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日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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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在学钢琴后,特地在另一座楼给他修了个琴房,里面放着一架价值几十万的斯坦威。

    这里离主楼很远,季长安确认琴声吵不到宁栩,才坐下来开始练琴。

    莲藕般的小手在琴键上跳跃,熟练地弹起老师新教的练习曲《哥德堡变奏曲》,小脑袋跟着前后一摇一晃。

    阳光照在窗外的香樟树上,投下一片绿荫,琴声透过半敞的窗户缝飘了出去,像漂浮在空气中隐隐的香味,引来了一只被勾住的小狗。

    景随跟着琴声蹑手蹑脚地找到了琴房,探出黑漆漆的脑袋,扒拉着窗户往里看。

    季长安的技法学得很快,但他的手还太小,好几个琴键都不能立马够到,免不了弹错音。

    他虽小却继承了父亲的完美主义,做任何事都不喜欢出错。

    几个错音让他十分懊恼,不高兴地往前踢了一脚,没想到把自己的脚给踢疼了,捧着脚小脸皱成了一团。

    景随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差点没把季长安从椅子上吓得摔下来。

    他惊恐地看向窗外,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指着他放肆大笑,隐隐约约看见上面露出一片白牙。

    他的第一反应——这是个什么怪物。

    第二反应——哦,这是个人。

    等等,这是个人?!

    季长安有点害怕,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也不说话。

    景随笑够了,伸手一撑,从窗台上翻了进来。

    翻窗户是张丽莉明令禁止的,还警告过他如果被抓到就一个月不能坐摇摇车,他本想在小朋友面前装个逼,毕竟这种事他经常干,而且摇摇车已经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了。

    没料到的是,这间房的窗户比其他房间要高一点,正是张丽莉考虑到房间是给季长安用的,怕他不小心从窗户掉出去,特地做高了几厘米。

    景随一个没提防、没注意、没看见,扑通一声栽了下来。

    季长安惊得像只兔子一样跳起来,眼睁睁看着景随在他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景随给摔懵了,脸贴地缓了足足半分钟才回过神来,脑门和鼻子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他摸了摸鼻根,幸好没流鼻血。

    季长安以为他摔死了,正瘪着嘴要哭不哭。

    见他动了动手,急吼吼地问:“你没事吧?”

    景随咬了咬牙,这个逼还是得装下去。

    “我能有什么事。”他拉长脸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只是失误,我平时从来不摔跤的。”

    好疼,鼻梁骨差点断了。

    季长安不知道他疼得直咬牙,只看见他鼻头红红的,露出崇拜的表情道:“你好厉害,我从来不敢翻窗户,我妈妈会打我屁股的。”

    景随不屑地说:“我奶奶也打我屁股,喏,昨天爬树被她用尺子抽的,现在还有印子呢。”

    他转过身去,半褪下裤子给季长安展示他的勋章。

    季长安仔细看了看说:“是有点印子,你奶奶是张奶奶吗?”

    景随提起裤子转回来:“是啊,贼凶的老太太,但比我养父好,我养父要是知道我爬树,肯定会把我皮揭了。”

    季长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什么酷刑,宁阮最多用手掌心拍一拍他的屁股,从来不会留印子,更不会揭他皮。

    还有,他提到了“养父”。

    难不成,他没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季长安顿时觉得他有点可怜。

    景随舔了舔嘴唇说:“你在这里练琴不无聊吗,我们去爬树吧,我带你看刚出生的小鸟。”

    季长安再次被震惊到了:“不能去不能去,你爬树会被揭皮的!”

    这可是会要命的!

    “揭就揭呗,挨打的是我又不是你。”景随满不在乎,“去不去?昨天刚出生哦,我可是看着它们破壳的,你不准告诉别人。”

    季长安害怕和他一起被揭皮,可是又想看看刚出生的小鸟什么样子。

    他犹犹豫豫地不敢动,景随一把拽过他的手:“磨磨唧唧,走了走了。”

    他推着季长安往窗户处走,季长安紧张得出了一手心汗:“我……我不会翻窗户。”

    “外面有垫脚的,摔不到你的。”景随个子仗着比他高,从背后把他提了起来,托着他的屁股往上面推,“抓住栏杆,踩上去……不是让你踩我膝盖,让你踩窗户!”

    “我不行我不行……啊!”季长安快吓疯了,手忙脚乱地在他腿上乱蹬,最后居然爬了上去。

    他的小心脏砰砰乱跳,惊讶又兴奋地看着窗户外面。院子里艳阳高照绿草如茵,一片鸟语花香,虫豸的叫声热闹又静谧。

    下面居然有个木墩子,似乎是专门用来翻窗的作案工具。

    景随吃力地托着他的屁股问:“上去没有,愣着干嘛,还不快跳。”

    “哦哦!”季长安这才回过神来,踩着木墩子爬了下来。

    景随把他送出去后,自己则轻轻松松就翻了出来,季长安看他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崇拜。

    “哥哥,你真像个大人。”他想了半天,措辞了一句他认为最高的赞美。

    景随得意地说:“那当然,天底下就没有我办不到的。”

    季长安看了看他的脸:“不过我有两个问题,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可以问吗?”

    “问吧。”景随被夸得浑身舒畅,自然也十分大度。

    季长安支吾着说:“我听说舅舅家的孩子是领养的,所以你养父是我舅舅吗?”

    他不认识景随,景随是认识他的。

    “准确来说,我养父是你舅妈。”景随耐心地解释,“你舅舅是我爸。”

    季长安懵懵懂懂地点头,好奇地打量他的脸:“哦,那我还有个问题,你是舅舅从非洲带回来的吗?你中文说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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