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绝世武神(2/2)
但是没用,他无视了所有控制,朝着佛陀斩出一刀。
武神万法不侵,本身不受任何规则束缚,来源于九州世界的力量,无法撼动他分毫。
佛陀的头颅无声无息的滚落,砸在地上,还原成血肉物质。
祂不是没有抵抗和干扰,在许七安挥刀的瞬间,佛陀修改了西域的规则。
禁止出刀。
禁止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攻击自己。
等发现规则无效后,祂又改变了刀气的行走轨迹,使其斩向天空。
可还是无效。
见状,荒头顶的六根长角气旋膨胀,演化为黑洞,悍然撞向许七安。
许七安一刀捅入黑洞,摧枯拉朽的刀光绽破黑洞,“嘭”的一声,黑洞崩溃,羊身人面的荒四分五裂。
佛陀当即赋予了荒重生的能力。
“此地不得重生!”
许七安低吟道,一刀斩下。
这是太平刀的能力,这把守门人的武器,只有一个能力——斩断规则!
这和儒家的言出法随效果同出一源。
当不受天地束缚的守门人握住这把刀时,他将真正的所向披靡。
守天门者,若不能人间无敌,有何意义?
荒的血肉疯狂蠕动,试图重组,可都没办法重生,祂的元神发出愤怒的咆哮,怎么都没想到,在武神面前,身为开天辟地以来,最强大的存在之一,竟如此不堪一击。
佛陀撑开无色琉璃领域,把许七安笼罩在没有色彩的世界里,同时修改规则。
不能重生,不代表不能降生、不能生育。
荒的残躯突然鼓了起来,所有的血肉精华、灵蕴,往内塌缩,孕育新的生命。
蛊神身躯底下,浓郁的阴影流淌,罩向荒的残躯,同时对许七安发动蒙蔽,勾动情欲。
天空中,模糊的人脸凝视着许七安,发动了咒杀术。
与此同时,九位一品武夫的英魂浮现,自杀式的冲向武神,配合蛊神的攻击,为荒争取时间。
但在下一刻,无色琉璃领域崩溃,九大一品武夫的英魂撞在了看不见的气界上,崩溃成黑烟,回归巫神。
而咒杀术、蒙蔽和情欲勾动,泥牛入海,没有任何作用。
眼前的武神明明身处世界,却仿佛在另一片空间。
化解超品的攻击后,他探出手,轻轻一抬,荒的残躯浮空而起,被一团气机笼罩。
许七安奋力一握。
嘭!
残躯和元神一起炸成血雾,灰飞烟灭。
只剩下六根凝聚了灵蕴的独角。
荒殒落了。
从远古时代存活至今的巅峰强者,彻底殒落。
天空中的黑云剧烈抖动起来,似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蛊神睿智清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兔死狐悲的情绪。
佛陀缓缓道:
“武神.......天道竟然会允许你这样的人物存在。”
显而易见,这样的发展让超品难以接受,即使是祂们,也不知道武神到底有多可怕。
从古至今,九州世界没有武神,一直都没有。
许七安一步跨出,已然出现在蛊神面前,后者身躯一场,猛的打了个激灵,接着气孔里喷出浓厚的血雾,肉山崩成一块。
祂没有选择和许七安硬碰硬,而是施展阴影跳跃,试图拉开与武神的距离。
“不得传送!”
许七安一刀斩下,斩掉了规则。
蛊神身下的阴影翻涌流淌,但什么都没发生。
“嗷吼.........”
蛊神发出绝望的嘶吼。
七大蛊术是祂灵蕴的具现化,也是祂所有的手段,可这些强大的蛊术丝毫不能威胁到武神。
祂该如何?
没有任何办法。
这一刻,蛊神感受到的是绝望,是无力,是来自更高层次强者的绝对压制。
这样的无力感祂在弱小的神魔、人族身上看到过,当他们面对自身时,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死亡是这些蝼蚁唯一的宿命。
而现在,祂成了这样的蝼蚁。
下一刻,绝望的嘶吼变成了痛苦的咆哮。
许七安一刀刺入蛊神坚硬如铁的身躯中,刀气瞬间贯穿这座肉山,从另一侧喷吐而出,将十几里外的山峦震碎。
山峦坍塌,滚落的不是巨石土块,而是一块块暗红色的血肉物质,它们属于佛陀的一部分。
刀光闪耀间,蛊神的血肉之躯突然散了,一块块的坠落。
在“此地不得重生”这条规则被斩断后,蛊神血肉疯狂蠕动,延伸出蛛网般的白丝,但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让自身重组。
此刻佛陀没有管祂,因为这位超品在认识到武神的可怕之处后,准备孤注一掷了。
一轮轮金色的烈日升起,从远处山峦、河流、荒原中升起,它们朝着天穹之上升起,于佛陀头顶汇聚。
“快退!”
