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撑起空壳组织的第二十二天(2/2)
-
比起现实世界的兵荒马乱，记忆世界倒是一如往常。
幽微的火焰在打火机中微微摇曳。而太宰治便握着这一簇火苗，在昏暗的迷宫中领路。
自从解决了语言不通的问题后，再来看这些门，其实能得到不少信息。
这里的道路和门其实都是按照时间的先后顺序来排列的。他们上楼的地点处于迷宫的最前方，即凝记忆的开端部分。而如果想要走出去，也只需要按照门上的文字，顺着时间线走就可以了。
找到规律之后，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复杂。
他们此时已经顺畅地走过了第九条路，右转，拐到了第十条路上。不过可惜的是，顾双凝实在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纵然已经走到了第十条路，前方也依然没有尽头。
在几人都有些焦躁的时候，太宰治突然“咦”了一声。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拿着烛火，凑近了第十条路上的门，仔细去看门上的花纹。
安吾：“太宰君？”
太宰抬起头：“安吾，织田作，你们来看。这条路上门的花纹不一样了。”
“花纹不一样了？”坂口安吾一顿，和织田作之助对视一眼，顺应好友的意思凑上前去。
果然。
与大多数门上华美的花纹不同，这扇门的花纹十分简约，显得非常与众不同。
“这种花纹之前也出现过一次。”太宰治低声说，语调若有所思，“是第一条路的第二十扇门……”
第一条路的第二十扇门，正是顾双凝被魔修带走、象征人生彻底改变的第一个节点。
那么现在再次出现这种花纹，是否象征着这是她人生的又一个节点？
太宰只花了几秒钟就做出了决定。他从怀中取出了铁丝，干脆利落地打开了这扇门。
这里的路和门都太多太多了，如果真的按部就班的一条一条走、一扇一扇看毋庸置疑是愚蠢的行为，因为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长、又会不会有尽头。
因此，他更倾向于有线索隐藏在这仿佛永无止境的迷宫中，而这些花纹不同的门就是明晃晃的线索。
……
经过了十条路的时间，凝已经通过了杀戮游戏，成为了男人——即魔尊真正意义上的“徒弟”，凭借实力和无情的手段，在魔修中有着极高的话语权。
此时的她正站在自己的寝宫门前，听着对面男人的传话。
“尊主说，他给您带回了一个小玩意儿，已经放在您的寝宫里了。”
负责传话的奴仆垂首，恭敬地对气势冰冷的红眸幼女说，“是被修仙界那边的墙头草送来的弃子，虽然生在世家，但是个五灵根的废物，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尊主说他不缺这样的小玩意儿，左右您已经长大了，干脆送给您赏玩，怎么处置都随您的心意。”
顾双凝闻言侧头，神情冰冷地盯着垂着头的奴仆，直到把人盯得发抖了，才突然又笑了一下。
“长大？”她问，“你觉得我长大了吗？”
她现在已经是那副与太宰治初遇时的模样了。长发披散着，看起来约有十岁，还是一副稚嫩的幼女模样。
旁观这一切的太宰治突然皱了下眉。
他预感到了什么，于是心底涌出了一股浓重的厌恶，一时之间甚至有点想吐。
而下一秒钟，顾双凝的反应也应证了他心底的猜测。
“拜老师所赐，我已经不会再长大了。”她说，收回了盯视奴仆的目光，像是有些意兴阑珊一样，兀自推开了寝宫的门，“人我收下了，你滚吧。”
奴仆：“是，是！”
奴仆连滚打爬地滚了。顾双凝也干脆利落地走进了门内，只剩下门外三个男人心思各异，对视了一眼，跟着她走了进去。
顾双凝的寝宫十分简陋，只有基础的家具，没什么其他东西。这并非是物质上的短缺，而是她没有任何兴趣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
因此那“被带回来小玩意儿”就坐在她的床上，听到开门的声音后，安静地望了过来。
那是个眉目明丽的少年。
他看起来大概十四五岁，乌压压的长发披散在素白的衣衫上。比起他堪称绮丽的容貌，那双眼睛却如深秋的湖水，透彻而清寒。
顾双凝静静看了他良久，并没有问他的名字，而是突然问：“你在看什么？”
……顾双凝的问题并不是无的放矢。
因为少年的视线的确没有放在她身上，而是微微靠后，定在空中的虚无里。
——或者换句话说，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正跨越了时间与空间，隔着千年的时光，与太宰治三人直直对视！
“旅人。”过了半晌，少年终于语调轻柔地回话了。
“我在看……迷失于时间中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