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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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向给季羡阳盖好被子后, 再叫了前台拿了床被子,铺在了沙发上,给他妈和卓女士报了平安, 刷完了半张试卷后,再替季羡阳圈了几道题,才慢慢侧过身,躺在了沙发上睡去。

    霓虹灯安抚着整座城市, 两人的呼吸频率相差无几, 好似在同一旋律上的琴弦, 轻而缓慢,渐渐往里下沉。

    因为有些疲惫,季羡阳一觉睡至天明。

    被落地帘纱过滤过的熹光照射在季羡阳身上,投下的光束将他整个人洒罩。

    季羡阳揉了揉眼,准备伸手去按掉枕边的闹铃。

    在他按下闹铃的前一秒, 一只手快他一步, 轻按下了闹铃的闭键, 轻声叫了声季羡阳的名字。

    季羡阳抬起眼皮,在看清盛向拿着书本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 他整个夜晚, 都是在盛向房间里睡的。

    “我昨晚, 不小心睡着了……”季羡阳啧了一声, “你睡的哪儿?”

    “你旁边, 分两条床被睡的。”盛向单手拉着他起身,“快去换衣服, 你们运动员要比我们陪赛的准备得要多一些。”

    季羡阳单边皱眉看着他, 将视线移至沙发处, 瞟了又瞟,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快点。”盛向食指弯曲,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季羡阳闷声叫了一下,单手抚着额,从床上弹了起来,溜进浴室:“知道了,下手真狠。”

    他在浴室里就听见人们在走廊里的谈话声,便加快了洗漱的速度,反手对盛向复了仇后再跑进自己的房间,换上昨天分发下来的比赛服,跟着大队走到餐厅吃完早饭,坐上去比赛现场的运动员专属大巴,听着带队的教练再次重复着比赛的注意事项。

    季羡阳托腮望着透明车窗,在大巴车离开出发地时正巧看到了盛向排队登上另一辆大巴。

    就像南北磁极的磁力一般,总是在无形之中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季羡阳看向他的那一瞬间,精准地迎上他的目光。

    一身蓝白色校服中,靠近那人左心脏下方的檀木古色型别针显得格外显眼,仅过半秒,那人就对他展开了笑颜。

    季羡阳被这表情击中后,立马侧过身,将黑包抱在怀里,心脏又再次回到汹涌的那种感觉。

    他将头抵在黑包的棱角,低骂了一声。

    坐在季羡阳斜后排的,王松和何锐发现了季羡阳的举动,便趴到了他的座椅上,俯视着他泛红的耳垂:“羡哥你咋了?不舒服吗?”

    季羡阳被吓得啧出了声,又露出想杀了这两人的语气:“没事。”

    何瑞与王松对视了几秒,又问:“那你蜷着身干嘛?”

    “冥想。”季羡阳望着即将拐进的比赛场地,放下了二郎腿,做好了下车的准备,“给自己打气的一种方法。”

    两人当了真,长哦了一声,在跟着大队下车时,还在季羡阳身后效仿着他的方法。

    比赛场地的大门站满了保安,等季羡阳队伍集合完毕后,按照安插在两旁的彩旗的方向,走进了更衣室换鞋。

    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声让季羡阳踩着地都能感受到地的涌动,观众席的闹声和黑箱里冒出的电音都要比之前更让人心里澎湃。

    季羡阳身后印着数字六,比赛服仍和自己学校的一样,同是蓝白色相间。

    他是第三组上场的,正在末尾做着热身运动。

    在沸腾的观众喧闹声中,恍惚间,季羡阳听到了几声断断续续的喊声。

    他转头一望,正看见在他身后的观众席上,坐着丁鹤那名疯子。

    高莉仍坐在最前面,对着季羡阳闭眼点头,而他一眼就看见了的那人,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与他对视。

    他仿佛生出重影,感觉这就只是换了一个地点,继续跑完还没有达到目标的跑道而已。

    赛场外又隐约奏起了蝉啼,赛场内的人声和以往同样鼎沸。

    光苒就像跑道,每跨一步,就离终点近一步,就如季羡阳所感受到的那样。

    一眨眼,就会来至你以往从未想过能很快抵达的地方。

    季羡阳嘴角上扬着,伸出右臂,做出以往他每次都会在主任面前的手势,往前走了一步。

    枪声刺破空中气流时,季羡阳顺眼看到与他同龄少年往前奔跑的身影,抿笑了一下。

    他是众多追梦者的一员,是千千万万名略微拔尖体育生的一位,因此也并不值得有多骄傲。

    因为每个人的付出,只有自己知道,自己付出多少。

    要说完全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再怎么能稳住心态,在这种盛重的比赛,谁都想拿个好名次。

    “第三组准备——”裁判员将手中左右垂直摆动的旗帜放了下来,吹着口哨。

    “加油啊,羡儿!我们等你!”丁鹤隔着铁栏,双手放在嘴边,用不算太过喧哗的音量对着季羡阳吼道,“盛学霸也在等你!”

    季羡阳在夹缝中听到这句话后,咳了几声,背对过去,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单腿蹲了下去,双手撑地,调整姿势,达到最佳的状态后,便抬起了头。

    他两臂轻微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清晰的下颚轮廓连着脖颈线条,显得他喉结有些性感。

    在略微扫眉的刘海下,又是曾经那双只盯着终点的坚毅眼眸,好像视野只有那一横跨跑道的红线,周围的一切都被自动虚化过滤。

    “预备——”裁判员将红旗垂直举起,在巨大秒声倒计时第三次响起时,黑管里一下擦出火花,枪声夺管飞出,让全场再次沸腾。

    季羡阳向后蹬力,如豹般冲了出去。

    脱了弦的箭全都在跑道上化为残影,直穿气流。

    季羡阳额前刘海被逆风吹得有些凌乱,喊叫声完全被风刮耳的声音所淹没,他只能听见自己时而粗重时而放轻的呼吸声。

    季羡阳收着耐力,与前方几名冲刺的运动员齐平。

    在学校里竞赛时,季羡阳往前冲刺就能使队列成为三角形,但这次,他只能尽力不掉队。

    六名体育生逐渐从直线变为一道弧,拉开了距离。

    只剩季羡阳与另外一名男生齐跑。

    但他眼瞳像是屏蔽了余光里的东西,只顾盯着前方,大步跑着。

    “这两人像狗皮膏药一样,拉开距离啊。”

    丁鹤嘴里咬着水果硬糖,心急道:“这都一圈了,羡儿怎么还不超他?”

    “留体力。”盛向盯着那人,深吸着气,“他后面会超的。”

    丁鹤皱眉问:“这两人离这么近,怎么超啊?”

    盛向没有直接回话,而是转移视线,去看季羡阳开始加速的微小动作,慢慢开口:

    “羡哥才开始加速,而那个人比他先加速,却和他齐平,加不了了。”

    丁鹤吃力地忽略掉他对季羡阳的称呼,对他说的话就像是在听外星语:“为、为什么?”

    “肌肉绷力的线条不一样。”盛向抓了几颗薄荷糖和一瓶葡萄糖液拿在手里,“那人青筋很明显了,但季羡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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