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雀跃 照片里的自己,正被鹿眠亲吻……(2/2)
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外面还冷,她带进来一股凛冽的寒气。
看到她,林涧双眸更晶亮了几分。
惊喜、喜欢、爱意,欲言又止,一张白纸的林涧并不善于隐藏。
不过鹿眠察觉到的,是别的一些异样。
因为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呆在室内,林涧的皮肤很白很白,一丁点红在她身上都能非常明显。
鹿眠蹙起眉头,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她走去,“你眼睛怎么红了?刚才哭过?哪里难受?”
她一连串的关切,又看了眼徐露露,眼神特别锋利。
她怕徐露露跟林涧说了什么不好的事。
徐露露无辜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拿起包,不打扰她们的私人时间,溜之大吉。
鹿眠这才收回眼神。
在她身下坐着,几乎被她笼着的林涧摇了摇头,“没有,刚刚揉了一下,没有哭过,也没有不舒服。”
鹿眠思量片刻,还是半信半疑,温声对她说:“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嗯。”林涧点了点头,眼眸弯着淡淡的笑意。
徐露露说鹿眠性格比较强势,要经常和她撒娇,要经常依赖她,她会感觉到幸福。
看来似乎真的是这样。
她这样的性格,自己之前还这样忽略她不黏她,才会闹分手的吧。
“吃饭吧。”鹿眠拉开病床上的桌板,把自己从中餐厅买的饭菜一样一样的摆上桌,饭菜还都是热的,飘香肆意。
虽然不记得这些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了,林涧闻到香味,还是会感到一阵幸福。
鹿眠戴上手套,给她剥了一条皮皮虾放到她碗里,“你以前很喜欢吃这个,尝尝看?”
林涧感觉更幸福了。
“谢谢...眠眠。”说得有点点变扭,但嗓音很甜软。
正低头剥虾的鹿眠楞住了,心头蹿上类似惊喜的感觉,一瞬间以为她恢复了记忆,急切的抬眸看她,看到她纯净的眼神,那股激动又褪了回去。
她垂下眸子,淡淡问道:“是徐露露告诉你的吧。”
“嗯...”林涧有些紧张鹿眠的情绪坠下去的原因,是自己说错了话么?
徐露露说,曾经她叫她都是叫“眠眠”这个小名,其他人叫她阿眠,只有她叫“眠眠”。
徐露露说,她曾经对鹿眠就是喜欢搞特殊。
她也觉得这个昵称很可爱,可为什么,鹿眠听了之后,情绪低落了呢?
鹿眠继续剥虾,“她的话你听听就好,不用信。”
林涧却不太认同,也不想认同。
她有话想和鹿眠说,一直在斟酌如何开口。
鹿眠先一步帮她将虾剥完,脱去手套,站起了身子。
“你慢慢吃吧,有什么事按铃叫人就好了,不用害怕麻烦她们,付了很多钱,都是她们应该做的。”
“你去哪?”林涧的心好似被她牵了起来,想站起身跟她走。
鹿眠心情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但她当然不会这么和林涧说。
“我有我的事要忙。”
闻言,林涧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嗯,好。”
想问她明天还会来看她吗?鹿眠又先一步走了。
好像不愿意跟她待在一起……
林涧苦恼的想,看来,自己之前是真的让她太伤心了。
*
鹿眠出了病房,上了电梯,去了医院楼顶,她没想走。
时间已经很晚了,这里的天还是像白天一样,夜晚很短很短。
风挺大的,她从口袋掏出了一根女士香烟,点燃,手肘靠在栏杆上,眯着眼眸,对着天空吞云吐雾。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可能是没有黑夜掩饰,也宣泄得不彻底。
“你在失落吗?”
她身后不远,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兜的医生走近她,走到她身畔,背靠着栏杆,偏头看她。
鹿眠没有看她,“失落什么?”
“她把你给忘记了。”
“你那么爱她,她却把你给忘了。”医生多添了一句话。
说实话,她从医这么多年,见过这么多类似醒不过来的病患,却从没见过像眼前这位一般的家属。
明明身为患者前女友,却一人承担了所有费用,还要求所有的设施设备用的都是最好的,还为了方便照顾,在异国他乡买了房子定居,每星期几乎都来看五次,每一次都带一束玫瑰,多么浪漫又深情。
可好不容等到人醒了,人却失忆了,彻底忘记了她,真是想想都是会觉得难过的事。
鹿眠却笑了笑,“我并没有难过。”
“真的吗?”医生有点不相信,“爱的人忘记了自己,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如果不难过的话,你怎么会在这闷闷抽烟?”
鹿眠吐出一缕烟圈,不知在看何处,并未回答。
医生不了解她们的过去,并不懂,她也不想解释太多。
她可能确实挺难过的吧,难过林涧忘了她,但也很高兴,林涧忘了她。
不光忘了她,还忘了之前所有的苦难所有的痛苦,是一张没被添过一笔的白纸,她之后可以全都是快乐。
这对林涧来说是好事啊,那些记忆太糟糕了。
只是.…..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期待林涧能醒来,一直都有很多很多憋在心里的话想讲给林涧听,想跟林涧道个歉,想跟林涧倾诉,想跟林涧说一些没说过的话。
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跟林涧说好多好多。
积攒了太多太多心事,林涧醒来那一刻汹涌澎湃,要冲破堤坝,太想要宣泄,又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林涧失忆了。
林涧听不懂的,林涧是一张白纸,她也不应该把那些伤心的往事再道与她听,刻进她好不容易纯白的记忆里,徒增烦恼与痛苦。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涧了,林涧的一些举动,一些表情,一声眠眠,都能在她心底掀起波澜,她有点怕自己控制不住,可是......
她们现在是朋友吗?这个说法她接受不了,无论如何“朋友”这个词,都不应该出现在她们身上,是对她们的羞辱。
其实,还是挺难过的。
“说不定她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呢?”
医生也只能这么劝她了,她不回答,医生知道自己开导不了她,默默离开了。
鹿眠还是一个人呆着。
视线漫无目的的在异乡城市的风光游走,长发大衣跟着风的形状在空中摇曳,整个人有种温柔又落寂落的矛盾美感。
脚边散落了好几根抽尽了的烟蒂,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夹在指中,垂眸点燃。
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了,也许是下定心出国难熬的那段日子,距离现在已经很久很久了。
她染上了烟瘾。
原本挺讨厌的,但一直很难熬啊......
思绪不知飘到何处,忽然,呼啸的风声中混杂了些不一样的声音,不规则的、很沉重的脚步声和橡胶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她回眸看去,呼吸一滞。
不远处,林涧正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