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演唱青鸟(2/2)
场下，浅野空眼前闪回过往的一幕幕。
在忍界，在训练场训练到黑夜，磨穿手脚的皮肤，回家独自一人默默包扎，第二天继续训练。没有资源的平民忍者，能做得只有不断训练、再训练。
年弱力薄时被指派上战场，作为敌方忍者眼中最容易杀死的年幼忍者，艰难地逃过鹰隼般的敌人、完成任务。
在发现自然能量亲和天赋时的兴奋，被止水和同伴救助和教导时的感激。
……
哪怕背负再多黑暗和痛苦，只有坚持向前走，才有见到光明的一天。
所以，不要放弃啊。
“目标是那蔚蓝的、蔚蓝的天空……”[1]
舞台上，两个少年的身影仿佛在发光。
唱完第一个小节，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放映出一个短片。一个少年的剪影（止水出演），从简陋泥泞的环境中爬起，奋力追逐目标。
因为不能触碰官方对“擂钵街”的敏感神经，短片没有直接点出擂钵街，只是以模糊的意象，展示擂钵街少年走向光明，要面对的困境与努力。
但在场的擂钵街少年们都看出来，这说的是他们。
短片中模糊展示的环境的恶劣，团伙的欺压，外界的蔑视，孤立无援的处境——都是他们经历过的。
歌声可以传达情感。
他们听得出，演唱者不是出身优渥，站在片泥不沾的岸边轻飘飘地让他们努力。而是跟他们一样，经历过痛苦和黑暗。
歌声中，传递着知道黑暗、经历过黑暗，仍不放弃的希望。
与人才会社合作，接纳了擂钵街少年工作的店长们，也看出来短片的含义。
‘只是一群孩子啊，跟我家的臭小子一样。’烧鸟店的店长看向若原良一的眼神变得柔和。
难得被院长放出来，跟着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来美食节的中岛敦，凝望舞台，在歌声第二遍响起时小声跟唱：“如果振翅高飞……”
中岛敦看一眼紧紧盯着他的院长，畏惧地低下头。
福泽社长也听出了歌曲的内涵，默默无言。他认可双子的志向与努力。
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低头咬了一口手上的红豆馅鲷鱼烧，口齿不清地说：“社长，你想与他们合作。”
社长没听清乱步说什么，皱起眉：“乱步，吃完再说话。”当心再次噎到。
对不知情的市民和游客来说，这只是一首励志歌曲和一支励志短片。
两名演唱的少年很帅，歌声不赖、充满蓬勃的生命力和感染力，现场氛围很好，他们很满意。
一曲终了，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不少年轻人打算回去查查这两个少年的资料，关注一下。
人群中，太宰治听完一曲，看着周围人群的反应，自言自语道：“浅野的目的达到了。”
人类总是这样，喜欢你，才会愿意了解你。
从前没人愿意去了解身负污名的擂钵街少年。
但只要有更多人关注和喜欢止水和卡卡西，他们就会愿意去了解止水和卡卡西代表的“擂钵街少年”的身份，看到更多少年们走出泥泞的努力，愿意给予这些少年公平的评价。
浅野空不仅想帮助少年们走出擂钵街，还想让“擂钵街出身”不再成为少年们需要掩藏的、让他们自卑的难言污点。
这是独属于浅野空的温柔。
他明白少年们心中的敏感与创伤，哪怕走出擂钵街，也不容易愈合。少年们需要认可。
太宰治转身离开人群。
那片从黑暗中走出的光明，连一直
凝视着黑暗的眼睛，也会为之炫目。胆小鬼突然想一个人藏回虚无的世界里。
走到会场边缘一片偏僻的小树林，电话铃声响起。太宰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用活泼的声音说到：“哟，浅野！”
“太宰，你在哪里？”浅野空左右张望。
太宰说过今天会来，但到现在都不见联系。
“我来不了，首领突然给我发了任务。”太宰治抱怨道。
的确有突发任务，但他已经快速处理完了。
“是吗？”浅野空声音低下来，带着点点失落。
这里是灯光照射不到的偏僻之处。太宰治看着漆黑的夜空，树木的阴翳交织成一片黯淡的阴影，恍若幽冥。
太宰治突然想听浅野空的答案：“浅野，你认为努力是有用的吗？”
他一直有着冷酷的、绝望的清醒。
哪怕人才会社再怎么努力，依然救不了所有人。反而会因为善心而面临更大的困难与失望。
擂钵街少年们，肯定会有不少人自甘堕落，不愿努力，甚至转而去加入黑暗。只需要放弃底线，掠夺总是比劳动更轻松。
外界的市民，依然有不少人不会改变看法，厌弃擂钵街的少年，拒绝与擂钵街出身的人在一起工作。
利益相关，肯定会有人认定擂钵街的少年抢走了工作机会，让他们这些清清白白的良民找不到工作。
点评网的未来竞争对手，也不会放过这个明显的“弱点”，借此打压点评网。
还有横滨政府对擂钵街的打压和消息压制。
太宰治已经看到了未来。
因为清醒而又过目不忘，他忘不掉见过的所有人性的黑暗，对这个虚无的世界如此倦怠。
浅野空沉默一下，“不，我认为仅靠个人的努力，用处不大。”
