相处的首要原则,“你可以这么睡着了,反正,不洗漱,不能上床就是了。”

    孙施惠顺着她的话,暧昧地答,“我就是洗漱了,你也从来没肯过呀。”

    汪盐听到这一句,依旧没停下手里的动作。然而,也没再和他机锋。

    偏偏有人机关算尽,陡然一处空隙空落,他没捕捉到。

    直到汪盐收拾停当,洗漱完毕,再催藤椅上的人去洗漱。

    孙施惠跃起身来,当着她的面,抽解他的腰带,也闲话般地提醒汪盐,“叫你妈明天在这里该吃吃该喝喝,实在不行,居委会广场那里好些个大妈呢,跳舞舞剑的,多的是。顺利的话,过几天正好领个人让她瞧瞧。”

    汪盐一心以为他说的是试菜的罗师傅。

    “对了,周六要去冯家。你看还缺什么,匀个时间我陪你去买。”

    汪盐对付那些应酬的衣服饰品多的是,正月里,孙施惠拖着她量体地办了好多成衣和首饰。冯家是弥月礼加乔迁。

    汪盐说,弥月起码得送个金饰,乔迁就封钱去吧。

    某人:“你拿主意吧。”

    等孙施惠洗漱回来,一脚跨上床来,顽劣地问已经躺下的人,“药还要涂吗?”

    “不要,已经好了。”

    “这么快。”

    汪盐不理他。

    孙施惠短发上还带着水珠子,汪盐皱着眉,“你不能吹干了再上床吗?”

    “不能。”他甩两下头,甚至有水珠子蹦到汪盐脸上。

    “这是狗的行径。”

    “狗的事情猫少管。”

    好,猫不管。汪盐干脆闭眼睡觉,房里的灯还没熄。她闭了会儿,再睁开眼,孙施惠笑话她,意志不坚定,装模作样地睡。

    一时兴起,拿她的姓氏取笑她,要她别叫猫猫了,叫汪汪吧,这样我们就同类了,“汪汪汪。”

    汪盐还回去,“装孙子。”

    孙施惠一秒正色,他俯首朝汪盐,“我有的是时间。”总要等到你心甘情愿。

    汪盐近距离地感受着某人气息的乖张,也看到他浅色的瞳孔。有一秒的游神,无声地嘲讽他:

    聪明反被聪明误。

    作者有话说:

    “汪汪汪”

    “装孙子”

    这是当初最最版本文案的灵感,也是他俩姓氏的灵感。

    .

    再一则,不要催我进度,他俩的进度节点,我是没正式动笔就定好的。嫌我慢的可以囤囤。就这样,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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