阿苏罗脸色大变,迅速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其他超凡反应不慢,争先恐后的逃离。
大日轮回霸道刚烈,辉芒所过,净化一切,留在这里除了送命,没有别的用处了。
但和之前忐忑焦虑相比,每一位超凡心里都无比的平静,许七安干脆利随的杀死荒,重创蛊神,带给了他们无与伦比的自信。
许七安以同样的方法,磨灭蛊神的意志和肉身,残留下一团混沌。
这是蛊神的灵蕴。
缭绕在天空的黑云快速消散,巫神撤退了。
“此地不得施展大日轮回法相!”
许七安一刀斩下。
但这一次,斩断规则的力量失效,大日照常升起、凝聚。
“你的刀拥有和儒圣同源的力量,但大日如来法相象征着我,这把刀能断规则,却斩不了我。”
佛陀的声音宏大缥缈,来自虚空,来自四面八方。
“你杀不死我,因为在西域,我便是天道。纵使你是武神,不受规则束缚,可你也无法摧毁我。”
许七安哂笑道:
“是吗!”
说话间,他把太平刀插入地面,紧接着,这位武神周身肌肉滚动,一道看不见的气界从体内膨胀而出,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气界蔓延之处,暗红色的血肉物质快速湮灭、消散。
天空中的大日轮回法相在触及到气界时,猛的炸开,溃散成一道道刺目的流光,照的太阳都黯淡无光。
流光坠落的地方,一切都染上了佛性,传来诵经声。
“这不可能.......”
虚空中传来佛陀缥缈威严的声音,带着一丝丝人性化的震撼。
因为伴随着气界的扩张,佛陀发现自己正渐渐失去对西域的主导权,祂所掌控的规则,被气界无情的剥离。
这位武神撑起领域,以蛮横不讲理的姿态,侵占着祂的领域,渐渐把祂逼出西域。
最后,西域数十万里疆域,尽数被武神的领域覆盖。
虚空中,一道道金光凝聚,化作一位年轻僧人的形象
他五官俊秀,眉目清晰,双眸里蕴含着岁月沉淀的沧桑,脸上无喜无悲。
佛陀真身!
祂被打回原形了,失去对规则掌控后,祂恢复了原本的面目。
超品之躯。
许七安出现在祂面前,淡淡道:
“知道监正是谁吗?”
年轻僧人沉默片刻,叹息道:
“已有猜测。”
许七安问道:
“你身为超品,已然不死不灭,为何要晋升天道?”
佛陀双手合十:
“欲望是生灵无法剔除的劣根。
“你不想知道九州之外的世界吗,只有跳出天地壁垒,才有资格去遨游诸天万界。”
许七安沉默了一下,道:
“你们走错路了。”
说罢,他握着太平刀,捅进了佛陀的胸膛。
佛陀没有躲避,没有反抗,坦然的受了一刀。
“阿弥陀佛!”
他的身躯在风中消散,灰飞烟灭。
.........
靖山城。
天空蔚蓝,阳光灿烂。
城外的祭台上,站着一位头戴荆棘王冠的青年,祂穿着黑色的长袍,负手而立,眺望西南方。
虚空抖动中,一位手持暗金色长刀的青袍青年,走了出来。
“我出身在远古时代,那时候人族以部落为主,依托强大的神魔生存。神魔从不压制天性,或残暴,或嗜血,或纵欲。我见过太多苦难和不公,麻木的活了很多年。”
黑袍青年缓缓道:
“直到远古时代的尾声,大劫来临,我看见神魔为了进入天门不顾一切,那时我便打定主意,要取代天道,彻底的超脱凡尘。
“让将来的人不老不死,不受压迫,不受苦难。”
许七安没有讽刺巫神,只是淡淡道:
“超品即使在清心寡欲,也终究是生灵,有思想,就有欲望,天道不该有欲望和思想。人间的悲欢离合,压迫和磨难,自有它的因果和原因。”
巫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许七安又道:
“佛陀说,九州之外,有三千世界。”
巫神笑着看过来:
“你应该最清楚。”
........许七安颔首:
“我会让巫师体系传承下去,但从此之后,天下再无超品。”
巫神欣然道:
“多谢!”
说罢,祂的元神和肉身如飞灰般湮灭。
巫神自殒。
祂选择以更有尊严的方式消散。
..........