“所以，我才为此而努力。环境，决定了90%的努力能否奏效。”
忍界中，没有资源，没有突出天赋，没有好老师的平民忍者，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突破，终其一生只能当个下忍，最高中忍，战场上的炮灰。
擂钵街的大多数孤儿，没有学识，没有技能，没有工作机会，再怎么不甘也难以挣脱束缚。
“所以我要为他们，创造一个让努力有效的环境。
让不愿意沉沦，想要走出擂钵街的人，能够凭借努力走出去。
他们会为了追逐心中的目标，而创造奇迹。”
之所以把网站取名飞鱼，是因为一个关于青鸟与飞鱼的传说。
传说有一种鱼，生活在海里，却有一双闪亮耀眼的翅膀。它经历过困难和苦难，翅膀渐渐暗淡，直到有一天遇见一只美丽的青鸟。
对天空的向往让它重新奋力拍打翅膀，与青鸟一起飞上天空。[2]
“飞鱼”，是对所有身处困境的少年的希冀，希望他们终有一天能翱翔蓝天。
“是吗。”太宰治眼睫下垂，轻轻说。
为了追逐目标而创造奇迹啊……
——“我找到你了！”浅野空像飞鸟一样从树上跳下来，站到太宰治面前，“你还是来了！”
听到太宰突然问努力的话题，浅野空猜测他会不会可能听到《青鸟》。电话里太宰周围很安静，他用感知术一路往偏僻安静的地方找过来。
太宰治拿着手机，难得露出呆愣的神色。
浅野空忍不住伸出手，戳一下太宰治婴儿肥的脸。
软软的、温热的，很Q弹。
“既然来了，一起去酒店会场吃海鲜吧！织田作也在等你！”浅野空拉住太宰治的手，将他拉进树林外的灯光下。
骤然变亮的环境让太宰治眯了一下眼睛。他走出那个虚无
孤独的世界。
芥川兄妹，织田作之助和孩子们，江户川乱步和社长、与谢野晶子站在一起，在一个路灯下等待浅野空回来。他们约好一起结伴去酒店会场。
看到浅野空拉着一身黑西装的太宰治走过来，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两眼，眼中闪过明了，小声嘟囔着：“好运的家伙。”
找到了在意你的朋友。
“还是我更幸运！”江户川乱步得意叉腰，抬手一推侦探帽帽檐，小披风一抖，“6年前就被社长带回家！”
强行无视当年是他赖上社长的事实。
……
听完演唱，在美食节逛了一圈，中原中也回到了自己家。
中原中也一直关注着双子的动向，关注着双子帮助擂钵街少年的事业。
他知道双子开了人才会社，知道人才会社帮许多擂钵街少年介绍工作、资助失学孤儿上学，知道双子创办的招聘网站。
不比炙手可热的飞鱼点评网，飞鱼招聘网现在乏人问津，上面的招聘信息相比其它招聘网站而言比较稀少。
但飞鱼招聘网的特点是，上面的岗位都是面向擂钵街少年，网站上还有工作后优秀擂钵街少年的案例。
近几天，飞鱼招聘网上一下子更新上传了十几篇案例，还有一条带着少年们剪影的燃向视频，讲述了少年们走出擂钵街的过程。
经过商业培训的中原中也隐约能猜到，人才会社要准备给飞鱼招聘网引流了，大概率就是从美食节和点评网引流。
案例中，少年们在点评网的培训班中学习到职业技能，在工作中赚到了钱，不用再去偷、再去抢，可以养活自己与家人，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
部分少年已经带着家人搬出了擂钵街。
中原中也一篇一篇地看过这些案例，仿佛看到一个个从泥泞走进光明的身影。
为了保护**，案例中的少年们都没有露脸，照片中只有半身，名字也是化名。但中原中也还是认出来，其中一个案例的少年是曾经“羊”的同伴。
他的手上的一条刀疤，是跟着白濑去偷XX会的货物时，被XX会的人发现，在双方冲突时被砍伤的。
那一次，中原中也及时赶到救下了“羊”们，也与白濑爆发了争吵。白濑还是坚持中原中也有强大的异能力，应该带领他们踏平大大小小的Mafia组织，让他们过上好生活。
中原中也有些无力，“大家都有足够的食物和衣服，这样的生活还不好吗？”
那些组织人数众多、拥有热武器，都是不择手段的恶人。如果招惹上所有组织，他一个人怎么保护得了羊所有同伴的安全？
白濑激动得脖子都红了，他十分不理解中原中也：“还不够！你的异能力，明明能让我们得到更多！”
凭什么别人可以住大屋喝红酒，“羊”有中也这个强大的王牌，还要蜗居在擂钵街辛苦地为生活奔波？
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再次不欢而散。
从回忆回到现实，中原中也脱下帽子和披风，挂到一边树杈状的衣架上。
想到美食节的热闹，青鸟的歌声。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眼眸涌动着难言的思绪。
也许，双子真的能做到他们所说的——保护擂钵街所有孤儿，让他们走出晦暗。
他去到书房，再一次打开飞鱼招聘网。
网站今天更新了，在案例的页面，多出一个捐助入口。
中原中也点进去，没有犹豫地捐了一大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