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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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弧度,既然陆西烛愿意与他双修,是不是代表着……代表着他对他也有了些许情谊?

    这是他离陆西烛最近的一次,两个人的衣袖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他的胸口紧贴着陆西烛的脊背,可以感受到那热腾腾的温度透过皮肤和单薄的衣服传到他的身上。

    紧紧扣住他的双臂能够感受到那柔软身躯的妥协,如同被他掌控在手心里的光,再也逃脱不掉。

    “如何双修你应该知道,但这一次又有些不同。是你要把这些斑驳的灵力注入到我的身体里,由我来净化再流转到你的仙府。”

    陆西烛一愣,那岂不是……洛以渐做他的鼎炉?!

    他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转过身不敢置信地看向洛以渐。

    鼎炉代表着什么,在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洛以渐可是身份尊贵的殿下,现在竟愿意委身做他的鼎炉。

    陆西烛张了张嘴,千般滋味涌上心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那双眼睛似是一潭深水,里面满满都是温柔深情,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就这样溺在其中。

    话语到现在都变得太苍白了,他忍不住靠过去,直到将洛以渐压在塌间。

    他笑意晏晏,明明眼睛还是无辜又清纯,却又潋滟地透出一股媚色。

    “多谢殿下。殿下对此怕是不太熟悉,或许我能先为殿下指点一二。”

    洛以渐眼色骤深,只觉得那香气、那身体宛如梦一般,拉住他堕入无边深渊。

    琉仙宫

    洛斯年眼红似血,靠在榻上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晶莹的酒液带来激烈的辛辣,灼烧着他的内腹,却烧不掉那纷扰的思绪。

    他的脚下全是空酒瓶,整个大殿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原本体面的衣服也被卷得乱七八糟,平直的袖口满是褶皱,宛如蔫了的菜叶耷拉在榻上。

    雪暮云一走进来就忍不住屏住呼吸,厌倦地侧过脸轻呼了口气,才越过滚动着瓶瓶罐罐的地面,走到洛斯年面前。

    “陛下,别再喝了。为了那样两面三刀的背主之人,值得吗?”

    洛斯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勾起薄凉的笑容,一把将雪暮云抱进怀中,微醺地摇了摇头。

    “你说的对,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说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揽着雪暮云朝外走去。

    “走,我们去散散心。瞧这大好风光多美,我何必去想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听到这话,雪暮云却半分喜色都没有,反而宛如被针扎了般刺痛。

    越是这样就越是代表着仙尊没有忘记陆西烛,他只是在用仓皇无力的言语来遮盖内心的苦闷。

    雪暮云冷眼凝视着仙尊的侧脸,不过也好,只要陆西烛不在,他总会完完全全地掌控仙尊。

    哗啦啦的流水荡漾起朵朵浪花,天是灰蒙蒙的暗色,水是阴沉沉的冷色,水面上浮起一层薄雾,朦朦胧胧间仿佛隐藏着什么东西。

    洛斯年静静地伫立了半晌,这是归晚河……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侧过头看向一直担忧地看着他的雪暮云,神色有几分冰冷。

    “你知道归晚河吗?”

    雪暮云自然是不知道,但前世的他却听说过,这归晚河河水有化灵力之效,只要沉入里面便是再厉害的仙人也会尸骨无存。

    洛斯年并不想听他的回答,而是直接说:“掉进归晚河的人,便是灵力再高也会受其河水侵蚀,慢慢化为灵气消散于天地间。”

    说到这,他低头看向雪暮云那张让自己神魂颠倒的脸。

    “如果我掉进去,你会下去救我吗?”

    “会。”

    雪暮云并没有半分迟疑地便回答了他。

    洛斯年的心中有片刻的动容,或许雪暮云也是不一样的。

    他后退两步,纵身落入河中,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淹没,带着刺骨的寒意,宛如坠入无间地狱。

    雪暮云一惊,忍不住上前两步,然而在左腿即将踏入蒸腾着雾气的河水时又飞快地缩了回来。

    他咬紧牙死死地盯着河面,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偷来的人生,又怎么甘心如此就放弃。仙尊灵力强悍,身上宝器无数,就算入了这水也能支撑一二,而他却是根本无力抵抗。

    雪暮云面沉如水,后退两步,远离了冰冷的河面。

    拿出避水珍宝,他将河水分开。白花花的水如同劈开的帘子般,露出砂白色的河底,他焦急地对站在河底的洛斯年伸出手。

    “陛下!”

    洛斯年恍然看着那张脸,只觉得讽刺极了。

    原来真的只有小白莲会豁出性命傻傻地跳进河里来救他,就算是“深情”如雪暮云也只是动动嘴的表面功夫。

    他的心仿佛被人挖空了,归晚河的水不断地倒灌进来,让他一点点地被淹没在冰冷的河底。那个曾经义无反顾跳进来的人,再也不会对他伸出手了。

    洛斯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透出几丝仓惶。

    他还记得母亲挽着父亲的手来到这里,笑意晏晏地指着河水告诉他这水能化去万千灵力。说完,她便跳入冰冷的河水,想要试探父亲的真心,而父亲只是焦急地站在河边叫人想办法去救。

    最终,母亲绝望地自尽于河水中,散去所有灵力,于天地间不留下分毫。

    母亲可笑,而他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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