史料记载:怀庆一年,十一月十二日。
四大超品联手掀起浩劫,屠戮天下生灵。
许银锣一日之内连斩佛陀、巫神、蛊神,以及远古神魔荒,平定大劫。
成就旷古烁今,绝世武神!
..........
怀庆一年,十一月二十日。
早朝。
头戴冠冕,身穿黑色绣龙纹帝袍的怀庆,高居御座。
掌印太监展开诏书,朗声道:
“佛陀、巫神、蛊神,以及远古神魔荒,已尽斩于许银锣刀下,大劫平定。华盖殿大学士赵守,为阻巫神,慷慨赴死,为国捐躯,谥文正!
“户部侍郎杨恭,赴雷州应战佛陀,居功至伟,提拔为华盖殿大学士。
“今四海平定,巫神教、佛们、南疆版图尽归大奉。东北荆襄豫三州,西域雷州,十室九空,灾民遍野,百废待兴。
“民生之计大于天,尔等需鞠躬尽瘁,助百姓重建家园,不得懈怠。
“钦此!”
殿内殿外,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跪倒,声浪此起彼伏: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经此一役,九州一统,大奉将开创史无前例的新篇章,九州史上最强盛庞大的王朝诞生。
..........
京城,内城的某个小院。
绚丽的花海在微风中摇曳,阵阵花香引来路人驻足。
“咚咚!”
往日里无人问津的院门敲开,容貌普通的妇人惊喜的奔过去,打开院门。
院外站着一位大婶,惊喜的说道:
“慕娘子,你回来了?”
正是当初与慕南栀走的很近的大婶,就住在隔壁。
姿色平庸的妇人略感失望,礼节性的笑道:
“男人做生意亏了,只好用去替大户人家看家护院,我便住回来了。”
大婶感慨道:
“前阵子世道不太平,亏了也在所难免,不过啊,我听说以后会越来越好。咱们大奉把西域和东北给打下来了,都是许银锣的功劳。”
两人在院子里闲聊家常,一聊就是半个时辰。
直到屋子里窜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狐,朝着妇人一阵吱吱叫唤,她才想起火炉里炖着鸡汤,匆忙打发走大婶,飞奔回厨房。
焦臭扑鼻,好好一锅鸡汤说没就没了。
妇人气的直跺脚。
“出了许府,什么事都要自己做。”
白姬气啾啾道:“干脆回去得了,每天有人伺候,多好呀。”
妇人就拿它出去,指头一个劲的戳它:
“那你回去啊,那你回去啊。”
距离大劫已经过去一个月,期间慕南栀找了个理由搬出了许府。
婶婶虽然依依不舍,但毕竟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便同意了。
本以为那家伙懂规矩的,三天一陪嘛。
结果居然对她不闻不问,冷落了整整一个月。
慕南栀气的暗暗发誓,要和他一刀两断。
“咚咚!”
院门再次敲响。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噔噔噔的走出院子,打开院门,叫道:
“婶子,我跟你说啊,我伙房里炖着鸡汤........”
她突然不说话了。
院外站着一个容貌平庸的男人,牵着一批神骏的小母马。
“我要去游历江湖了。”男人说。
慕南栀昂起下巴,傲娇道:
“干嘛!”
男人笑道:
“你愿意跟我走吗。”
“不愿意!”她别过身去。
许七安叹了口气:“近来事多,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安顿好了,这不赶紧来找你了吗。”
她想了想,道:“就我们?”
许七安看了眼跟出来的白姬,笑着说:
“还有你的小狐狸,我的小母马。”
慕南栀哼一声,就借坡下驴,道:
“看在你抛妻弃子的份上,我就答应了。”
白姬纠正道:
“抛弃妻子,没有儿子的。”
“要你多嘴!”慕南栀凶巴巴的瞪它一眼,接着看向他,打探道:
“这一月做啥子了。”
这个月啊.......许七安一本正经:“自然都是忙要紧的事。”
..........
“怀庆一年,十一月十四日。
“大劫已定,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怀庆一年,十一月十六日。
“妙真离开京城,行善积德,甚是悲伤,勾栏听曲。”
“怀庆一年,十一月十七日。
“与魏公喝茶,谈了谈西域和东北的治理方案,说的都是啥东西,不如勾栏听曲。”
“怀庆一年,十一月二十日。
“与洛玉衡双修至黄昏,日暮,勾栏听曲。”
“怀庆一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阿苏罗回西域重建修罗族,甚是悲伤,勾栏听曲。”
“怀庆一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楚元缜云游九州,江湖路远,有缘再见,甚是悲伤,勾栏听曲。”
“.........”
“怀庆一年,十二月十四日。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
PS:还有一章后记,写的是各个角色之间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